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一場大戰後，王啟狼狽不堪，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楊青用飛舟，帶著王啟和張漣漪一路北去。
在路過寧城的時候，王啟忽然開口：“師叔，這裏留一下。”
楊青淡淡點頭，隨後駕馭著飛舟落下。
走在寧城那與之前並無多大區別的街道上，王啟有些恍惚。
“別說，好久沒有回來了。”王啟故作輕鬆的說道。
“你以前，是寧城人嗎？”張漣漪好奇的看著王啟問道。
“嗯，算是吧。”
王啟輕車熟路，帶著楊青和張漣漪來到當初的小院中。
“這次你回來，是有什麽事情嗎？”楊青坐在落滿灰塵的石凳上問道。
“是有點事情。”王啟點頭。
張漣漪好奇的打量著布滿灰塵的院子，隻感覺一切都很新奇。
王啟伸出手，靈力**開，將院子和屋子清掃幹淨。
“我待會，要去狐窟一趟。”王啟說道。
“去見白狐？”楊青問道。
王啟深吸一口氣，隨後沉聲說道：“白狐死了。”
楊青一愣，隨後輕輕點頭：“難怪了，我還以為你放她回去了，原來是死了。”
張漣漪眸光閃爍：“白狐，又是誰？”
“我的一個護道人，妖族。”王啟簡單說了兩句。
楊青沉吟片刻後說道：“要不要，我陪你去？狐窟那邊，對我們可是恨的要死。”
“好。”王啟點頭。
三人朝著狐窟而去。
站在當年廝殺的山穀外，王啟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後朗聲說道：“環方劍場修士求見。”
聲音擴散而出，隻見那山穀入口忽然有光芒閃爍，隨後一道冷淡的聲音從山穀內傳出：“此處封印，是你們環方劍場修士設下的，你們要進來嗎？”
“要。”王啟痛快點頭。
山穀內沉寂一瞬，隨後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小娃娃，我記得你，你是許薔的弟子，你身後那個男子叫做楊青是吧？這個小女娃子倒是不認識。你來做什麽？”
“能否讓我們進去。”王啟沉聲說道。
“你們若是不怕死，就進來吧，再者，這封印是你們設下的，想進想出，不是全憑你們的心意？”山穀內那道挖苦的聲音響起。
王啟沒有說話，率先朝著山穀入口走去。
如此坦率幹脆，反倒讓山穀內的眾妖有些吃驚。
王啟坦**的走入山穀內。
山穀內，妖氣縱橫，眾多狐妖盤踞山穀兩側的山坡上，虎視眈眈。
最前方的空地上，一個白裙女子坐於巨石上，好奇的看著三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小娃娃的修為真是越來越高了。不過，楊青，你實力沒什麽長進啊。”白裙女子淡然說道。
楊青隻是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你們進來，就不怕我活撕了你們？”白裙女子眯起狹長的眼眸淡淡說道。
張漣漪有些膽戰心驚，楊青是她見過最強的修士了，這位可是劍仙，可是，這麽一個劍仙，在那白裙女子口中，卻是得不到多大的重視。
王啟看著麵前的白裙女子，那張臉與白狐相差不大。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前輩，此行，是送一人歸鄉。”
“哦？”白裙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山穀內的眾多狐妖開始緩緩圍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她死了？”白裙女子問道。
“嗯。”王啟點頭，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骨灰壇。
白裙女子沉默著伸出手，骨灰壇子飛起落入她的手中，她打開壇子，將骨灰全部撒在了空中。
“她怎麽死的？”白群女子冷冷說道，眼中殺機畢現。
“為救我而死。”王啟沒有隱瞞真相。
“為你而死？”白裙女子從巨石上起身，冷冷看著王啟，她最後冷笑了一聲，“那麽，用你的命來償還如河？”
“她早就該死了，對王啟下手，留了她一命，你別不知好歹！”楊青冷冷喝道。
白裙女子扭頭看向楊青，強悍妖力湧出，將楊青撞了出去。
“她也可以不用死，當初我若是再膽大一點，把那許薔一換一，你們人族還能這麽不知好歹？”白裙女子怒道。
楊青從地上爬起，深吸一口氣後沉聲說道：“你若是真要動手，盡管試試。”
白裙女子輕笑一聲：“試試，然後呢？”
妖力再度湧出，將三人籠罩起來。
“敕令！動！”楊青手掐法訣，敕令一聲。
整座山穀震顫起來，隨後山穀內溫度驟降，銳利的氣機從天而降，像是有無數道利劍指著下方一般。
王啟微微抬頭，仿佛看見一柄長劍虛影轉瞬即逝。
白裙女子咬牙，將妖力收起。
楊青揮了揮手，讓陣法重新安靜下去。
“你們滾吧！”白裙女子冷冷說道，轉身離去。
王啟三人便退出了峽穀。
退出峽穀，王啟摸了摸後背的冷汗問道：“這就是師父留下的仙劍？”
“嗯。”楊青長出一口氣，“我們回去吧？”
“好。”
飛舟從寧城啟程，沿著當初許薔帶著王啟去環方劍場的路線前進。
連綿青山深處，有平整大坪坐落，是一處仙家渡口。
白羽鳥降落，三人信步登船。
