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張麻子嗤笑一聲，譏諷道：“好不好看，與你有什麽關係？”
王啟生平，性子最逆反，張麻子說他看不起，他偏生要搶！
“老鴇，鈴姑娘一夜，要多少靈石？”王啟淡淡問道。
“老鴇，不管他出多少，我永遠比他多一塊。”張麻子倨傲道。
王啟淡淡撇了張麻子一眼，輕笑道：“玩這種？你不怕挨打？”
“在這雲城內，還沒人敢動手打我。”張麻子冷笑道。
話音落下，一道沛然劍意漫出，將張麻子團團包裹住。
“我隻是一個過路的，管你在這雲城有多大背景，我把你宰了，你猜猜雲城這邊能不能找到我，就算是找到我了，又敢不敢殺我？”王啟冷聲道。
沛然劍意中，混雜著殺意，張麻子隻是一個旋照修士，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種修為，在王啟眼中，都算不上修士。
隨手就能碾死。
張麻子咽了咽口水，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王啟淡淡詢問道：“還比我多加一塊靈石嗎？”
“不，不加了。”張麻子賠笑道。
“多少靈石？”王啟看向老鴇。
老鴇說了個數，王啟利索的將靈石掏出來。
李安張大嘴巴：“宋兄你好有錢。”
王啟笑了笑，隨後又取出一份靈石：“給我這兄弟也來一位姑娘，當然了，他可以不用來什麽賣藝不賣身的。”
“好嘞好嘞！”老鴇眼中放出光芒，她可不管你是什麽來頭，即使王啟剛才展現的嚇人氣勢，此刻在見到靈石後，她直接雙眼放光，眼神熱切。
跟著老鴇，王啟被帶進一個裝飾幽雅清淨的房間裏。
“公子稍坐，我這就去請鈴姑娘來。”老鴇撂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王啟隨意的坐在位置上，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鈴姑娘是個賣藝不賣身的，這樣省的尷尬。”
王啟微微笑道，要讓他隨便找一個女人逍遙快活，那可不行。
王啟看著屋內的字畫，好奇的猜測著那位鈴姑娘是個怎麽樣的女子。
“公子懂得字畫？”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王啟回頭，看見一個清冷美人站在身後看著自己。
“不懂，粗人一個。”王啟笑了笑，“姑娘就是鈴姑娘？久仰大名。”
鈴姑娘微微搖頭，看這公子打扮外貌皆是不俗，結果卻如外麵那些好色之徒一般，上來就是一句久仰大名，真是讓人失望。
王啟走到椅子邊上，徑直坐了下來。
鈴姑娘走到擺放在一邊的琴邊，打算演奏一曲敷衍了事。
琴聲響起，王啟微微眯起眼睛，手指不斷的輕叩桌麵跟著琴聲打著節拍。
鈴姑娘撇了撇嘴，心中泛起譏諷，她這麽敷衍，可王啟卻表現的這麽沉醉，真是野豬沒吃過細糠。
一曲奏罷，王啟睜開眼睛。
“姑娘何許人也？”王啟問道。
鈴姑娘笑了笑：“公子說笑了，在這青樓之中，還能是何許人也？”
“姑娘雖說演奏一曲時心不在焉，但是最起碼，音律是準的，而且，姑娘還是一位練氣士？走的是那音律入道的修行路？”王啟好奇問道。
鈴姑娘手上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愕然：“你如何知道？”
“在下耳朵稍微靈敏了一些，加上也是一位練氣士，所以僥幸看了出來。”王啟笑了笑，“姑娘，對於天明國，姑娘知曉多少？”
鈴姑娘眸子寒冷下來，她冷冷說道：“什麽天明國？不知道，世間還有這個國家？”
王啟似笑非笑的看著鈴姑娘。
方才這位鈴姑娘演奏的時候，那柄歸鴻劍可是發出了共鳴。
要說她與天明國沒有關係，王啟可不相信。
“公子，你付出靈石多少？我如數返還，我身體不適，怕不是不能待客。”鈴姑娘說道。
“我並非惡意，隻是認識一個天明國的劍修，我此行就是要前往天明國的。”王啟淡淡說道。
鈴姑娘猶豫一陣，隨後問道：“當真？”
王啟將歸鴻劍放在桌子上：“方才姑娘演奏的時候，此劍發出共鳴，想來，姑娘演奏的，是那天明國當初極為流行的曲子吧？而且，還很古老了。”
“我不是天明國之人，那天明國，我也不知道，這是實話。”鈴姑娘說道。
“哦？”王啟大感意外，你不是天明國的人，那為什麽我說天明國的時候，你反應那麽大？
鈴姑娘想了想，取出一張符籙點燃。
“公子稍等片刻。”鈴姑娘說道。
王啟看著那張點燃的符籙：“這是搖人？不會是來打我的吧？”
鈴姑娘笑了笑：“公子說笑了，你可是客人。”
