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眼中眸光閃過!

來得還真快!

方才榮氏在寢殿中,暗示魏萱的流產是自己所致時,她便覺得榮氏不會將此事輕易與自己撇清。

現在看來,她竟然還留著好幾手後手,魏萱的胸前插著的是自己的剪刀,如今魏萱一死,自己更是百口莫辯。

侍衛們就要上前拿住魏明緋,卻聽她冷喝一聲,“我看誰敢!”

“放肆!”榮氏上前道,“魏明緋,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在宮中也敢這般跋扈!”

魏明緋將禦賜的令牌亮出來,向眾人展示之後道,“我奉聖上之命徹查太子一案,如今進獄中取證,就算要拿人也要有聖旨或者文書,你們有嗎?”

榮氏沒想到,她竟然對律法還這般了解,當即梗在那裏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本王有人證,可以證明你與魏萱的死脫不了幹係!”門口響起一個聲音。

眾人回頭望去,門邊正是榮嘯,他身邊的正是方才那個進獄中提審魏萱的侍郎。

榮氏十分驚喜,陰鷙地望著魏明緋道,“這下你還有什麽話說?”

“人證?”魏明緋冷笑道,“他親眼見我殺了魏萱?”

那侍郎怔了怔,又怯怯地朝榮嘯望去。

魏明緋一見此情形,便猜出此人受了他們的教唆,他們到底也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指證自己,不過虛晃一槍罷了。

“他進來時,看見魏萱已然倒地,身上還插著剪刀,她進獄中時還在喊冤,難道還會自殺不成?不是你殺了她又會是誰?”榮嘯強辯道,態度十分強硬。

“那咱們便去聖前說個清楚好了。”魏明緋不卑不亢道。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到聖前計較?!”榮嘯立刻陰沉了臉,雙拳緊握。

這個女人著實膽大,連對著自己也敢這般囂張,難怪榮氏會忌憚她,可是今日自己在此,就非要讓她嚐嚐被整治的滋味不可!

“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榮嘯已經不打算與她再爭辯,朝身邊人吩咐一聲,幾個侍衛立刻上前,將魏明緋拿住。

魏明緋抿唇,此刻她身邊隻得王宇一人,想要依靠他對抗榮家顯然是不現實的,榮嘯比榮氏又要張狂幾分,他們對待魏萱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自己雖然強勢些,但又好到哪去?

傅宴現在還在西南,京中實在沒有人可以護著自己,此時實在沒必要雞蛋碰石頭,更何況,腹中的胎兒也受不了太大的震**。

眼見著魏明緋被人拉進大獄,榮氏眼中明光閃爍,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覺得可以舒一口氣了。

禦書房。

“聖上明察,此事已經再清楚不過,就是魏明緋操縱魏萱,企圖替她在太子府謀個前程,因此二人對太子殿下用毒,這才導致太子殿下昏迷不醒。”榮嘯行禮稟報。

“魏明緋?”元慶帝微微眯眸,“她替魏萱謀了前程,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他並沒有忘記,之前在宮宴之上,榮氏口口聲聲說過,魏明緋的婚事被魏萱搶去,這才衍生了爬床的鬧劇,然而二人關係這般惡劣,她又怎麽會為魏萱謀前程?

“這個臣便不得而知,隻是今天魏萱喬裝進宮,想要再給太子殿下下毒,被人當場拿獲,魏明緋為了撇清關係,這才不惜到獄中殺人滅口。”

元慶帝細細品味這他的這番話,一直閉口不言。

榮嘯心中有些忐忑,站在一旁瞧瞧觀察元慶帝的臉色,隻見他思忖片刻,淡聲道,“朕知道了,此事先暫且如此吧,魏明緋先送到後宮偏僻處,著人好生看管。”

榮嘯驚詫抬頭!

元慶帝竟然要將魏明緋從獄中放出來,送到後宮之中看管?!

他本以為元慶帝聽聞魏明緋這般興風作浪,應該勃然大怒才是,而如今竟然沒有絲毫的怒氣!

“可是,聖上......”榮嘯有些不甘心,魏明緋若是被放出來,隻怕再想要拿她就不容易了。

而且元慶帝的態度令他有些擔憂,傅宴明明屢屢抗旨,已經令他不悅,怎麽現下他還能對魏明緋這般寬容?

“你還有什麽事嗎?”元慶帝不悅地問道。

榮嘯驚了驚,立刻躬身行禮,“臣無事。”

“那便退下吧。”元慶帝低頭繼續批閱奏章。

榮嘯隻得訕訕地退了出去。

帶榮嘯走後,元慶帝眸光微閃,輕聲道,“出來吧。”

一個暗衛自暗處出來,這是他禦用的探子,這幾日的事情太過蹊蹺,他必須自己看個清楚明白才行。

“撫遠王一直在派人尋找榮恩郡王妃的下落,前些日子,甚至派了暗衛前去擒拿,但是被郡王妃逃脫了。”

元慶帝冷哼一聲,榮嘯果然是夾雜著目的在操縱此事。

“魏萱之前之所以失蹤,也是因為懷了太子殿下的私生子,便被太子妃追殺,前些日子回京之後,便與太子妃一並對付魏家。”

元慶帝神色微微一變,那個女人腹中懷的,竟然是趙契亭的子嗣!

“那魏萱已經死了?”元慶帝問道。

“是,方才在獄中斷了氣。”

元慶帝不免覺得有些可惜,趙契亭與榮氏成親之後,一直沒有子嗣,而趙契亭身子虛弱,若是能有子嗣留下也是好的,可是現在顯然無力回天。

“徹查此事,”元慶帝冷聲道,“看好榮家,將魏明緋好好安置在後宮,不得有絲毫閃失。”

“臣遵旨!”

暗衛閃身出了禦書房,元慶帝的目光落在手邊的奏折上。

那是西南傳來的急報,傅宴已經那些西南數州,不但將之前的城池拿回,甚至還攻下了甚是先要的扶風城。

今天他之所以不想對魏明緋太苛刻,一來是覺得此事不可能是她所為這麽簡單,而來也不願意在這緊要關頭再刺激傅宴。

西南一戰已經拖得太久,國庫為了此事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他實在不能再賭下去。

至於榮家,他根本就不相信。

此時的榮家,令他想起自己當年沈皇後背後的沈氏一族。

也是這般的野心勃勃,也是這般的肆無忌憚,可是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