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點意思，身上的劍道氣運濃厚的很。”老鬼輕笑一聲。
妖女冷冷看著老鬼，將長劍輕輕豎起。
王啟此刻才看清，原來那劍是裹著一層紅紗，這才導致方才那一劍王啟看起來是紅色。
“我說那小子，你好歹也是劍修，怎麽身上劍道氣運，沒有這小妮子來得濃厚？行不行啊？”老鬼幽幽說道。
王啟麵色一黑，伸出手要將卻夜劍召回手中。
老鬼卻是伸出手點了點，卻夜顫鳴不止，無法回到王啟手中。
王啟麵色一黑。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是別拿出來丟人了。”老鬼笑道。
“你不讓我出劍，怎麽知道我劍道氣運不如她？”王啟黑著臉罵道。
妖女輕笑一聲，隨後長劍遞出。
劍光暴起。
老鬼微微點頭：“不錯不錯，就你這劍，在如今天下，同齡人中能算得上傑出那撥了吧？”
“不錯，正是名正言順的天下年輕十傑之一。”妖女坦然說道。
老鬼點頭：“好啊，好啊。天下年輕十傑，不錯不錯，這樣殺起來，可比那小子有意思多了。”
劍光如遭雷擊，眨眼間消弭起來。
妖女臉上閃過異樣的潮紅，隨後一口血噴出。
老鬼笑容燦爛，朝著妖女緩步走去。
王啟深呼吸一口氣，隨後將手伸到背後。
除了卻夜，他還帶著一柄劍呢！
王啟眼中閃過淩厲。
老鬼朝著妖女伸出手，要將其攝到手裏。
劍光陡然亮起，王啟拔劍，劍鳴清越。
“你方才可不是這樣的。”老鬼微微一愣，“你這劍道氣運，怎麽會如此濃厚？”
王啟不作答，隻是往前衝出，手中長劍遞出。
老鬼拍出一掌，將王啟遞出的長劍擋下。
王啟輕振長劍，犀利的劍氣透出，揚起積雪。
一層緋色的煙霧出現，桃色花瓣紛飛。
老鬼感歎：“此劍術，竟令我想起了故鄉的桃花。”
王啟冷笑：“那你就多看一會兒吧！”
劍氣陡然大漲，桃花犀利，朝著老鬼切割而去。
老鬼伸出手，輕輕捏住一片落英，他任由劍氣切割自己，屹然不動。
妖女也跟著出劍，劍出刹那，劍光升騰如蓮霧綻開。
“得此美景，老懷甚慰啊。”老鬼喃喃說道。
下一刻，狂風驟起，將劍光盡數碾碎，劍氣也被一一打碎。
王啟和妖女二人雙雙倒飛砸在石壁上。
王啟撐著劍起身，隻感覺渾身疼痛無比，先前被狼妖掏出的傷口，也開始有惡化的跡象。
“早知道，就不進來救你了，把我自己也搭進來了。”妖女苦笑道。
王啟苦笑一聲，隻是問道：“妖女，上次你說你自己叫什麽名字來著？我沒聽清，現在我們兩個都要死了，想了想還是問問你，黃泉路上總不能也妖女妖女的叫吧？”
“我叫景簡。”妖女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
老鬼淡淡的看著他們兩個，輕笑一聲：“你小子倒是不實誠，這邊問人家姓名，那邊卻還戴著假麵。來來來，丫頭，我幫你把他麵具摘下。”
“是了，你真名叫什麽？”妖女忽然問道。
“我？我叫......”
“轟！”巨響傳來，白狐終於掙脫了老鬼的禁錮，朝著老鬼衝去。
巨大的狐身出現，白狐眼中殺氣淩然，九條巨尾上下翻飛。
老鬼嫌棄的“嘖”了一聲，隨後伸了一個懶腰：“你要找死，那就先那你開刀吧。”
老鬼隨著懶腰伸出，身子陡然間化得高大無比，一腳狠狠踏出，直直踏在白狐頭顱上。
白狐哀鳴一聲，被老鬼死死踏在地上，動彈不得，口角鮮血直流。
“白狐！”王啟嘶吼一聲起身，持劍跌跌撞撞的衝向老鬼。
“你們倒是主仆情切。”老鬼不屑一顧。
老鬼尚未動作，王啟身子就倒飛而出，重新砸在石壁上，隨後重重摔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喂！你沒死吧？”妖女拖著傷勢，趕忙將王啟扶起。
王啟口中鮮血直冒，他死死看著老鬼。
老鬼輕笑一聲，一下一下的踩著白狐的腦袋，他沒有著急取白狐的性命，顯然，相比較一次性殺了白狐，倒不如折磨白狐讓王啟心疼來得讓他開心。
“你他娘，真該死！”王啟聲音微弱，緩緩起身。
白狐哀切的看著王啟，眼中情緒複雜。
王啟想起許薔當初將白狐交給自己時候的情景，那是除了許薔外，第二個陪伴自己的存在，雖然後來王啟知道那白狐是因為吸食自己陽氣，被許薔抓來反哺自己的。
但是從大奇寧城到大秦環方山，除了許薔，就是白狐陪著自己了。
在飛懸峰，白狐更是主動前來坐鎮。
“白狐——”王啟跌跌撞撞的朝著老鬼衝去。
隨後，王啟便又被打飛。
如此反複，老鬼樂此不疲。
“算了，王啟。”
一道苦澀的聲音在王啟腦海中響起，那是白狐的傳音，王啟愣在原地。
老鬼有些好奇：“怎麽不過來了？”
“經此一劫，我不欠你什麽了。”白狐輕聲說道。
“你，你要做什麽？”王啟身子顫抖起來.
