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按住小敏的嬤嬤巴掌接連落下,小敏忍著疼愣是一聲不吭!

她知道,此時若是哭喊,魏明緋定然更加心痛,若是再為自己出頭,隻怕程氏罰得更重。

魏明緋怎會不知她心思,可是此時她已經被人按住,根本來不及灑出藥粉,她心中簡直猶如刀割,眼中怒火幾乎便要噴薄而出!

“你們隻管打,”魏明緋怒極然而冷靜地嚇人,目光森然看著身邊幾個嬤嬤涼聲道,“我就好好等著王爺回來時,你們誰能逃得過去!”

那嬤嬤被她冷厲眼神震住,心底一陣怯意湧起,舉起的手竟遲遲不敢落下。

“祖母瞧瞧,”魏萱冷笑道,“您老人家就坐在此處,她竟然還敢搬出王爺來嚇人,今後下人們真不知鎮南王府該聽誰的。”

程氏臉色十分難看,當即喝令一聲,“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掌嘴!”

魏萱見話奏效,眼中陣陣狂喜,自己這多日來受的氣,今日總算可以一並還給魏明緋了!

那嬤嬤得了令,狠狠舉起巴掌就要落下!

魏明緋閉上眼,卻聽見“啊”的一聲慘叫,那巴掌並未落下!

她趕忙睜眼,隻見那嬤嬤已經倒在地上,一抬頭,招遠正滿臉寒霜護在她身旁。

魏明緋一顆心總算落地,起身地朝身後望去。

傅宴剛走過連廊,看見跪在燈火之下的魏明緋,臉上帶著些許委屈,眼神如同奶貓一般,竟令他有一瞬不忍。

“跪著做什麽,起來。”傅宴目光根本不理旁人,都落在魏明緋身上。

見他這般目中無人,程氏麵上微微**,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捏了捏帕子。

她的不悅被魏萱盡收眼底,魏萱微微勾唇,“王爺,祖母在此呢,今日明緋......”

“跪下!”傅宴扶起魏明緋,冷冷開口。

魏萱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怔了片刻。

“我讓你跪下,沒聽見嗎?”傅宴轉過身看著魏萱,眼中盡是淩冽寒氣。

魏萱被她看得心頭一顫,竟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下回若還敢在長輩間挑撥,就不是跪在這裏這麽簡單了。”傅宴森然看著她。

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被他這般教訓,魏萱臉上頓時火燒一般,心中對魏明緋越發怨恨起來。

“宴兒,你怎地是非不分?”程氏再也忍不住,怨懟地指著魏明緋道,“這女子不守婦道,趁你不在府中竟然偷偷跑出去與別的男子糾纏不清,你還要護著她?”

“母親親眼所見?”傅宴麵色平靜。

程氏啞然,“這倒沒有......”

“但凡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會相信,”傅宴淡聲道,“此事兒子自己自會處置,就不勞母親費心了。”

說罷,他捉著魏明緋的手腕便要將她帶回房中,魏明緋覺得心頭有些暖,順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也愈發地不懂禮數了!”程氏憤然起身,“我連教導自己的兒媳也不行,這後院究竟是誰在執掌中饋?”

“母親人在後宅,倒將宮中那一套手段用的十足!”傅宴頓住腳步,回過頭來,臉上的冷峻更甚,“現下我回來了,母親還想再逼供不成?”

聞言,魏明緋感歎他強勢之餘,微微也有些震驚,此話無異於指責程氏,她隱隱擔心程氏不會善罷甘休。

魏萱跪在地上,心中有些竊喜,隻盼著程氏發難,為了此事與傅宴對峙才好。

可誰知程氏竟然被他說得瞠目結舌,嘴巴微微張了片刻,到底也沒說出什麽來。

魏明緋心中更是疑惑,程氏到底是母親,傅宴這般強勢,她竟然絲毫沒有駁斥!

“本王要休息了,招遠,送老夫人回去。”傅宴轉身下了逐客令。

看著房門重重關上,程氏氣得微微發抖,扶著魏萱顫巍巍出了院門,一出門魏萱便迫不及待道,“祖母,我說的不假吧?王爺已經被魏明緋迷了心智,根本不相信咱們。”

程氏不語,臉色鐵青。

“小世子妃說的是,”沈嬤嬤也趁機煽風,“郡王妃當真了不得,咱們郡王一向眼界甚高,如今竟然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哼!”程氏冷哼一聲,“如此禍水,在咱們王府隻會禍亂後宅,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禍患!”

魏萱低著頭,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程氏若是鐵了心要趕走魏明緋,隻怕就算是傅宴維護也無濟於事,魏明緋隻怕離被休棄不遠了。

......

西院房內。

方才掙紮之間,魏明緋的衣裙被磨破,膝蓋上已經滲出點點血珠,傅宴親自取了藥膏給給她上藥。

“好痛!”魏明緋抱著膝蓋雪雪呼痛。

傅宴起身看著她,一臉鄙夷道,“方才不是要一力承擔責罰,現在這麽點傷便受不了了?”

魏明緋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冷血,感覺不到痛嗎?”

想到傅宴每次寒毒發作,竟然都能無聲隱忍,魏明緋多少還是有些佩服的。

“把手伸過來,怎地手掌也弄破了?”傅宴皺眉道。

魏明緋可憐巴巴地將手遞上去,傅宴正要給她上藥,忽然聞見她衣袖間一陣藥味,臉色登時大變!

“你今天見過趙契亭?”傅宴抬眸森然問道。

魏明緋並未覺得不妥,坦然點了點頭。

“為什麽要去見他!”傅宴厲聲問道,“原來魏萱說的是真的?”

魏明緋被他口氣懾住,雖不知他為何忽然震怒,卻也正色解釋道,“隻是碰巧遇上而已。”

她將今日土地廟一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傅宴臉色才稍稍和緩下來,但心中卻仍是覺得事情並非魏明緋所說那般巧合。

趙契亭眼光一向不往下看,像城郊土地廟這種地方,他是根本不可能碰巧經過的,又怎麽可能正好碰上魏明緋在那裏的時候“碰巧遇上”?

而且他讓護衛軍將土地廟收拾妥當,也甚是可笑,憑著自己對他的了解,那些花子有無地方棲身他根本不會關心。

這所有一切,隻有一種可能,不過是做給魏明緋看。

可是,他為什麽要可以做出另一幅嘴臉給魏明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