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利落翻身下床,悄然將門打開一條縫。

隻見月光之下,一條黑影閃身進了王青青的房中。

是誰?

傅宴皺眉思忖,今晚王青青那般安靜,難道是約了什麽人前來?可那人功夫了得,方才在房頂幾乎輕不可聞,若不是自己有些功力,根本聽不出房頂有人。

王青青為何要約這樣的人?

傅宴眸光微轉,等那人將門關上,他便悄悄閃身出去,繞到王青青房間的後窗,悄悄聽著裏麵的聲響。

可是聽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見任何響聲,傅宴皺眉,忽然眸光一冷!

那人或許不是來赴約的,而是來索命的!

他立刻飛身入窗,隻見那黑影果然在王青青的床頭,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見就要紮下去!

傅宴將手邊的瓷瓶飛出,那人用手一擋,瓷瓶瞬間掉落,在安靜的黑夜中發出巨大響聲!

“啊!”王青青被驚醒,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驚叫起來!

那人聽見這一聲,好似也怔了一瞬。

傅宴暗道一聲不好!

那人果然又揮刀朝王青青紮去!

就在危急之時,傅宴起身上前,跟那人纏鬥在一塊,他不由得暗歎,此人身手了得,而且招招狠厲致命,一時之間兩人鬥得難解難分!

王青青倒還沒有嚇傻,趁著二人打鬥的功夫,連滾帶爬朝門外闖去,一麵闖一麵喊著,“來人啊,有刺客!”

院子瞬間燈火通明,眾護院聽到呼喊紛紛趕到院中,那人想要脫身,卻被傅宴纏住,等護院們湧進來,那人已經沒有絲毫逃走的希望。

護院扭住那人,正要將他帶出去,卻忽然發現手中一沉,那人竟然死沉死沉地往下墜去。

“死了!”護院拉下那人麵罩,用手探了探鼻息道。

劉管家已經慌張趕來,看見這情形,立刻命人將屍體帶下去。

眾人一散,王青青簌簌發抖地抓著傅宴的胳膊,一直喃喃自語,“這......這定然又是來殺我爹的......”

傅宴本來想要躲開她,聽見這話,又治好忍住不動。

“那他為何要來殺你?”傅宴問道。

“不知道,”王青青驚魂未定道,“或許是走錯院子了......上回是王魁,這回是我......”

傅宴眸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走錯院子?他是根本不會相信的,那人身手這般了得,怎麽可能是莽撞之人,若真是來刺殺王一峰的,之前便已做好完全的準備。

而且方才王青青發出驚呼,那人顯然才發現不對,後麵被擒獲了,便自戕保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走錯院子?

“他為什麽要刺殺家主?”傅宴趁機問道。

“他們幾家,明麵與咱們交好,可心中無不惦記著那樣東西,誰知道這回我爹又如何得罪他們了。”

傅宴心中留意,她竟然說“他們幾家”,難道王家不是唯一的隱世家族?

王青青忽然可憐兮兮地抬頭,“今晚你在此守著我好不好?”

傅宴眼中眸光閃爍,片刻點了點頭。

王青青稍稍安心,回到**,傅宴搬了凳子在一旁坐下,有意無意問道,“咱們還得留一些才是,萬一再有人來,如何是好。”

“這次他們吃了癟,想來又消停好一會,”王青青恨恨道,“這幾家沒用的東西,明明仰仗這咱們王家,卻還要背地裏起妖風!”

“是咱們府上的同族嗎?”

“不是,隻不過是......”王青青忽然想起什麽,忽然含糊其辭道,“就是對頭罷了,我有些累了,先睡了。”

傅宴眸中一寒,也不好再過逼問,於是便在一旁等她入睡。

今夜這般一鬧,他也不好再去赴約,想必魏明緋等不到自己,應該也就回去了,可是王青青方才說的那些話,卻讓他久久不能入眠。

......

次日。

一大早,傅宴正要出院門,便被劉管家攔了下來。

“跟我來。”劉管家神色有些肅然。

“去何處?”傅宴站定。

“跟我來便是,哪那麽多話?”劉管家皺眉道。

傅宴眸色微轉,跟在劉管家身後,朝東麵院子而去。

這一片院子他還從未來過,之前劉管家便說過不許院裏的人隨意進入,他曾幾次想要探探裏麵的情形,卻一直都沒有機會。

“你一人進去罷。”劉管家在一處院門前停下。

傅宴沉吟片刻,佯裝低聲懇求道,“劉管家,究竟是福是禍,您好歹也給我透點底。”

劉管家深深看了他一眼,“大兄弟,你來王家時,我便覺得你是個靠譜的,眼下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傅宴心中微動,有些猜測,於是也沒有再說什麽,朝劉管家拱拱手,轉身進了院門。

院子不大,格局卻很奇特,傅宴一眼便看出與伏羲八卦有關,心中的猜測更加肯定。

忽然,耳邊一陣風聲,令傅宴打起十二分精神,閃身往一旁避過!

兩枚暗器死死紮進他一旁的假山之中,力道之大,竟然將假山打得碎石飛濺!

傅宴眸色沉沉,朝四周望去,並沒有半個人影,可是他心中已經有所防備,稍稍思忖之後,他又繼續向前。

數步開外,又是風聲響起!

傅宴翻身騰挪,接連躲過那些暗器!

這些暗器招招致命,可又並非要他的命!

傅宴心中確定,一定是有人在試他的身手,他並不想暴露,可是不多開這些,此時便要斃命!

“好身手。”房中一個聲音響起。

傅宴目光一沉。

“進來吧。”

傅宴抬步向前,推門而入。

房中十分簡樸,正中坐著一人,五十開外,清臒而精神,見他進來也不覺得意外。

“昨夜是你救了小姐?”那人問道。

“是。”

“身手不俗,你一個鄉野之人,功夫是跟何人學的?”

“小的時候,有雲遊的道士在我家中住過一陣,傳授了一些功夫。”傅宴坦然說道。

“也算是佼佼者了。”那人微微眯眸,不置可否。

傅宴暗暗慶幸,自己方才還收了一般的力道,第二次暗器掠過時,他故意避得極為狼狽,這才得以掩藏實力。

“你可知我是誰?”那人忽然抬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