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魏明緋也停下腳步,在原地站定。

“他們有多少人?”卡利姆緊張起身,“為何之前哨兵沒有發現?”

“我們不敢上前,看不真切,看行軍的動向,恐怕有數千人!”

眾人都有些慌了神,大周竟然派了數千人前來奇襲,而他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此時軍營中不過一千來人,眾部都在幾十裏外的營地駐紮。

“都是傅宴惹下的麻煩!”卡利姆忽然說道,“若不是他一定要突襲,又怎麽會招來這些大周的軍隊!”

眾人一聽這話,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

“沒錯!當初便不該往下風穀去!”

“現在可怎麽辦才好,咱們這些人怎麽能抵擋大周數千人!”

“不如先退到大營,再做安排吧?”

魏明緋冷眼看著卡利姆,此時情況危急,他竟然絲毫不避諱自己,直接便將責任推給傅宴,他大概是忘了,這場戰事究竟誰才是大周打擊的對象。

“退?”魏明緋冷笑一聲,“原來南越的勇士就是這般應戰的,我當真替傅宴不值得,扶不上牆的爛泥!”

眾人臉上均有些紛紛不平的神色。

“漂亮話誰都會說,咱們拿什麽應付?”

“若不是傅宴,我們也不必這般被動!”

“此時不走,還等做了人家的俘虜再走嗎?”

卡利姆這才稍稍回過神來,方才有些六神無主,竟然忽略了魏明緋的存在,他不免有些懊悔,自己說了傅宴的不是,魏明緋定然記恨在心。

“義妹也別說氣話,”卡利姆稍稍緩和神色道,“就算傅宴在此,也不可能能抵擋大周的數千人馬,咱們還是暫避一時的好。”

“傅宴若是在此,就是戰死也不會後退!”魏明緋決然說道,“你們身後就是南越的百姓,你們退後,然後令百姓去應戰嗎?!”

眾人默然不語,都低著頭不說話。

“退後幾十裏,失掉一座城池,再退後幾十裏,又失掉一座城池,就這麽一直退到皇宮,然後將南越拱手讓給大周,對嗎?”魏明緋朝卡利姆逼近幾步質問道。

“眾位都好好想一想,此時應戰是死,但是退而避之,做了大周的俘虜不也是死嗎?”魏明緋朗聲道,“此時大周是太子掌權,他對待俘虜,恐怕隻有一個死字!”

“你們都是七尺男兒,怎能忍心看著自家的婦孺淪為別人的奴隸,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餓死累死!”

眾人漸漸抬起頭來,臉上都有了些昂然的神色。

卡利姆有些羞愧又有些惱怒,這些話,原本應該由他的嘴裏說出來,可是現在偏偏是由魏明緋一個弱女子說出來!

他的顏麵往哪裏放?

他今後的威望何在?

“義妹說地有理!”卡利姆起身道,“咱們這就集結,先迎擊大周的軍隊再說!”

眾人也紛紛點頭,各自出去集結各自的眾部,卡利姆在眾人麵前動員了一番,宛如此事就是他提出的一般,與魏明緋那番話絲毫沒有關係。

魏明緋也不計較這些,眼下她隻盼能盡快擊退這些大周的先部,好讓她能有機會前往下風穀尋找傅宴的下落。

眾人在營地周圍埋伏,並且做好了陷阱之類的裝置,隻等大周的先部靠近便給他們迎頭痛擊。

可是等了好些時候並未等到那些人來,卡利姆不敢大意,讓哨兵前去探查對麵的情況。

不一會兒,哨兵飛馬回來,在馬上興奮高呼,“前方是傅宴大人!”

眾人都驚呼一聲,滿臉喜色地站起身來!

卡利姆臉色一滯,看不出是喜是憂,“看得真切嗎?”

他心中不敢相信,傅宴明明已經陷在下風穀的沼澤處,現在怎麽可能又好好地回來了?

那日哨兵前來回報,說在下風穀看見了傅宴的馬匹,已經死在沼澤地邊上,而且眾人的裝備在附近灑落地淩亂不堪,一看便是全軍覆沒的模樣。

他不過沒有向魏明緋細說罷了,但是心中已經可以肯定,傅宴就是戰死無疑。

“傅宴大人就在後麵,稍後便到,還有咱們的兄弟們都沒有受損!”

眾人禁不住歡呼起來,想必傅宴此次偷襲成功,已經壓製了大周的先遣部隊!

就在眾人議論間,傅宴已經騎馬而來,身後的戰士也都騎著馬,每人身後還載著不少武器裝備!

“他們回來啦!”

“還帶回來這麽多東西!”

“太好了,咱們不用擔心了!”

眾人一路相迎,在路兩邊歡呼著,傅宴等人騎馬經過,身上穿著的竟然是大周的服裝和盔甲。

魏明緋已經聽到聲音,從帳中快不出來,看見傅宴下馬,隻覺得臉上一片濕涼。

傅宴飛奔過來,給她拭了淚,“我早已說過,最遲後日,定然凱旋。”

“我當然相信,但是你今日若還沒回來,我定然要去下風穀找你。”魏明緋點點頭,將頭靠在他胸前。

傅宴眼中一片柔情,將她抱得緊了些。

一旁的卡利姆站得遠遠地,看著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心頭瞬間五味雜陳,甚至戰事得勝都已經覺得索然無味。

此事,營中的戰士見眾人都安然無恙地回營,不由得都嘖嘖稱奇,眾人自發地圍在傅宴身邊,大聲高呼“戰神”!

卡利姆臉上的神色更加複雜,默不作聲回到自己的帳中。

傅宴先將魏明緋送回帳中,然後安排人清點戰利品,再往卡利姆的營帳中,與眾位副將討論戰事。

“你們那天夜裏究竟遭遇了什麽,”卡利姆忍不住問道,“我派去的哨兵為何說你們全軍覆沒?”

眾人也都朝傅宴投去好奇的目光,且不說傅宴如何偷襲,單單是安然無恙走出那片沼澤,就夠令人意外了!

傅宴笑了笑,淡聲道,“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在沼澤邊伏擊你們的,不是大周的軍隊嗎?”一人問道。

“並不是,”傅宴黠然一笑,“那不過是我令侍衛虛晃一槍罷了,不弄些響動,又如何能將大周的軍隊引到沼澤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