“小的周輕，見過楊行走！”一道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響起。
楊青微微點頭。
周輕上前獻著殷勤：“楊行走這是下山遊曆，這二位是？”
王啟輕笑了一聲：“周管事，不認識我了？我叫王啟。”
“王啟？”周輕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看著麵前的陌生青年，隨後心中一驚，“原來是王小友！真是多年未見，我還有點不敢認了！”
王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周輕將三人一路帶著前往一處僻靜院子，隨後又寒喧兩句便離開了。
“這艘渡船經營不善，背後的主人將其賣給了燕家。”楊青說道。
“定京燕家？”
“嗯。”
王啟搖了搖頭，歎氣道：“本以為多年過去，還是有些景物被保存下來，結果還是物是人非。”
三人在院子裏隨意交談，楊青順便問了問張漣漪以後，邀請其加入環方劍場，張漣漪痛快答應。
楊青便做主，回到環方劍場，便在飛懸峰開一個武道場，將環方劍場內剩餘武夫召集，由張漣漪負責。
“那王啟是在哪座山？”張漣漪比較關心王啟的去向。
“他就是飛懸峰峰主。”楊青笑道。
張漣漪吃了一驚，上下打量王啟：“好好好，你這家夥，出門在外就報自己是環方劍場弟子，結果你還是一峰之主？”
王啟苦笑一聲：“一峰之主而已，還是靠師父。”
楊青輕笑：“王啟，別妄自菲薄了，你能斬殺仙人，就已經足夠，山內多少峰主能夠斬殺仙人？張全都做不到。”
王啟笑了起來：“是不是我該去後山了？”
“可以啊，等沈秋成長起來能夠獨擋一麵後，他接替你成為飛懸峰峰主，你想去後山，沒人會說什麽。”楊青認真說道。
“後山？沈秋？”張漣漪有些迷糊。
“後山是一些師叔祖，沈秋是我的弟子。”王啟解釋道。
三人正說話間，敲門聲響起。
三人對視一眼，王啟散出靈識，發現外麵的人是熟人。
“是燕瓊。”王啟皺眉。
楊青起身：“你們年輕人說話，我出去逛逛。”
楊青打開門。
燕瓊看見楊青，吃了一驚急忙行禮：“見過楊劍仙！”
“王啟在裏麵，進去吧。”楊青笑了笑，隨後離開。
燕瓊走進院子，一眼就看到王啟，她吃驚道：“大哥哥，你怎麽......”
王啟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笑問道：“我怎麽了？”
“你受傷還是怎麽了？頭發白了好多。”燕瓊吸著鼻子說道，“比上次在隕星山還要白好多。”
“小事而已，來，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道侶，張漣漪，朱雀王朝人士。”王啟笑道，“這位是燕瓊，定京燕家人。”
燕瓊看著張漣漪，由衷讚歎道：“張姐姐和大哥哥好般配。”
張漣漪眉眼彎彎：“小妹妹嘴真甜！”
兩個女子，快速的熱絡起來，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把王啟晾在了一邊。
見到張漣漪，燕瓊心中其實是有些哀傷的，張姐姐與大哥哥太般配了，般配到燕瓊沒有機會了。
王啟看著聊得火熱的二女，起身走到門外。
“燕少爺。”王啟輕笑一聲。
站在門外的燕玉愣了愣，隨後笑道：“王長老。”
二人來到渡船上的酒樓，二人相對而坐。
“上次一別，該有......”燕玉在心中盤算著時間。
“反正有好多年了。”王啟將酒杯提起笑道。
燕玉笑了笑，提起酒杯與王啟碰了碰，隨後雙方一飲而盡。
二人交談起來，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生硬的客套話。
最後，又是一杯酒下肚，燕玉紅了眼眶：“時間過去這麽多年了，那年許劍仙入定京，真是風姿卓越，至今讓人難以忘懷。”
王啟隻是默默點頭。
燕玉提起酒杯：“當年，你還幫過我。”
王啟愣了愣，隨後想起來：“其實，當年我看出來你對我師父有想法，我隻是想著從你那收點好處罷了。”
燕玉搖了搖頭：“唉，隻怪當初我太膽小了，即使有你幫忙，我也不敢表白。”
“其實，你表白了無濟於事，我師父應該不會喜歡你。”王啟笑了起來。
燕玉撇了撇嘴：“那不是廢話？許劍仙多麽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啊，哦不，她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我如何能夠般配？隻是，般配不般配另說，心中沉甸甸的喜歡說不出口，隻讓人感覺抓心撓肺。”
王啟看著燕玉，隻是輕笑，隨後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隻自己一個人還記得許薔。
除了自己，還有人記得許劍仙的風姿卓越。
王啟也跟著紅了眼眶：“我會去定京的。”
“什麽？”有些喝大發的燕玉沒有回過神來。
“我要去見一見那大秦皇帝，看看淩駕萬法之上的大秦皇帝，到底是怎麽個威風法！”王啟沉聲說道，眼中閃過電光。
燕玉笑了笑，隨後說道：“那麽，下次定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