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爹在地底的密室,他以為我不知道呢,你等我去偷了鑰匙來救你出去!”王魁的聲音閃著些興奮,“我爹要關你,我偏要將你放出去!”
魏明緋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終究還是要靠這叛逆少年相救嗎?
“你撐著些,明天一早我爹便會出門,屆時我再來救你!”
“多謝少爺。”
鐵板下麵的窄洞裏忽然送進一個皮囊水壺,魏明緋趕緊一把接了過來。
“這些水你留著喝。”
魏明緋有些詫異,這王魁倒是想得挺周到。
王魁又叮囑她一番之後便離去了,魏明緋靠著牆,勉強睡了一夜。
次日。
魏明緋醒來時,見天窗外麵可以看見些許天光,猜測已經天亮,於是坐起來等著王魁到來,按他昨日所說,今天一早王一峰應該就要出門了。
約莫等一炷香的時辰,鐵門外便響起了些許響動,魏明緋立刻起身,外麵果然響起一個聲音,“花花,我來救你了!”
“少爺。”魏明緋回應了一聲,便聽見那邊響起一陣開鎖的聲音。
可是開了好一會,鐵板依然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多試幾次之後,王魁也漸漸暴躁起來。
“這鑰匙怎地開不了?是不是你們偷錯了?!”
魏明緋在裏麵聽得滿臉問號,又是好笑又是尷尬,本想安慰他兩句,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把三少爺帶下去!”是劉管家的聲音。
魏明緋心頭一涼!
原來王一峰出門一事,或許就是一個陷阱,等著王魁入甕罷了!
門外一陣掙紮之聲之後,便又歸於平靜,魏明緋有些泄氣地轉身,卻聽見鐵門緩緩打開!
轉身一看,王一峰正站在門外,冷眼看著她。
“我當真低估你了,”王一峰眼中帶著些許輕蔑之色,“能令魁兒帶著一聲鞭痕,還要來我這裏偷鑰匙,你也是有些本事的!”
魏明緋低著頭,不準備解釋什麽,沒必要也不需要,王一峰已然對她有了界定。
“我勸你安分些,不要將最後一線生機也丟了。”說罷,王一峰便命人關了鐵門。
最後一線生機?
魏明緋細細琢磨王一峰這句話的意思,他為何還給自己留一線生機,難道是為了用來吊著傅宴?
她心中不由的更加擔心,王一峰明明可以殺了自己,卻還要用來操縱傅宴,那麽隻怕他還要讓傅宴去做更危險的事情!
......
王魁身子還未好利索,又被懲治一頓,心中十分怨恨,著人去查過之後才知道,是王青青在背後搗鬼。
為著此事,他又去王青青院子裏鬧了一回,卻始終不知道王青青為何要與一個婢女過不去。
過了幾日,傅宴便回到王家,丟失的數件東西都盡數找到,王一峰看過之後十分滿意。
“此事你辦得很好,”王一峰帶著些許讚色,朝劉管家道,“取些賞賜給他。”
“是,”劉管家應聲道,“還有一事要稟明家主,三少爺房中的那個廚娘已經處置了,二小姐處也已經安撫,此事應該算是了了。”
“好。”王一峰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丟失的東西上,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
可是“廚娘”二字在傅宴耳中,卻好似一聲響雷炸開!
處置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魏明緋......
可是傅宴總是心中再焦急,麵上也是波瀾不驚的模樣站在原處,王一峰看了一陣子,轉過身來。
“魁兒若能省心一些,我也不至於這般處罰他,你不在這幾日,為著院子裏一個廚娘,竟然與他姐姐鬧了起來。”
傅宴不動聲色聽著。
“那廚娘一看便是仗著姿色挑事的貨色,”王一峰冷冷嗤了一聲,“本以為關一關她便好了,誰知她竟然唆使魁兒來我這裏偷鑰匙救她!”
“唔。”傅宴附和地應聲。
“這樣的人留著做什麽?我讓劉管家藥死之後扔出去了,”王一峰道,“青青也是十分不懂,怎麽會跟一個廚娘計較......”
傅宴已經聽不清他後麵說的什麽,腦中隻好似滾滾天雷卷過,若不是還想著孩子尚沒有著落,他怕自己此刻便要出手了結了王一峰!
魏明緋已經死了!
他不知是如何等到王一峰讓他退下的,但走時還是躬身行了禮,與劉管家一道若無其事地出了房門。
望著他的背影,王一峰眼中閃過一道眸光。
......
一臉兩日,傅宴心中始終不敢相信魏明緋已死,於是有意無意探查魏明緋的消息,可是眾人都好似不知道有這個人一般,照常做著自己的事。
傅宴想到王姐或許會知道什麽,便冒著暴露的風險,往廚房去了一趟。
“有幾日沒見你來取吃食了。”王姐見了他,主動問了一聲。
“是,有些事要辦。”傅宴沉聲道。
“白粥與饅頭都在這裏,你自己拿吧,我騰不開手。”
傅宴自己取了吃食,看似不經意道,“常與你打下手的小丫鬟,今日沒在?”
王姐好似呆怔了一瞬,手上的活計也停了下來,臉色瞬間黯淡,“快拿了你的吃食回去吧。”
傅宴從她的神色已經瞧出一些端倪,心中好似被人狠狠插了一刀,沒有再多說什麽,端著吃食便離開了廚房。
出門之後,傅宴隻覺得心如刀絞,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將所有吃食扔掉,迎著風,隻覺得眼中酸脹難忍。
魏明緋竟然真的死了!
他隻想狠狠抽自己一頓,為什麽要帶著她一起進王家!甚至為什麽要帶她一起來找孩子!
回到京城,他一定要踏平王家!
想到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孩子,傅宴的思緒稍稍平靜,如今魏明緋已經不在了,那孩子他是一定要找到的!
傅宴揉了揉眼眶,轉身離開。
王一峰房中。
“你再去替我辦一件事。”王一峰定定地看著傅宴。
經過多次的試探,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傅宴或許與魏明緋有什麽牽連,但確實是個可用之人,自己一直擔心的那件事,如今也可以交給傅宴去辦。
“是。”傅宴沉聲應下。
“你替我去送一個孩子。”王一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