不多時，房門敲響，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進房間。
“夫人。”鈴姑娘起身行禮。
王啟看著麵前的貴婦人，眼底閃過一道為不可察的精光：“練氣士，元嬰境界。”
“怎麽回事？這麽著急喚我過來？”貴婦人沒有理會王啟，隻是笑著詢問鈴姑娘。
“夫人，您知道天明國嗎？”鈴姑娘乖巧的問道。
聞言，貴婦人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滯，她扭頭看向王啟。
王啟笑著點了點頭。
“你是誰？”貴婦人冷冷問道。
“看來，這位夫人就是天明國人士吧？”王啟笑著問道，他竟是隱隱感到麵前之人有些親切，這讓他感到有些疑惑。
貴婦人眯起眼睛，她沉吟：“道友何人？”
“宋歸，將要前往天明國，送一故人歸鄉。”王啟笑著說道。
“宋歸？送歸？送誰？”貴婦人眉頭微微皺起，她仔細打量著王啟，心中驚奇無比，與王啟一般，她也從這個素未謀麵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親切。
貴婦人眼光移動，落在桌子上的那柄劍器上，呼吸急促起來。
“此劍，道友何處尋得？”貴婦人急切的問道。
“夫人認識這柄劍？”王啟挑眉。
“不，隻是從上麵感受到一股氣運，與我相交織，這就是道友口中那位故人的劍吧？”貴婦人詢問道。
“的確如此。”王啟上前，輕輕將長劍抽出劍鞘，“此劍，名為歸鴻。”
“歸鴻！”貴婦人驚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鈴姑娘有些好奇的看著那柄劍器，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貴婦人會如此激動。
“竟是歸鴻，歸鴻劍的主人呢？”貴婦人焦急詢問。
王啟沉默著搖了搖頭。
貴婦人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死了？”
“死了。”王啟輕聲說道。
貴婦人癱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最後她猛然抬起頭：“不對，不對！”
王啟有些意外：“什麽？”
“不對！他沒死！”
王啟皺眉：“夫人何出此言？”
“氣運！我尚未身死，說明我天明國氣數未盡！”貴婦人言之鑿鑿。
“夫人是——”
“不錯，我正是天明國皇室之後！”貴婦人了當表明身份。
“此劍主人，當年離開天明國的時候，同時帶走了一部分我天明國的氣運，就像是留下了種子一般，隻要他不死，氣運就不斷，我天明國尚有複辟希望！”貴婦人解釋道。
“世間竟有如此手段？”王啟有些意外。
“不錯，請問這位道友，能否將此劍主人下落告知，我好前去拜見。”貴婦人請求道。
“你認識他？”王啟問道。
“不認識，這些，也是從先人口中得知的。”貴婦人說道。
“很遺憾，他真的已經死了。”王啟聳聳肩。
“不可能！”貴婦人反駁。
“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能篤定他沒死？”王啟冷笑了一聲。
“我——”貴婦人張了張口，卻是不再說話。
“既然他截留了天明國氣運，你身為天明國後人，應當知曉他的姓名。”王啟說道。
“道友請講。”貴婦人起身。
“歸鴻劍主，姓葉名河，尚在人世時，乃是世間少有的劍仙之一。”王啟緩緩開口。
“劍仙？”
“嗯，死在了大秦。”王啟說道。
“我天明國，素未與大秦有過牽扯，大秦如何會——”貴婦人麵色有些蒼白。
王啟猶豫一下，隨後緩緩開口：“他，是為救蒼生而死。”
為救蒼生而死，說的有些蒼白。
更多的是因為王啟而死，倘若那日王啟沒有選擇留在大秦遂郡，那麽葉河就不會死。
隻是，王啟不願意承認此事。
貴婦人麵色蒼白：“真死了？”
王啟皺了皺眉，忽地他想到了什麽：“葉河當真是將你們天明國的氣運截留了一部分？”
“嗯。”貴婦人點頭。
王啟沉默片刻後，隨後輕笑一聲：“難怪了。”
“道友可是知道什麽？”貴婦人心中一動，不由得詢問道。
“既然他能夠將氣運截留下來，那麽也能將氣運轉移吧？”王啟淡淡說道。
“氣運轉移？的確有這個可能，隻是，不知轉移給了何許人也。”貴婦人眉頭緊鎖。
王啟輕笑了一聲，伸手摁在了歸鴻劍上。
貴婦人一愣：“莫非——”
近在眼前。
王啟淡淡說道：“沒猜錯的話，就是我了。”
說得通了，難怪自己與那貴婦人無緣無故，竟會感到一絲親切。
“原來如此。”貴婦人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