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被她說中,耳根莫名有些發熱,“你胡言亂語什麽!”
魏明緋抬頭,卻見他臉上少有地閃過一絲慌亂,頓時倦意全消,更加認真地盯著他道,“你的臉,為什麽紅了?”
傅宴心頭一突,竟然不自覺抬手去摸臉頰,誰知魏明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是不經嚇!”魏明緋笑得前仰後合,“以後你可千萬不要說謊,我一試就試出來了。”
傅宴看著眼前的女子,滿臉窺破他心事的得意之色,微微眯眸。
她明明是那人派到自己身邊的,自己應該對她戒備才是,可他為什麽已經沒有再對她防備?
“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啟程吧,”傅宴轉過身,好似有意回避,“我派人護送,這一路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凶險。”
魏明緋打了個哈欠,“好困,我在路上打個盹。”
傅宴餘光瞟見那小狐狸的慵懶模樣,心中又覺得有些癢癢的。
馬車疾馳了大半日,終於在日落前趕到了鎮南王府的門前。
魏明緋扶著點墨下車,卻見她根本沒有下車的意思。
“咱們怎麽從正門堂而皇之進去,”點墨有些納悶,“你不怕他們再把你押起來?”
“怕什麽,我自有法寶。”魏明緋朝她眨眨眼,扶著她便下了車。
魏明緋推開大門,一隻腳剛踏進門檻,便聽見一個聲音道,“把這個毒婦給我抓起來!”
院中登時燈火通明,十數個家丁將魏明緋二人圍在府門口,而傅寧禹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隻是遠遠地站著。
魏明緋心中了然,雲台寺那邊定然已經有人把自己回京的消息放了回來,因而傅寧禹才會在這兒等著抓自己。
“傅寧禹,你站那麽遠做什麽?”魏明緋嘲諷地看著他,“還不快些過來給嬸嬸磕頭,求顆解藥續命去?”
傅寧禹見她當眾提起此事,頓時惱羞成怒,“你得意什麽,現在抓了你,還怕你作祟不成?”
“我真是好怕呀,”魏明緋皺皺眉,楚楚可憐道,“不知道一會兒被關到柴房,會不會又有那蟑螂老鼠之類的過來騷擾。”
傅寧禹心頭一驚,生怕她把自己那日的醜事說出來,慌忙喝道,“都愣著幹嘛,給我把他們倆抓起來!”
點墨顧不上身上的傷勢,已經握緊長劍準備抵擋。
“我看誰敢!”魏明緋陡然厲喝,將一塊令牌展現在眾人眼前,“你們都瞧清楚了,這是什麽!”
燈火明光下,王府的護衛都瞧得一清二楚。
“這是......郡王的令牌!”
“見令如見郡王,那我們......”
“我認得這令牌,不會錯的!”
府中護衛多是傅宴一手訓練的,平日若有指令,也都是以令牌為信,因此各人對這令牌都不陌生。
傅寧禹一見這令牌也是大吃一驚!
傅宴的這塊令牌幾乎可以號令三軍,向來保管嚴密,從不交給任何人,現下怎地會在這個女人的手上。
難道傅宴真的寵她至此!
“不要被這毒婦騙了!”傅寧禹眼見形勢不對,便開始蠱惑人心道,“她都敢給老王妃下毒,說不定這令牌也是給郡王下毒之後弄到手的,你們現在就把她綁了,我重重有賞!”
眾人卻沒有人敢上前。
雖然傅寧禹此時執掌站南王府大小事宜,但隻要傅宴的令牌在此,眾侍衛自然還是奉此令牌為尊,這是他們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
“你們既然知道見令如見郡王,想必也知道日後該聽誰吩咐,”魏明緋冷笑道,“從現在此,鎮南王府隻有一個管事的,那便是我!”
眾護衛紛紛屈膝拜下,“悉聽郡王妃吩咐!”
傅寧禹眼中一片惶然之色,傅宴明明不再府中,這些人卻還是唯他馬首是瞻,現在魏明緋有了這樣東西,更加不會將自己放在眼中,自己該如何翻身?
趁著眾人送魏明緋和點墨回房的空檔,他灰溜溜地溜出了前院,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而去。
......
西院。
“你說什麽!她竟然要在府中掌事?!”
魏萱聽傅寧禹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心中不禁又驚又怕。
這個魏明緋不但沒有死在山賊手中,反倒帶著傅宴的令牌,回鎮南王府奪回了掌家權!自己之前還真是小瞧了她。
“你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小世子,未來的鎮南王,那些護衛怎麽會聽令與一塊破牌子,都不給你半分麵子?”魏萱有些鄙夷地看著他。
當初她之所以打上傅寧禹的主意,也不過是為著他鎮南王府可以世襲的爵位,可嫁到傅家之後她才越來越發現不對,鎮南王府真正掌事的,是傅宴!
“沒見識的婦道人家!”傅寧禹睨了她一眼,“那令牌是聖上親發,不要說鎮南王府的護衛,就是京中的護衛,還有那些二品以下的官員,誰見了不要低著頭走?”
“那我就更加不信了,這麽重要的令牌,他會給魏明緋這個爬床貨?”魏萱的口氣中滿是濃濃的酸味。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傅寧禹一臉懊喪,“她這番掌家,咱們還不得完蛋,之前計劃種種,她肯定慢慢都會查明,而且眼下來看,傅宴的狀況也不是那麽糟糕。”
“那咱們就更得趁著傅宴不在的時候,好好整治她一番!”魏萱眼中陰光一盛,“她現在身邊無人保護,老太太又昏迷著,就算下人都聽她的,卻也不敢將我們怎樣!”
“我勸你還是消停一些,”傅寧禹不悅道,“之前數次你都不是她的對手,現下她殺回來了肯定更加防備,到時候你吃了虧,可別來找我!”
說罷,傅寧禹起身出了房門。
魏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暗將牙咬碎,當初自己是怎麽瞎的眼,會看上這麽一個廢物!
魏明緋回到房中,第一件事便是著人去找小敏。
等護衛將小敏帶到她房中時,魏明緋抬眼便看見小敏臉上的幾處淤青。
“他們是不是打你了?”魏明緋眼中殺意頓起,緊緊攥著拳頭,幾乎將指甲掐進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