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傅宴那話,便知道此處是他多年經營之處,現在竟然為了自己便要重新經營,其中不知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的代價,她心中實在懊悔地不能再懊悔。

“你當時若不出手,那便不是你了,我也不會喜歡那樣的你。”傅宴溫聲勸慰道。

“可是現在想來,當時確實有更穩妥的辦法,即便不讓青木水看見,也可以懲治她。”魏明緋依然滿臉憂色。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你安然無恙才是至關重要的。”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城主帶著青木水上門求見。”招遠在門外道。

聽見“求見”二字,兩人對視一眼,難道城主這番前來是想要和談不成?

傅宴與魏明緋出了房門,走到前廳,見城主果然帶著女兒前來,青木水臉上蒙著麵紗,見魏明緋出來,眼中射出兩道毒光。

“賊婦!還不給我解藥!”青木水猛地起身,指著魏明緋罵道。

“無禮!”城主嗬斥一聲,“還不給我坐下!”

青木水隻得憤憤坐下,已久滿眼恨意地看著魏明緋。

傅宴見他這般行事,也沒有太過計較,與魏明緋在對麵坐下。

城主打量二人一番,見他們衣著不似太過華貴,一時間也難以猜測身份,於是手斂了目光道,“貴客遠道而來,是小女不懂事,驚擾了二位,盧扈在此替她給二位賠個不是。”

盧扈起身,朝二人拱了拱手。

傅宴微微致意,他之前便已經查過盧扈,此人守著梨木城許多年,是世襲的城主,一直以來無功無過,為人也還過得去。

“城主客氣,”傅宴淡聲道,“我們行商在外,也不願多惹是非,那日的事情,權當一場誤會。”

盧扈聽他自稱商人,根本不相信,他眉宇之間的霸道之氣,怎麽會是一個商人的模樣。

青木水聽見他聲音低沉悅耳,目光漸漸被他吸引,一看之下,簡直心中小鹿亂撞,方才光顧著恨魏明緋,卻沒見她身邊竟有這般美貌的男子!

她在梨木城,還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一眼之下便已放心暗許。

魏明緋將她眼神看得真切,心中不免十分厭惡。

“既然是誤會,那邊請尊夫人賜了解藥,也好解了小女之苦,二位大人大量,盧扈感激不盡!”盧扈誠懇說道。

傅宴朝魏明緋看了一眼,魏明緋從袖袋中取出兩個小瓶,讓人遞到青木水手上,然後又說了些使用的方法,可是青木水目光始終在傅宴身上盤桓,也不知有沒有聽進耳中。

“你用的時候千萬要記住順序,”魏明緋叮囑道,“若是用錯,那便隻會適得其反。”

青木水依然心不在焉,盧扈有些不悅,斥責道,“木水,你有沒有聽清?”

“哎呀我又沒有聾,當然聽清了!”青木水隻得收了目光,不耐煩道,“不就是兩瓶藥麽,我又不是傻子,還能不會用嗎?”

魏明緋眸色晦暗不明,不再搭理。

青木水看著他二人模樣般配,又好似十分恩愛,心中對魏明緋更加憎恨。

盧扈與傅宴客套兩句,便帶著女兒準備離開,臨走時又盛情邀請二人往府上小坐,都被傅宴一一客套過去。

會城主府的一路,青木水腦子裏都是傅宴的身影,那男子實在有種魔力,令她念念不忘。

“你方才是不是對那男人動了心思?”盧扈直言道。

“是的,阿爸,我一定要嫁一個那樣的男人!”青木水絲毫沒有隱藏。

“別的男人可以,那個人卻不行!”盧扈這次沒有寵溺,正色道,“你是我盧扈的女兒,不能嫁給有妻子的男人!”

“若他妻子死了呢?”青木水昂然道。

盧扈臉色一變,厲聲嗬斥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招惹他們!”

方才他與傅宴交談數句,已經看出此人深藏不露,若不是大周國的人,便是江湖上的高手,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青木水極少受到盧扈這樣的厲斥,當下十分委屈,“阿爸你怎麽了,從小我要什麽你就給什麽,現在碰到那人,怎麽這般凶我?”

盧扈神色稍稍和霽,但口氣還是十分堅決,“你記住阿爸的話就是,那種人,咱們招惹不得,輕則招災,重則送命!”

青木水撇了撇嘴。

她才不信。

在梨木城,還有什麽人敢與城主作對,那女人不是十分囂張嗎,今日不照樣乖乖交出了解藥,隻要阿爸出馬,他們根本不敢造次。

“你聽見阿爸的話沒有?”盧扈看著她眸光閃爍,不由得有些擔心。

這個女兒他曆來寵愛,寵得她根本不知天高地厚,在梨木城中還好,沒有人敢惹她,可那些中州人怎麽一樣,他們可是不把梨木城放在眼中的!

青木水嬌嗔一聲,“知道啦,阿爸,我聽你的就是。”

她趁勢撒嬌地靠在盧扈身旁,眼中卻閃過一絲眸光。

回到府中,青木水趕緊讓人準備熱水,她記得魏明緋跟她說過,要將藥粉一瓶沐浴一瓶擦拭在臉上。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恢複容貌,青木水心中十分喜悅,今日見傅宴時,幸好自己帶了麵巾,不然讓他看見自己這幅尊榮,豈不是要顏麵盡失?

她一麵沐浴,一麵想著容貌恢複後要如何接近傅宴,想著想著便心急不已,讓侍女立刻取了另一瓶藥粉給自己抹在臉上。

天色已晚,青木水從浴盆中起來便早早歇息,隻等著第二天早晨容貌回到從前的模樣。

次日一早。

魏明緋與傅宴開始準備起程,前往集市采買一些必備的物資,二人有說有笑回到驛館時,卻見城主府的人又在驛館門前站著。

招遠在門邊等候,見二人回來,上前低聲道,“青木水狀況更加惡化,他們來此討要說法。”

魏明緋微微皺眉。

自己親手給的解藥,怎麽可能會令她惡化?

“我們小姐用了解藥之後,不但臉上沒有絲毫改善,現身上也是滿身的紅疹,你們究竟給的什麽解藥!”城主府的師爺在廳上質問道。

一聽這話,魏明緋不由得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