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眸光一閃,眼中一片殺意!
女人雖然看不到那濃濃的殺意,但後背也是一片冰涼,抱緊孩子往後退了一步,冷笑一聲,“你想一個人帶孩子走?”
傅宴沒有出聲,腦中正盤算著如何下手,又不傷及孩子。
“哈哈哈哈!”女人忽然狂笑道,“你不是家主派來的!我竟然差點上了你的當!可你也不要太癡心妄想,這孩子你帶走也沒有用!”
傅宴眼中一沉,覺得她這話中似乎還有玄機。
“什麽意思?”傅宴立刻沉聲問道。
“這孩子,活不過一日!”女人陰險笑道,月光之下,好似一個吃人的女鬼一般。
傅宴心頭一提,不知她是有意騙自己,還是真的是這麽回事。
“我出門之前,家主便給了我一枚藥丸,隻要有人來搶孩子,便將藥丸給孩子喂下,方才你說話之際,我已經將藥丸給他吃下!哈哈哈哈哈!”
女人說罷,將繈褓打開,孩子的臉上已經是一團紫黑之氣,就算在微弱的月光下,傅宴也看出了異樣,而且這般顛簸他也沒有哭出聲來,想必已經藥效發作!
“一日之內,必須有家主的解藥,這孩子才能活命,無論如何,這孩子你都要送回王家。”女人的臉上是明顯的得意之色。
傅宴眸光一閃,冷笑一聲,“此事已經與你無關。”
女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皺眉還要開口,卻忽然覺得頸間一痛,一股血腥撲麵而來!
“你......你......”
女人難以置信地捂著脖子,拚命想要止住奔湧而出的鮮血,眼神空洞無神地看向前方,不一會兒便軟綿綿地往地上倒去。
傅宴在她倒下之前,割斷了她身上綁著孩子的繩索,伸手將孩子帶到自己懷中。
看著那眉目緊閉的小臉,傅宴心中又是一陣心疼!
這孩子自從出生之後便是多災多難,沒有一日不是顛沛流離,瘦的如同小猴一般,現在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邊,又被那女人設計!
忽然,傅宴想起什麽,伸手往自己懷中摸出一個藥瓶,想起魏明緋之前囑咐他的話。
“這裏麵的藥,是我盡心配好的,怕你身上還有餘毒,萬一與其他的毒症衝突便不好了,這藥十分安全,就是孩童也可以吃,你若是中毒,可以服下一顆,至少可以延緩些毒症發作。”
可是拿著藥丸,他又有一絲猶豫。
這孩子畢竟才不出月子,吃這藥丸,藥效會不會太過猛烈難以承受?
可是看著孩子痛苦的模樣,他咬了咬牙,將藥丸塞進孩子嘴中。
他不敢在此多作停留,抱著孩子便飛身往前。
一直走到城鎮邊,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傅宴就在城邊一處隱蔽的土地廟中歇腳。
小心翼翼打開繈褓,傅宴不由得眉頭一舒,那孩子的臉色明顯不似方才那般紫黑一片,此時臉上隻剩淡淡的紫色。
“你娘親會護佑你的。”傅宴輕輕說道,將孩子小心抱在懷中。
孩子的小嘴忽然動了動,好似再尋找吃的,找了好一會沒有找到,便淒淒地哭了起來,小嘴扁扁的十分委屈。
傅宴抬頭四望,隻見土地廟的案台上竟然供著些東西,上前一看,是些糕餅果子。
他不由得皺眉,這孩子竟然淪落到要吃這樣的東西,可是不吃這個,還能吃什麽?傅宴將一個糕餅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味道,想必是今日新上供的。
傅宴掰了一小塊,碾碎了放進孩子口中,孩子竟然吧嗒吧嗒地抿了起來,如此慢慢喂食,那孩子竟然吃了一整塊糕餅。
傅宴心中稍稍有些安慰,這孩子還當真與魏明緋像得很,是一個小小的饞嘴娃娃。
再仔細看去,眉眼也與魏明緋十分相像,尤其那張小嘴,簡直與魏明緋的嘴唇一模一樣,想到斯人已逝,傅宴心中便痛不能言,發誓一定要將孩子好好養大。
孩子吃飽之後,又沉沉睡去。
傅宴坐在土地廟中,眼中是一片肅殺。
還是要回王家去。
此時孩子雖然已經服了魏明緋的解毒藥,但是畢竟不是對症之藥,雖然可以延緩,但不一定能完全解毒,若是這麽貿然回京城,半路上毒性發作可如何是好。
可是回到王家,孩子勢必又要脫離自己的掌控,還得費些功夫才能將孩子帶走,而且,王一峰可能已經是驚弓之鳥,對孩子還不知會再做出什麽樣牽製的手段。
傅宴想著這些,心中思緒萬千。
就這麽坐到了天亮,傅宴自己也吃了些糕餅,便將孩子包好抱起,起身出了土地廟。
他在城中買了些米糕米湯,喂孩子吃飽,又買了馬匹,便動身趕往王家。
......
趕了一日一夜的路,傅宴終於回到王家,一進府,他便快步進了王一峰房中。
此時又是子夜,王一峰卻飛快地穿衣而出,一見傅宴懷中的孩子,眼中便閃過一道眸光。
“這孩子,服下了九轉丹?”王一峰淡聲道。
傅宴猜測,這九轉丹便是他給那女人的毒藥,於是點了點頭,“當時他們來搶孩子,我一人不敵,她便給孩子吃了藥,囑咐我一日之內要趕回王家。”
王一峰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傅宴,忽然轉過身去拊掌。
一瞬間,十數名勁裝暗衛將傅宴團團圍住!
傅宴心中一沉!
他不知自己如何惹得王一峰起疑,但是這樣的架勢,定然是自己已經露出了馬腳,於是他幹脆佯裝慌亂,朝王一峰疑惑問道,“家主,這是做什麽?”
“也好,我便讓你死個明白。”王一峰冷笑,示意暗衛將孩子奪過來。
傅宴並未掙紮,任由他們將孩子抱走。
“你大概不知道,三姑在什麽情況下才會給孩子吃九轉丹吧?”王一峰冷聲道。
傅宴思忖,三姑大概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他沒有想到,就連吃這麽一個藥丸,他們之間也有約定,如此一來,定然是自己進了他們的圈套。
“不知道。”傅宴懵然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