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呆怔,傅宴竟然補送聘禮過來?
“王爺就在前院,姑姑的若是氣不過,何不現在就去讓王爺將這些直接充軍?”魏明緋輕輕眨眼,穿著鳳冠霞帔便出了布房。
魏萱瞠目結舌站在原地,傅宴竟親自送聘禮過來,魏明緋何來這麽大的臉!
她帶著一腔怨氣走到前院,本想直接回鎮南王府,卻又不甘心無功而返,於是又轉身往魏伯山院中走去。
剛走到門前,便聽見房中傳來魏伯山與傅宴的聲音,魏萱悄悄靠在門房外,想細聽二人說些什麽。
“明緋自幼老實木訥,老朽也未曾看重她,可近來幾件事卻讓老朽對她刮目相看,她此去鎮南王府,還望王爺多多包涵,對她既往不咎。”
魏萱心中一沉,父親何時開始對魏明緋這般照顧?當初自己去求父親時,可是沒費吹灰之力便哄得父親將她的婚事偷偷換給了自己。
“我既娶她為妻,自然以禮相待。”傅宴淡淡道。
此話在魏萱聽來也甚是紮心,之前他對魏明緋厭惡看輕,如今怎麽似乎也對她有所改觀,這些人究竟都被魏明緋下了什麽迷/魂藥?
魏萱越想越不忿,抬腳便進了書房,一進屋便驚訝行禮,“恕我無禮,竟不知王爺也在。”
傅宴微微眯眸,方才她明明在屋外駐足偷聽已久,現下卻裝出這幅模樣,想到招遠調查魏家種種,他對魏萱實在不屑多言。
“王爺嫌之前聘禮不夠,今日又送來不少,明緋也不知哪裏修來這樣的福氣。”
二人正在對弈,傅宴微微勾唇,撚了一顆白子瀟灑落下,豐神俊逸之姿令魏萱不忍多看兩眼。
她本以為傅寧禹相貌已屬清俊,可到了傅家見到傅宴才知何為天人,然而這等天人卻便宜了魏明緋那死丫頭!
二人專心對弈,魏萱在一旁甚是無趣,行了禮便自己退出去了。
回去一路,魏萱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自己明明處處比魏明緋優越,如今卻反倒讓她越過自己去了,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春閑,你現在就替我去辦件事。”
魏萱陰著臉朝春閑耳邊低聲數句,春閑猶疑片刻,叫停了車夫獨自下車去了。
......
次日便是大婚,魏啟洲與李氏將女兒叫到房中叮嚀一番。
“嫁了人便不比還在閨中,”魏啟洲溫聲道,“凡事能忍則忍,不要與人爭強。”
魏明緋偷偷撇嘴,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自己才不要吃這樣的癟。
“鎮南王府中人口不少,你凡事要小心謹慎,管好自己院中的事便好,旁的一概不要多問。”李氏麵帶憂色。
“父母不必憂心,女兒謹記教誨就是,到了鎮南王府中便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絕不惹是生非。”魏明緋說地極是誠懇。
魏氏夫婦對視一眼,雖然還是心有擔憂,但女兒答應地這般順從懂事,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
“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鎮南王府的人便要來接親了。”
魏明緋點點頭,乖巧恭順地辭了父母,轉身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她嘴角一揚,眼中一道黠光閃過。
出嫁?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快步回到自己房中,從櫥子深處取出一個小小包袱係好,此中已經備好銀票和防身的物件。
逃婚的路線她也已經研究妥當,若不是想著替父母解除危機,此時她早已在外逍遙了。
“拜拜了您呐!”
魏明緋推開後窗,觀察片刻,招遠並不在院中。
她心情甚好,輕盈一躍跳出窗去。
誰知剛一落地,便聽見一個聲音在夜幕中響起。
“這麽晚了,要上哪兒去?”
魏明緋渾身一僵,半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王爺出來散步嗎,當真好雅興。”
夜色下,傅宴嘴角噙著一絲邪笑,走到她跟前,“是啊,沒想到王妃也這般好雅興。”
魏明緋暗暗咬牙,怪不得沒看見招遠,原來這廝自己親自抓包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要走?”魏明緋心中不大服氣。
“這麽急著解決魏家的事,甚至不惜求我相助,你不就是為了安心逃婚?”
“反正咱們互相看不上,你就放我一馬又怎樣?”魏明緋撇嘴。
“誰說我看不上?”傅宴一步上前,微微低頭靠近,戲謔道,“這方圓百裏都有我布下的眼線,我勸你還是死了逃婚這條心。”
魏明緋無奈,這話恐怕一點不假,隻得翻身跳回屋內,誰知傅宴也緊隨其後跳了進來。
“這是閨房,你怎麽好隨便進來?”魏明緋皺眉道。
“這有什麽,反正你我明日便要成親。”
傅宴負手在房中踱步一圈,發現房中甚是素雅,一絲紅粉也無,案上倒是堆了不少典籍筆墨。
“字兒倒是寫的不錯。”傅宴拿起一張帖子。
“你怎麽隨便動別人東西?”魏明緋伸手便要去奪。
傅宴站著不動,也不躲避,隻是將手高高舉起,低頭促狹看著魏明緋。
魏明緋跳了幾下,奈何根本夠不著,氣急之下,伸手便朝傅宴腰間嗬去。
傅宴腰間一癢,一個沒站住,帶著魏明緋一齊摔倒在**。
窗外漏下一片月光,撒在魏明緋臉上,襯得她雪肌明眸甚是動人,傅宴望著懷中少女,心頭莫名一陣悸動。
就在二人曖昧之際,廊下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趕緊的,趁小姐還在與老爺夫人說話,咱們趕緊將此處布置好。”
魏明緋驟然彈起,若是被人看見自己二人黑燈瞎火獨處一室,傳出去還不知被人說成什麽。
“過來!”魏明緋不由分說一把拉過傅宴,藏進床幃後麵的空隙之中。
空隙甚是狹小,二人幾乎貼身而站,傅宴身上淡淡的鬆木氣味清晰可聞,魏明緋覺得耳根隱隱發燙,她微微扭過頭,盡量回避傅宴的目光。
屋中幾個丫鬟各自分散打掃,魏明緋透過床幃的薄紗,看見一個身影有些熟悉。
細看之後,她心中驟然一頓。
她怎麽會來自己房中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