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看著夜無塵，可後者卻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一毫的關切。
就好像……醫治他，隻是單純的醫治，不心疼不關心。
意識到這一點，夜無塵莫名的有些煩躁，回答起來語氣也有些不好。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不能輕易運功，所以辛海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很少出手。”
這到讓辛清兒很意外。
世人皆知夜無塵是絕頂高手。
他能在自己很少出手的情況下，把自己包裝成人盡皆知的高手，這種手段，確實厲害。
“那你總不能從未出手吧。”
辛清兒疑惑的看著夜無塵，他從小到大活的可不太平，不可能隻靠辛海。
“動過手，卻從未像今日一樣，內力大爆。”
今日？
這辛清兒更疑惑了：“你明知自己不能調動太多內力，何事讓你不顧一切動武？”
她可以發誓，她是真的沒想到。
可那位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盯著她。
“你說呢？”
這三個字，讓辛清兒一驚，有些意外。
“該不會是為了救我吧？”
誰能想到他這麽仗義。
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夜無塵都懶得看，薄情寡義的女人。
“廢話，你以為皇宮那麽好闖，皇宮大牢那麽好闖？”
他還為她闖皇宮了？
這更意外了。
發現她不信任的眼神，夜無塵臉上突然有點掛不住。
“你別誤會！本王這麽做隻是怕你沒腦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連累本王。”
誤會？誰會誤會？
辛清兒壓根不覺得他是去救自己的。
“脫衣服吧。”
辛清兒簡單利索的讓他脫，這到弄的夜無塵一陣臉紅。
“你這女人什麽意思！脫、脫衣服，本王……”
他緊張什麽？
辛清兒就是感覺到他緊張了。
“你怕紮針？”
“啊？紮針？”夜無塵一開始有點懵，隨後反應過來。
略顯尷尬。
他連忙站起身要去脫衣服，可是藥效還沒過。
才剛剛站起來，就一個趔趄向前摔了下去。
好在辛清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往凳子上一甩。
可是借著慣例，她竟然也一下栽了過去，差點栽進夜無塵懷裏。
她急忙伸手，一隻手支著椅子背，另一隻手支著扶手。
就這樣……她活像霸道女總裁在壁咚，直接把人禁錮在椅子裏，準備強製愛。
兩個人離的太近了。
饒是現在身體虛弱的夜無塵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還有一種說不出來是什麽的香味。
二人鼻尖都要貼上了，這近在咫尺的感覺，讓人有點心跳加速。
辛清兒連忙支起身子，離他稍微有些距離，可這樣看上去，更曖昧了。
她趕緊起身：“你身上軟筋散的藥效很快就會過去，我先去寫個方子讓裴郎中照著方子給你抓藥，你等一會自己脫好了躺到**去。”
“嗯？”夜無塵恍惚間有點沒聽清辛清兒的話。
隻是他這個‘嗯？’讓辛清兒有點誤會了。
“咳……我是說躺到**等著我來施針！”
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暴躁，但夜無塵總覺得，帶點暴躁的她，好像更有人氣兒。
之前的她總是那麽疏離，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終於好點了。
“哦。”
他十分乖巧的哦了一聲，然後就看她到書岸邊寫了一張字條，出了門，片刻後回來，字條已經給出去了，到是背了個藥箱回來。
“你這兩種毒有一種是控製你的，讓你不能人道，也不能隨意運功，而另一種……不知你是否從體弱多病？”
毒分析到一半，她突然話鋒一轉，問了夜無塵一個問題。
看她這麽認真的樣子，夜無塵知道，她對解毒這種事很感興趣，尤其是這種很複雜的毒。
“對，從小體弱，因為習武長大後還好些，小時候基本上都是靠藥吊著命。”
提到小時候，他神情有些低落，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如果是別人，夜無塵真的不想提及小時候的事。
但不知為何，是她問的，是以這種方式問的，他說出來，竟沒有那麽讓他反感。
“這就對了。”
辛清兒點了點頭：“你身上的另一種毒，是一種可以幫你強健體魄的，但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能力越強，就會越像是一隻野獸，比如……剛才那樣。”
夜無塵是知道自己中毒了的，就是辛清兒說的第一種毒。
他一直克製不運功，可沒想到還有第二種。
“本王一直以為，身體好轉，跟本王練功有關，難道是因為你說的那種毒藥？”
他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薄怒，這種從小就被算計的感覺，讓他憤怒。
怎料這時辛清兒竟連忙到他身邊，幫他拍了拍胸口。
“不氣不氣，千萬別氣，這個毒你以為是運功導致的毒發，實際上是因為動了火氣，
隨著你年齡的增長，毒發的頻率會越來越高，並且越來越不好控製，今天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原本看著她拍打胸口的手心裏有些溫暖，可後麵的話，卻讓夜無塵有種置身冰窟的錯覺。
毒發頻率會越來越高……
“那最後的結果呢？”
他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淡淡的問出這個問題。
“最後的結果，就是徹底毒發，變成一頭弑殺的野獸，永遠也找不回理智，
所以剛剛我讓你自己清醒過來，除了解藥，你必須要用自己的意識去對抗，如果自身意識不夠強大，就算有解藥，最後也會被毒藥吞沒。”
辛清兒覺得他的內心足夠強大，總不至於說這些還要拐彎抹角。
夜無塵也感謝她有話直說。
他垂眸，看似吐了口濁氣，實際上已經徹底接受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況了。
“明白了，給本王施針吧。”
他站起身，腿還有些軟，卻也咬牙自己脫了衣服，走到床邊躺下了。
看到他平靜的神情，完全沒有虛張聲勢硬挺著的樣子。
這個男人，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了自己身體的情況。
不得不說，內心強大到讓人覺得恐怖。
辛清兒過去，打開剛剛裴郎中給她的藥箱，先為自己和他剛剛被咬傷的地方，進行了消毒包紮。
看著有人受自己牽連，夜無塵吩咐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了野獸的樣子沒了人性，你殺了我。”
這種話還能這麽平靜的說，辛清兒的手頓了一下，隨後看著他。
“王爺的意思是死也得帶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