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為了確保引爆整座天下的氣運，王啟將自己的氣運盡數散入天地作為鏈接。
單純以修為來說，沒有氣運加持，王啟已經沒有了擊殺王座的能力。
否則，有開山劍術傍身，強行提高修為，王啟即使麵對圍攻，舍命也能將喜愁留下。
即使沒有劍器。
而不是像現在，被對方壓著打，對喜愁無可奈何。
嚴恬沉默不語。
王啟問道：“林安呢？”
“他還在祭煉。”嚴恬低聲回答。
王啟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一柄仙劍偏離計劃，還有彌補的機會。”
嚴恬摸了摸眼淚：“師叔，對不起……”
王啟摸了摸嚴恬的腦袋：“算了，你也是好心。”
“對了鈴，上次我讓你盯著的那人在哪？”
……
少年坐在門後邊，打著哈欠。
酒肆內幾乎沒有人。
隨著妖族打進人間，生意也越發的難做起來。
“小五子，去看看後廚菜好了沒有。”掌櫃的開口呼喚道。
小五子起身，朝著後廚走去。
路過酒肆唯一那個客人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頓。
那客人是個女子，身上穿著寬大白裙，腳邊放著一柄老舊的紅傘和長劍。
即使是臉上覆著麵紗，從露出來的眉宇和眼睛來看，是個美人跑不了。
小五子簡單看了一眼，隨後趕忙朝著後廚走去。
客人隻要了一個醬牛肉，掌勺的師父早就不幹了，負責後廚的是一個少女。
“小五子，還有客人沒？”少女低聲問道。
“沒了。”小五子端起醬牛肉走出後廚，放在客人桌上。
一回頭，少女已經在和掌櫃的扯皮了。
“去吧去吧，早些回來，外麵亂。”掌櫃的對自己女兒感到無奈。
“哪有那麽容易打到這裏來，國師不是還沒死嗎？”少女吐了一下舌頭，隨後拉起小五子朝著外麵跑去。
在小巷口，少女站住了腳。
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正緩緩走來，一看，就很不好惹。
少女拉著一向木訥的小五子站在一邊，給對方讓開道路。
男子微微點頭致謝，朝著那酒肆走去。
“小五子，快走，待會我爹又不讓我們去玩了！”
眼看自家酒肆又來了客人，少女趕忙拉起小五子跑開。
掌櫃的正在發愁生計，瞥到門口走進了一個紅衣人，他連忙走出櫃台迎接。
“這位……仙師，要來點什麽？”掌櫃的哈腰問道。
王啟微微點頭，看了一眼酒肆內的那個女子，他搖頭：“我來找人。”
掌櫃的笑容僵住。
“放心，不會打起來。”王啟看出對方的擔憂，低笑起來，“那人，我認識。”
掌櫃的連忙賠笑。
王啟走到女人對麵，笑道：“好久不見。”
女子抬眸，眼神平靜的將酒朝著王啟那邊推過去：“好久不見？那些盯梢的，是你安排的吧？”
“嗯，怕找不到你。”王啟接過酒杯，輕輕飲了一口。
“你找我做什麽？”女子皺眉。
王啟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柄紅傘上，笑意更濃了幾分：“這傘，你還沒丟？”
“若是早知道，接過這傘，就會一直被人盯梢，我寧願不接。”女子冷冷說道。
王啟愣了愣，笑意消減，有些苦悶的問道：“你，還沒想起來嗎？”
“想什麽？”女子道。
“沒什麽。”王啟搖頭，隨後說道，“我能請你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女子有些警惕。
“此處，距離寧城不遠，想領著你去一個地方，給你尋柄劍。”王啟如實說道，“身為劍道十傑之首，劍鞘裏隻有一柄木劍，實在說不過去。”
“上次接了你的傘，我一直被人盯梢，這次接過你的劍，我會怎麽樣？”女子問道。
“大概，會送命吧。”王啟笑道。
“大秦國師，好大威風。”女子嘟噥了一聲。
王啟起身：“走嗎？”
“走吧。”女子起身。
王啟將一塊銀子放在桌子上，隨後帶路。
出乎女子預料的是，王啟並沒有帶著她進城，而是進了山。
“不是去寧城？”女子問道。
“你以為我帶你去寧城買劍？”
“不然？”
王啟笑道：“寧城能買到什麽好劍？我要帶你取柄仙劍。”
“什麽劍？”
“仙劍。”王啟口齒清晰的說道，“你將仙劍完全祭煉後，完全能夠斬殺一位王座大妖。”
“為什麽不是你自己？”女子頓住腳問道。