“待會我引燃自己的畢生修為和妖丹，你抓住機會離開吧。”白狐輕聲傳音。
“不！”王啟刹那瘋狂，朝著老鬼衝去。
老鬼微微低頭，他敏銳的察覺到腳下的白狐身上多了一絲古怪氣機：“想自爆？你有這個機會嗎？”
老鬼任由王啟不痛不癢的砍著自己，彎下腰將白狐扼住，隨後提起。
白狐驚駭發現，自己的全部妖力都被封印住，想要拚死為王啟創造逃命機會都做不到。
“放了她。”王啟恨聲說道，內心絕望無比，他隻恨自己為何如此弱小，出劍對於老鬼來說，不痛不癢。
“放了她？”老鬼輕笑，手上力道加大，“憑什麽？”
王啟身子顫抖，他咬牙說道：“我來自環方劍場，你若殺她，那麽我能保證，你將遭受萬劍穿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知道打不過，就搬出背後勢力，在我看來是什麽嗎？”老鬼慢慢說道，同時手上的力道在不斷的加大。
王啟看著白狐痛苦無比，她如此痛苦，卻是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老鬼封印的不僅僅是她的修為，連讓她發出哀嚎的機會都不給。
“像傻子。”老鬼嘲弄道。
王啟嘴唇顫抖，眼中閃過淚花：“你不就是想要找樂子嗎？我這條命給你，你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隻要你能放了她。”
白狐眼中閃過除了痛苦外的不忍神色。
隨著話音落下，王啟的後背也是彎曲起來。
“師父，我對不住你，我把你要我一直存的傲氣，給丟了。”王啟痛苦無比，整個人如丟了魂一般。
“那有什麽意思？”老鬼不屑道，隨後手中力道加重。
“哢擦”一聲。
王啟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白狐氣絕，屍體被隨意的丟在雪地上。
老鬼淡淡說道：“一個劍修，連心氣都丟了，能有什麽好玩的？還是去死吧。”
陰氣鋪天蓋地朝著王啟湧來。
王啟怔怔呆立，眼神空洞地倒映出白狐的屍體。
“該死！”妖女低罵一聲，她搖搖晃晃站直身子，心中猶豫不決。
“轟！”
陰氣灌頂，朝著王啟壓下。
老鬼看向妖女：“小妮子，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希望你比他好玩一點，能堅持的久一點。”
妖女咬牙，緊緊握住長劍。
“喂！”一聲清脆的喊聲響起。
妖女眼中閃過錯愕，老鬼也是一愣，隨後扭頭看去。
王啟肩上，騎著一個身穿紅色嫁群的少女，少女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王啟的頭：“剛剛就是你這個老家夥要殺他？”
老鬼神色凝重：“你是何人？”
“人？”少女跳下王啟肩頭，輕輕點了點王啟的額頭，王啟輕輕倒在了雪地上。
“我可不是人，同你一般，我也是個鬼。”少女淡淡說道。
老鬼眯眼看著少女，忌憚無比。
“你還沒回話呢，剛剛是你要殺他？”少女不耐煩的問道。
老鬼眯眼，默不作聲，隻是天空緩緩變了顏色，烏雲迅速的堆積，陰風呼嘯。
少女輕笑一聲：“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話音落下，少女舉起手遙遙一指。
烏雲被無形氣機打散，陰風也戛然而止。
老鬼如遭雷擊，高大的身形快速的縮水變為一開始的模樣。
“你！你！”老鬼連話都說不全了。
“你很喜歡玩啊？”少女笑問道，眼中卻是寒光閃爍。
老鬼轉身就逃。
“小妹妹，把眼睛閉上別偷看，不然會爛眼。”少女和煦的看著妖女說道。
妖女急忙閉上眼，為了表示自己照做的決心，甚至連七竅都封閉了。
“真聽話。”少女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看向逃竄的老鬼。
“逃？你能逃到哪裏去？”
少女探出手虛虛一握，遠處的老鬼慘叫一聲摔落在地。
少女神色淡漠，冷冷問道：“你方才，是怎麽戲耍我家小郎君的？”
老鬼瘋狂搖頭想要說話，但是少女卻早早的將他的口給封住，別提說話，就是嗚咽他也發不出。
“不說啊，那算了。”少女一笑，隨後緩緩抬手。
“哢嚓”一聲，老鬼一隻手被掰斷。
早就成鬼不知多少年的老鬼，竟是感受到了手臂硬生生被掰斷的痛苦，甚至被掰斷的手臂，無法用陰氣再生！
老鬼的心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