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遠已經派人先行一步,打點好了客棧中的一切,等魏明緋的馬車到時,便直接抱著孩子去了房中。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魏明緋的心卻一直懸著沒有放下,孩子今日還沒有發作過,隻怕今夜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招遠將飯菜端到房中,魏明緋本來沒有心思吃飯,可是想到孩子還需要自己照顧,便硬撐著勉強吃了一碗。

剛放下碗,床邊便響起一聲孩子淒厲的哭聲!

魏明緋心頭一沉,扔下碗便轉身奔到床邊,將孩子抱在懷中,輕輕地哄了起來。

看著孩子那細嫩的胳膊上已經有了好幾處針孔,魏明緋實在心如刀割!若要她再給孩子紮針,她實在下不去手!

可若是不放血,孩子的病症又不會好,望著那紫紅的小臉,魏明緋咬著唇,隻覺得有淚水滴落!

“夫人,青書求見!”門外忽然傳來招遠的聲音。

魏明緋眸子微微一縮!

她此時怎麽跟來了?!

可是魏明緋腦中飛快地轉了轉,朝門外揚聲道,“讓她進來!”

門一打開,青書便直奔魏明緋身邊,沒有客套行禮,反倒朝她肅色道,“你若相信,便將孩子給我。”

魏明緋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可是她鎮定一瞬,還是將孩子遞到了她手中。

眼見青書接過孩子,嘴中喃喃自語地念著什麽,雙手輕輕搖著孩子,很快,孩子便舒緩下來,漸漸恢複了平靜。

魏明緋幾乎難以置信!

這是什麽離奇的事情?!

她既沒有醫治孩子,也沒有給他用藥施針,不過是像一個尋常母親哄著孩子,便將孩子的病症壓下去了?!

難道,她懂得這詛咒?!

魏明緋強忍著心頭的種種疑問,一直等她將孩子哄睡,放到**之後,魏明緋便給孩子蓋好被子,朝招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守護好孩子。

“請借一步說話。”魏明緋做了個手勢,請青書往旁邊的房中去。

青書跟著她進了房間,魏明緋目光倏地一厲,利落問道,“你一見麵時,便知道這孩子的病症,是不是?”

青書也不覺得意外,坦然點了點頭,“所以一開始我便問夫人,要不要我來抱著孩子,那時我已經知道,這孩子身上帶著詛咒。”

“你是西梁人?”魏明緋追問道。

“也可以這麽說,”青書沉吟道,“我自小在西梁長大,不過我是哪裏人,家在何處,我自己也不知道。”

魏明緋心中思忖,她自然也有一段過往,可是這過往她並不關心,眼下她隻想知道,要如何才能救自己的孩子。

她在桌前坐下,也示意青書坐下,“實不相瞞,我此行便是要前往西梁替這孩子解了詛咒。”

“我猜也是的,”青書點點頭,“你們的打扮一看便不是西梁人,也不像是過往商人,見到孩子之後,我便更加確定你們要去西梁找下咒的人,可是你們知道是什麽人嗎?”

魏明緋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起初甚至不知道孩子得了什麽病,若不是有人指點,根本都不相信會是詛咒一事。”

“那就有些麻煩了,西南的一些巫部十分奇特,每個人的咒語都不相同,若不是施咒之人,其他人是解不了的。”青書遺憾地搖了搖頭。

魏明緋將臉埋在掌中,過了好一會,帶這些疲憊之色道,“那我也一定要救孩子!”

“但是,有一個法子,你或許可以試一試,”青書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明光,“機會雖然渺茫,但也聊勝於無。”

“什麽法子!”魏明緋脫口問道。

“如果能找到功力更加高強的施咒人,便有希望解了這詛咒。”

魏明緋微微眯眸,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現下她是一頭霧水,不論是什麽法子,隻要能救孩子,她都一定要試試!

“今夜不必擔心,小公子不會再發作了。”青書安慰她道。

魏明緋忽然想起什麽,疑惑問道,“你是如何令他平複下來的?”

“實不相瞞,我天生便有一種異稟,周身的氣息可以令百獸馴服,或許這種氣息剛好可以壓製小公子聖上的詛咒,我方才也是冒險一試,竟沒想到真的可以!”

魏明緋心中實在難以接受這些,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能不信,於是朝青書笑了笑,“不管怎樣,今日多謝你了!”

“我不過報恩罷了,”青書擺擺手道,“我本來就要往西梁去,夫人若是不嫌棄,便結伴而行吧?”

魏明緋點了點頭。

她心中雖然對青書還是有頗多疑點,但此時為了孩子的病症,她也隻能答應下來。

魏明緋令招遠給青書安排了住所,自己則回到房中,攤開紙筆,開始寫起信來。

一日之間發生的種種,令她覺得既匪夷所思,又心下不安,這些她都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傅宴,也希望得到他的建議。

翌日。

招遠命人整理了車馬,便又往西梁出發。

......

京中。

傅宴接到魏明緋的飛鴿傳書,看罷之後也不由得眉頭微皺,他沒有想到,短短一日,他們便遇上了這麽多離奇的事情。

就在思忖之際,暗衛忽然入內。

“王爺,滁州來報,我們在滁州山莊中拿獲的那些人,昨夜竟然有不少人被劫走了!”

傅宴眼中一厲,隱世家族的果然還沒有安生!

“滁州那邊怎麽說,是何人劫獄?”傅宴肅色問道。

“他們也沒有防備,現下正在抓緊追查,”暗衛垂手道,“但是他們在路上抓獲了一個逃犯,不知因為什麽緣故,昏死在路邊。”

傅宴眼中閃過一絲疑光,立刻道,“命他們送到京中,我親自審問!”

“是!”

待暗衛下去,傅宴提筆給魏明緋回信,安慰一番後,又叮囑她提防青書,這個女子無論從什麽地方來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過了兩三日,鎮南王府的暗衛便快馬將那逃犯秘密押送到京城,因為怕滁州再出差錯,這次去的都是傅宴親自挑選的人。

傅宴到了獄中一看,竟然是百裏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