一五六、來自聖女的挑戰（五）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來到呢……”
迎著舒適的晨風，艾莉絲扶著隨風飄動的雪色長發，望向正在微微亮的日出。
“應該不少。”汀娜笑道，“能人無數，沒有被選拔出來的人中，很多都是有實力但很低調。”
“不過我覺得是不是稍微有點偏難呢？”艾莉絲苦笑道，“假如是我的話……我想過不了。”
“我倒覺得差不多的樣子……姐姐你太小瞧自己了。”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讓我看看有多少人來。”艾莉絲沒再說什麽，抬頭看著漸漸發亮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大約半小時，前方響起了零星的腳步聲，艾莉絲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來了……
令艾莉絲吃驚的是，來人的數量和腳步聲完全不相符。她粗略地數了數，足有四五十人。
真的假的……不會是有人先找到了答案然後轉告的吧……
就在艾莉絲在猜測的時候，這些破解了謎題，來到了這裏的修女們都站在了艾莉絲麵前，一如昨天集合一樣，不過她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幾分自信。
“聖女大人，貴安。”強而有力的問候，裏麵的是滿滿的自信和對挑戰的期待——艾莉絲看著這位英姿颯爽的女騎士，忽然有種自己矮了一截的感覺。
“早安。”艾莉絲細心地打量著眼前這位騎士，心裏是掩蓋不住的驚訝。
雖然內斂……但那種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威壓真是厲害……恐怕實力相當強悍。
“你的試煉已經被我們完成了……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呢？”艾莉絲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期待。
“大家都很努力呢。”艾莉絲溫柔地笑道，“能夠破解這個謎題真的很了不起，教廷真是人才濟濟，我由衷地感到自豪。”
“在這裏我說說關於這個謎題的事情吧。”她兩手一拍，從她身後冒出個可愛的小腦袋，“所有資料，都是從茵蒂克絲那裏拿來的……也就是說，整個試煉的知識容量，都隻是這孩子的一部分而已。”
看到每個修女臉上都浮現出驚訝的神情，艾莉絲自豪地摸了摸茵蒂克絲的小腦袋，“雖然謎題有一部分是我構思的，不過基本上都是這孩子的功勞哦。”
“有可能麽……”莉亞詫異地看著像小貓一樣蹭著艾莉絲的禁書目錄，覺得難以置信。
莉亞有過這方麵的經驗，她深深理解到身為人類的極限。她自己在記憶那些史料的時候，曾經無數次忘記，然後又反複去看去讀，直到刻在腦子裏麵為止。這些東西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確實不容易。然而，之前的謎題裏麵考驗的雖然隻是曆史中的一部分，但是假如隻是懂一部分的話，想出這種層次的題目，簡直就是不可能。為此，出題者必須對整個曆史熟練掌握，然後熟練使用各種不同文化的文字，從而構建出整個謎題的架構，再一點點地完善。
這就是為什麽很多馳名世界的大師都是一把年紀的原因……這些研究，沒有長時間的積累，哪裏能有大成？
看到這麽個小女孩居然是出題者，實在讓她驚詫。
“關於謎題的事情……就說到這裏。”艾莉絲環視眾修女，“下麵的就是戰鬥力的測試，想離開也沒有關係哦。”
“我相信這裏沒有一位願意離開吧？”另外一名修女也走了出來，那是席琳絲。
哦——真是個美人……
連艾莉絲看到也愣了愣，心裏越來越期待了。
“哦……真是了不起呢。”細心觀察，修女們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稍稍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真積極。
“那麽，接下來的測試就是關於戰鬥力方麵的了，學姐，拜托你了哦。”艾莉絲朝站在不遠處，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雪兒說道。雪兒點了點頭，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走了過來。
“很高興認識你們……伽羅馬裏亞真是人才濟濟，我今天見識到了。”雪兒沒有再多說什麽，唰的一聲手上就拿著幾把黑鍵，準備戰鬥了。
“一起上也沒有問題哦。”艾莉絲補充了幾句，然後後退了一大步，以免打擾到戰鬥。
“嗬嗬……很自信嘛。”柯莉安上前幾步，走到雪兒麵前，“我來領教。”
“嗯。”
修女們也配合地讓出了空位，圍成了個大圈，留下了廣闊的戰鬥空地。
鏘！
柯莉安飛速拔劍，劍鳴聲嗡嗡作響，劍鋒直撲雪兒的胸口。麵對著快得難以用目光來捕捉的攻擊，雪兒顯得不慌不忙，稍稍側過身就閃過了——尖銳的劍尖割破了她胸前的修女服，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一左一右八把黑鍵同時揮舞起來，尖銳的劍刃絞動著混亂的氣流，一道道劍網正在飛速向柯莉安割去。柯莉安眉頭皺了皺，腳上一點，輕輕地往後小跳一步，然後目光鎖定在劍網中的一點。
就在那裏！
咻！柯莉安提劍突刺，雪兒馬上左手收起黑鍵，就這樣空手迎向她的劍尖——就在那時候，雪兒的掌心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藍色魔法陣，擋住了她的劍。