王啟低著頭，眸光暗沉：“我，握不住那柄劍。”
仙劍有靈，在王啟將自身氣運盡數散去後，仙劍壓根瞧不上王啟。
更何況，王啟被喜愁打得半死，療傷還來不及。
祭煉仙劍禦敵，實在來不及。
狐窟入口前。
王啟施法，打開了封印，領著女子踏入峽穀。
“你還沒死？”又是那個白裙狐仙淡淡問道，“這次來做什麽？”
“做個交易。”王啟笑道。
狐仙看了一眼王啟身後的女子，氣息猛地紊亂起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要取劍？”
“不，來這裏，是讓你們恢複自由，代價就是，幫我把妖族上尊大妖宰了。”王啟淡淡說道。
狐仙沉默半晌：“我為什麽不在這安分呆著，到時候你們人間敗了，我照樣恢複自由。”
王啟露出一抹譏笑：“想屁吃呢。那些妖族，能打破這個封印？”
狐仙低笑一聲：“那你覺得，我為什麽會幫你？和上尊打，我是死，和你打，一樣是死。我為什麽，不選擇報仇？”
王啟沉默，隨後悠悠看向身後之人，朝著狐仙挑眉：“你敢？”
“為何不敢？”
狐仙冷冷說道。
“狐假虎威，你扯錯虎皮了！”
妖力蔓延而出，朝著王啟二人席卷而去。
狐窟眾多狐妖，露出獠牙。
王啟歎氣，看向了身後的女子：“你境界如何？”
“自保足矣。”
“那就好。”
王啟神色淡漠，強行壓下體內傷勢，雷火滾滾而出。
這群狐妖與自己的矛盾，壓根無法調和。
要說這群狐妖最想殺的，第一個就是自己的師父，第二個就是自己了。
對此，王啟早有預料。
……
劇烈的爆炸過後，王啟咳出大口血，有些無力的靠著石壁坐下。
“那柄劍，就在這狐窟內，你去拿了，隨後宰個王座大妖吧。”王啟指了指方向說道。
曾經許薔在這留下了一柄仙劍，鎮壓這群狐妖。
這群狐妖實力的確強，若是能夠為我所用的話，絕對是一番大助力。
可惜了。
王啟迷迷糊糊的想著。
女子蹲在王啟身前，清亮的眼神看著他。
王啟皺眉：“你做什麽？”
“你好像快死了？”女子說道。
王啟低笑一聲，離開隕星山的時候，他就被打得半死，在來尋這女子的時候，遭遇偷襲。
如今，又是壓著傷勢與狐妖大戰一場，傷勢反噬，可不是要死了嗎？
不過還好，有許薔當年留下的陣法，仙劍坐鎮，劍氣將狐妖們的實力消減，使得王啟險勝。
“沒那麽容易死。”王啟笑道，“還有事情沒做完呢。”
“我很好奇，你這麽拚命是為什麽？就是為了一句我輩劍修，有蛟龍處斬蛟龍嗎？”女子問道。
“當然不是。”王啟打了一個哈欠，感覺有些困，他吞下幾枚丹藥，避免自己嗝屁。
“那是為了什麽？”女子不依不饒的問道。
王啟有些煩躁：“你能不能快點去拿劍？”
女子直勾勾的看著王啟。
王啟無奈：“想知道？把你麵紗揭下來給我看上一眼。”
女子猶豫一下，隨後大概是覺得大名鼎鼎的國師拚命的原因換自己露出真麵目，穩賺不虧，於是她便將麵紗取下。
王啟看著那絕美的麵孔，笑了起來：“真美啊。”
“你還沒說原因呢。”女子催促道。
“有人收我為弟子，希望我拯救蒼生。隻可惜，我拯救不了蒼生，隻能拚命，來個玉石俱焚了。”王啟淡淡說道。
“因為別人要你做，你就真去做了？真傻。”女子皺眉，“就算你不去做，又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還能更早回家。”王啟說道。
“那你還犯傻。”女子撇嘴。
王啟聳肩：“那不然呢？我師父叫我去死，我都會去死，這有啥。”
“那你還是去死吧。”女子有些失望，覺得麵前這個大秦國師就像個光棍一樣，而且這理由，未免也太假了些。
王啟低笑一聲，看著女子起身，去取劍。
王啟眼眶泛出淚花，看著女子離開的背影，他大聲說道：“你他娘的才是傻子！”
女子頓了頓，隨後朝著仙劍所在而去，大概是覺得王啟快死了，沒必要計較了。
王啟取出丹藥吞下。
開玩笑，大秦國師身上，怎麽可能沒有療傷聖藥？要不是那女子唧唧歪歪的，王啟早就開始療傷了。雖然，未必有用。
“怎麽以前沒發現你事情這麽多？”王啟吐槽一聲，隨後開始療傷。
仙劍所在，是一處幽暗的山洞。
女子走進山洞，一眼就看見了漂浮在半空的仙劍，她伸出手。
仙劍發出一聲喜悅的顫鳴，朝著她飛來。
女子若有所思的看著仙劍，又回頭看了看在療傷的王啟，最後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