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念又覺得蹊蹺。

那窗欞隻是微微響動,卻半天沒有打開。

傅宴方才出去之後,自己根本沒有起來鎖上窗子,若是傅宴回來,定然利索便開了窗,可是眼下怎麽半天沒有進來?

魏明緋心中一緊,隻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有人想要偷偷從窗子進來,卻又想先試探一番!

怎麽偏偏就有這麽巧!

她隻覺得背後一涼,躲在櫃子邊上,手中捏了些瓶中的藥粉,隻等那人進來,另一邊,她心中也急切盼著傅宴趕緊回來!

那窗欞又響動了兩聲,吱呀一聲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魏明緋的心幾乎提了起來!

窗子打開,一個身影躍然而下,可是,顯然不是傅宴。

魏明緋沉著捏著藥粉,隻等那人慢慢靠近自己這邊,然後便猛地揚手,將藥粉盡數撒在他臉上身上!

“啊!”

那人被藥粉蟄了,眼中頓時鑽心地疼痛,渾身也是奇癢難忍。

“我殺了你!”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刀,借著一點微光,朝櫃子這邊摸索過來,手中的刀胡亂揮舞,凶狠至極!

魏明緋忍著頭痛躲開,想要逃到門邊,可是那人凶悍至極,實在不是對手。

“原來隻有你一人!”那人也發現房中沒有傅宴的身影,麵上更加猙獰陰狠!

“他就在樓下,你若不怕,就在此等著。”魏明緋冷聲道,又瞧瞧抓了些藥粉在手中。

“你少忽悠人,我看他根本就不在此處,待我先了結了你,再要他的命!”男人說罷撲了上來!

魏明緋掙紮躲開,但是手臂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刀蹭到,一片殷紅立刻在她袖子上蔓延開來。

傷口的疼痛反而令魏明緋清醒了一些,她瞟了一眼門邊,於是將手中的藥粉又再揚出,那人沒有防備她還有第二次襲擊,又中了些藥粉,動作立刻遲緩了不少。

魏明緋趁此機會逃到門邊,猛地打開門準備逃出去,可是卻覺得後背被人一把抓住!

“去死吧!”那人惡狠狠地抬起刀!

魏明緋隻覺得心頭一片冰涼,今天也許真的在劫難逃了!

“啊!”

魏明緋閉著眼,卻聽見身後一聲淒厲的慘叫!

她不顧一切掙脫開來,回頭望去,隻見傅宴站在身後,那男人已經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身下緩緩流出一片鮮血!

魏明緋全身忽地放鬆下來,一絲力氣也沒有,傅宴趕忙伸手抱住她。

“我來晚了。”傅宴有些自責。

“剛好。”魏明緋牽了牽唇角笑道。

傅宴將她抱到**,取出幾瓶藥丸遞給她,“你快瞧瞧,哪些是有用的。”

魏明緋有些奇怪,她本以為傅宴會買回一些草藥,誰知竟然還是成品的藥丸,再一看那些藥丸,竟都還是一些上品的好藥。

“這小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藥?”魏明緋撿了幾個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藥鋪都關門了,叫也叫不開,我便隨便挑了一戶富戶,向他們借了些藥。”傅宴淡聲說道。

“你......你竟然......”

魏明緋目瞪口呆,這廝竟然為了給自己找藥,做了強盜!

“這算什麽?”傅宴有些不屑,“你的病要緊。”

魏明緋心頭莫名覺得有些甜。

“啊......”

地上忽然傳來一聲聲音,魏明緋朝傅宴懷中躲了躲,地上那個男人竟然還沒死!

傅宴安撫她片刻,起身走到那人旁邊,踢了一腳道,“沒死就起來!”

那人幽幽睜眼,捂著傷口,朝一邊躲了躲。

“你是王家的人?”傅宴抬眉問道。

那人閉口不言,所幸把眼睛也閉上了,看來是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

傅宴走到魏明緋身邊,耳語數句,魏明緋思忖一瞬,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了一枚藥丸遞給傅宴。

傅宴拿了藥丸,走到那人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丸塞進他嘴裏!

然後又以掌力在他喉嚨處一震,那人竟然生生將藥丸吞下去了。

“你......你給我吃的什麽?!”那人眼中有些惶然。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王家的人?”傅宴淡然看著他,“當然,你也還是可以不回答,不過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經脈逆行,轉陽為陰,屆時......”

魏明緋佯裝虛弱,低著頭,然而嘴角卻微微翹起。

這廝原來也是胡扯的高手!

“轉陽為陰?你這是什麽意思!”那人捂著傷口,掙紮著要起來,誰知傅宴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沒有聽過江湖上的一種藥,可以將男人變得不像男人,宮中用那藥專門懲治與妃子有染之人,效果奇佳!”

那人臉色忽然一片煞白!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那人驚慌問道。

“你奉命來我們,竟然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傅宴冷笑一聲。

那人咬著牙,好似在思忖什麽。

“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可以走了。”傅宴坐在桌錢,眼中滿是貓捉老鼠的戲謔。

那人更是驚訝,沒想到傅宴竟然要放他走,可越是這樣,他心中越是不安,想到那句“轉陽為陰”,他簡直有些走不動道。

“再不走,是還要我喂你吃一顆?”傅宴抬眉冷冷看著他,“你現下是不是覺得丹田之處漸漸寒涼?”

那人怔忪一瞬,不由自主用手捂著小腹。

丹田之處,當真覺得寒涼無比!

“我說了,你們便會給我解藥麽?”那人聲音有些發顫,雙手不由自主護在兩腿處,模樣滑稽可笑。

“那也得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傅宴皺眉道。

魏明緋轉過身去,隻怕自己要笑出聲來!

這人是王家的殺手無疑,可是王家為何派了這麽一個膿包來對付他們!

連死都不怕的人,竟然害怕自己變得不是男人!

“我......我確是王家的人,”那人咬了咬牙道,“今日就是要來取你們性命的!”

“這一句是廢話,”傅宴搖搖頭,“我已經不想知道這個。”

魏明緋又艱難地忍住笑意!

而那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宛如一直垂死的老鼠,驚恐地看著眼前的貓一般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