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莞爾一笑,沉聲道,“你隻需告訴陳家主,那藏寶圖的殘卷你自有法子弄到。”

“殘卷?藏寶圖?”陳飛懵然看著魏明緋,忽而有些著惱道,“這都是些什麽!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戲耍我?”

魏明緋聽他這話,便知道他被隔在陳家的核心之外,連藏寶圖一事都不知曉,但是魏明緋卻沒有多說什麽。

“你若信得過我,便照著我說的去試一試,若是不信,就權當我今日沒有來與你說過什麽。”說罷,魏明緋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陳飛連忙將她攔下。

他心中十分明了,魏明緋絕非等閑之輩,雖然不確定她是何來曆,但是能看出陳家是隱世家族,又知道西梁之約,說明她的背景確實高深莫測。

自己眼下反正也沒有法子令父親青眼有加,倒不如用她的法子試一試,死馬就當活馬醫了!

“好!”陳飛咬了咬牙道,“我現在就去找父親,就按你說的說給他聽!”

“隻管去,”魏明緋笑道,“若是陳家主不將此事交由你辦,你隻管將我趕出去便是!”

次日。

魏明緋與青書正在房中逗著孩子,陳飛忽然興衝衝進了屋子,一進來便對著魏明緋鞠了一躬。

青書大為詫異,魏明緋卻坦然地笑了笑道,“成了?”

“正是!”陳飛瞥了青書一眼,含蓄道,“此事簡直離奇,但卻是真的成了!”

“那便好。”魏明緋笑著微微頷首。

礙於青書在此,二人都沒有多說什麽,陳飛道,“五日之後便要出發前往西梁,你準備準備吧。”

待他出了屋子,青書這才好奇問道,“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呢?”

魏明緋淡笑不語。

“五日之後便要前往西梁?”青書又道,“我與你們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是要去西梁的。”

魏明緋看似波瀾不驚,心中卻是一動。

前夜,傅宴便叮囑過她,若是青書想要一同隨行,便不用阻攔,帶上她一起去西梁,而今天青書竟然真的提出這個要求。

“好。”魏明緋不動聲色答應道。

......

五日後。

陳飛帶領一隊人馬,離開水西城往西梁而去。

傅宴特意等他們出發之後,才整頓人馬,趁著夜色出發,一路悄悄跟在陳家的車後麵,而陳飛卻絲毫不知。

行進了四五日,魏明緋等人便入了西梁境內。

夜間,魏明緋將那張被傅宴改過的圖紙,悄悄交給陳飛。

“這便是那殘卷?”陳飛驚喜問道,“我父親聽聞我能拿到殘卷,不知高興地什麽一樣,這東西究竟有什麽用?”

“你父親沒有跟你說?”魏明緋平聲問道。

“隻說是能在九大家族麵前揚威,而且,誰有這張殘卷,便可以先拿到那整張畫卷。”

魏明緋覺得蹊蹺,陳父竟然隻告訴兒子是一張畫卷,仍未說明藏寶圖一事,由此可知,對這個兒子仍是不信任,當下她便知道,陳飛此行不過是做了個跑腿的。

“那便是了,到時候,你拿著這個,在西梁換回畫卷,你父親應該也對你刮目相看。”魏明緋道。

陳飛不知其中的蹊蹺,仍是喜滋滋地收起了殘卷。

眾人又走了一日,便到了隱世家族相約的斛珠城,一到城中,便有人來接應。

來人命他們下了馬車,然後又上了另一輛馬車,由接應之人送到一座莊園之中。

魏明緋等人下車,卻見山莊森然肅殺,陳飛忍不住抱怨,“為何跑到這樣的鬼地方來?看這邊陰森可怖!”

魏明緋與青書默不作聲跟在陳飛身後,快步進了正廳。

廳中已經坐了不少隱世家族的家主,陳飛並不認得這些人,隨便找了個位子便坐了下來,魏明緋與青書則站在他身後。

“各位!靜一靜!”

一名錦衣加身的中年人忽然起身,朝廳上掃視一眼,眾人都停下了話頭,注視著他。

“今日各位在此聚首,十分不易,眾位也都聽說了吧,朝廷的鷹爪正在與咱們為難,前些日子歐陽老先生也被他們害死了!”

話音剛落,眾人的神色都十分激憤。

“這些鷹爪著實可惡!”

“咱們想來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何要趕盡殺絕!”

“可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

魏明緋心中明白,他們所說的鷹爪,指的便是傅宴,上回越獄途中,歐陽尋因為不慎,跌落山崖而亡,這件事自然也是算在傅宴的頭上。

“所以此次大家聚在這裏,無外乎一件事,尋找出路!”那人朝一旁看去,“百裏先生,現下您最德高望重,此事還須得您來牽頭才是!”

眾人的目光立刻朝他的方向看去,魏明緋也跟著望去,隻見百裏迢端坐在一旁,神色帶著些許自得。

魏明緋心中簡直想笑。

這位“百裏迢”倒是與真正的百裏迢有那麽幾分相似,當真是為難傅宴了!

上回傅宴便與她說過,自己會易容成百裏迢的模樣,前去隱世家族聚會,如今一看,這易容術實在精妙絕倫,她絲毫沒有看出異樣。

眾人也都紛紛開口,有人擔憂,有人興奮。

“百裏先生,今日便把那事了結了吧!”

“咱們可不能被朝廷拿住,不然之前種種不知如何獲罪!”

“一切都聽百裏先生的!”

“百裏迢”傲然看了眾人一眼,大喇喇地拱了拱手,“承蒙各位抬愛,我百裏家為此事也多方打聽協調,如今咱們這些家族一盤散沙,想要對抗朝廷,談何容易!”

方才說話的中年人立刻道,“別的家族我不知道,可咱們鄭家必然是唯百裏先生馬首是瞻!”

原來此人便是河東鄭家的家主——鄭有為,鄭家在一眾家族中也算實力不俗,其餘家族見鄭家這般說了,也都紛紛站隊。

然而陳飛卻默然不語。

魏明緋覺得有些蹊蹺,陳飛此人一向魯莽,就算在此處不熟,想必也會牆頭草隨風倒,然而此刻他臉上的峻色,竟然令她有些陌生。

“既然這樣,那我便不客氣了!”

“百裏迢”眸中一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