【凍結】！
嘩啦嘩啦——
雪白的冰晶飛速地纏繞著柯莉安的劍爬上了她的胳膊，柯莉安麵色一變，正想掙脫的時候，從脖子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
……
一把黑鍵靜靜地斜插在她的不遠的地麵上，深陷地麵，隻露出小半截劍身還有劍柄。柯莉安愣住了，她摸了摸脖子。雖然有盔甲保護著，柯莉安無法感受到是否受傷了，不過她很清楚自己頸部的盔甲被割了道縫，再看看自己的手，一片血紅。
全場寂靜無聲。
要是剛剛再深一點的話，柯莉安就要見馬克思了。這種劃破表皮的傷，明顯是雪兒手下留情了。
“謝謝指導。”雪兒微笑地點了點頭，左手一收，冰便如玻璃般碎裂，嘩啦嘩啦地掉落在地上，柯莉安看著完好無損的右手，心裏忽然浮現一種無力感。
為什麽沒有被凍傷？這是什麽魔法？
“是我輸了。”柯莉安歎了口氣，“很鋒利的劍，很敏銳的洞察力，更可怕的是那種應對力。”
她從來沒有想過劍可以投出去的。
對於騎士來說，劍就是自己的生命，沒有想到雪兒居然會果斷地投出去……估計她拿這麽多把劍，也是出於這個道理。
“那麽，下一個吧。”雪兒絲毫沒有安慰她，或者說一些個人意見，直接把目光投向修女們。
“很犀利哪。”麗娜看到柯莉安這麽輕易地被擊敗，心中驚訝的同時也燃起了鬥誌。
“的確有資格來考驗我們的實力。”蘭蒂看到自己隊友站了出來，也趕緊跟了上去。
“這次，兩個一起來？”雪兒問道。
“嗯，請多多指教了。”兩人不敢托大，迅速地一前一後形成夾擊姿勢。
“期待你們的配合。”雪兒話音剛落，便消失在原地。“什麽？”失去了對手的蹤影，柯莉安本能地將劍後揮，以防對手從後背偷襲，而麗娜則是選擇了急速往前突進，不讓自己暴露在雪兒的攻擊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雪兒居然出現在半空。
【暴雨終結】！
呼呼呼——
雪兒的雙手飛速地舞動，一把又一把的黑鍵如雨點般刺向地麵，處於攻擊硬直中的柯莉安強行運起體內鬥氣，馬上進行閃避——就算是這樣，依然有三把黑鍵不偏不倚地插在她身上，銳利的劍鋒貫穿了她的小臂，腹部和大腿。
而正在急速運動中的麗娜全身鬥氣外放，銀色的鬥氣如保護罩一樣包圍著她，提高了速度的麗娜朝雪兒黑鍵的偷襲範圍之外逃去。然而黑鍵居然穿透了鬥氣護罩，就像插進奶油蛋糕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地刺進了麗娜的身體。
如重機槍一樣掃射，數不清的黑鍵形成了一個死亡的牢籠，麗娜和柯莉安在苦苦地掙紮著……雪兒的黑鍵掃射持續的時間雖然隻有短短的半分鍾，但對於她們兩人來說，比一輩子還來得煎熬。
砰！
最後一把黑鍵投出後，正在做自由落體的雪兒忽然空中翻了個身，然後雙手一甩，八把黑鍵又出現在她的手中。
【黑鍵突襲】
來了！
柯莉安一反剛剛狼狽的樣子，眼中精光一閃，馬上爆發出強大的金色鬥氣，以萬鈞之力提起手中的長劍，而麗娜也一副終於等到你了的表情，全身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準備迎接雪兒這一招。
然而，她們遠遠沒有料到，雪兒的實力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應付的程度了。
在一瞬間，時間仿佛壓縮了似的，雪兒在一陣空氣崩塌聲中消失了——轉眼間，出現在兩人的身後。
什麽？！
麗娜和柯莉安就保持著半蹲準備斬擊的姿勢，一臉呆然。
幾絲秀發飄然而落，靜靜地躺在傷痕累累的地麵上，顯得格外顯眼。
“謝謝指導。”
雪兒扭過頭來，微笑地說道，仿佛剛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這種速度……怎麽可能……
柯莉安忽然感到渾身冰冷，然後後頸處一陣涼絲絲的感覺——不知何時，她被後頸被劃了道細長的淺痕，也隻是剛剛劃破皮的程度而已——但這其中包含的意味，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麗娜收起鬥氣，有點吃力地站了起來，“謝謝指導……我想知道為什麽我無法截擊你。”
“這和實力無關，我隻是用了點小技巧而已。”雪兒眯著眼，緩緩說道，“你們對力量的運用，現在還處於一個很低級的狀態……以至於你無法發揮出和你實力所匹配的戰鬥力。”
“這就是為什麽瑟拉絲讓我來的原因。”
“我服了。”柯莉安仿佛覺得有一條光明的大道正在向自己鋪開，等待自己前進。“聖女大人，我願意加入你的騎士團。”
“我也一樣。”麗娜苦笑道，“雪兒前輩露的這手……我想學會，我想變得更強。”
看到雪兒展現出來的那種壓倒性的戰鬥力，眾修女麵麵相覷，怎麽也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
顯然，雪兒把她們鎮住了。
“真是的……投降了。”菲莉亞歎了口氣，“我代表騎士們，誌願加入聖女大人的騎士團，大家有什麽意見嗎？”
菲莉亞都這麽說了，其他人有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再說，她們也渴望變得強大。而席琳絲向莉亞看了眼，莉亞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便微笑地說道：“我代表知識派修女加入聖女大人的騎士團，沒有問題吧？”
“謝謝大家。”艾莉絲優雅地行了個教禮，“聖百合騎士團歡迎你們的加入。”
就這樣，艾莉絲的騎士團擁有了第一批的團員，開始了艾莉絲在教廷的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