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好怕呀,”趙貴妃佯裝蹙眉道,“不知太子殿下會不會大殺四方,會不會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萬一他查到我頭上可怎麽好?哈哈哈哈!”

看著趙貴妃這般猖狂的模樣,沈皇後忽然心中一動。

以往她對自己伏低做小,無非是因為之前姐姐趙妃一事以及趙家的覆滅,或許她一直都恨自己入骨,隻是無力反抗所以靜待時機罷了。

如今或許時機已到,她之前種種籌謀都已經妥當,因而也不必再裝,這一次香囊一事,便可能是她的籌劃。

“是你!”沈皇後抬眸森然看著趙貴妃。

“什麽是我?”趙貴妃雖然不承認,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是你讓人把香囊送給我,然後讓我帶著香囊去加害聖上!”沈皇後狠聲道。

“皇後娘娘是不是急昏了頭,怎麽隨便攀咬別人?”趙貴妃笑意甚濃,走到一旁坐下,“你自己的奴才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香囊,怎麽成了我給你的?說出去有人信嗎!”

沈皇後眼中劃過一抹晦暗,如今寧櫻不知蹤影,就算將迎露推出去又有什麽用?這香囊終究是在自己身上被發現的,就算迎露以死抵罪,自己也難逃責罰。

元慶帝本來就對自己頗有微詞,而且對沈家勢力也有些忌憚,萬一借此機會廢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如果自己被廢後,難麽趙契亭的太子一位也就岌岌可危!

沈皇後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此時並不是鬥氣的時候,想要自救還須要有切實的證據才行!

“那個寧櫻,長寧定然會找到,”沈皇後森然看著她,“除非她死了。”

“什麽寧櫻,我不知道皇後娘娘在說什麽,”趙貴妃依然笑意盈盈,“你愛找誰便找誰,我就看看現在還有誰能救得了皇後娘娘!”

沈皇後默然不語。

“皇後娘娘到底為何要毒害聖上?”趙貴妃忽然問道。

沈皇後依然默不作聲。

趙貴妃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她此來的目的就是要親眼看著沈皇後崩潰,要讓她在受審之前喪失所有的理智和防線。

“難道就因為聖上寵幸我嗎?”趙貴妃咄咄問道,“就因為害怕我奪了你的後位?不過你還別說,聖上真的你許諾過,若是廢後,定然要立我為後!”

沈皇後惶然抬起頭來,“你胡說!”

“你不相信?”趙貴妃笑得甚甜,“那等聖上醒來,你好好問問呀,聖上不但說過要離我為後,還說當年我姐姐在時就想要立她為後,隻可惜,被你先下手為強!”

“你姐姐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沈皇後怒斥道。

“我姐姐心底純良,沒有想到你這般陰險,她並不肖想後位,卻被你活活逼死!”趙貴妃目光陡然一厲,“可我不同!我不但要坐上後位,還要看著你這謀害趙家的凶手伏法!”

“你做夢!”沈皇後崩潰喊道,“你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與我抗衡!”

“就憑聖上寵信我,要給我無上的榮光!”趙貴妃得意地看著沈皇後。

“那你為何還要毒害聖上?”此時,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沈皇後與趙貴妃同時都吃了一驚!

二人循聲看去,隻見魏明緋正站在殿門口,雙眸泛著寒光,冷然看著趙貴妃。

趙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她怎會出現在這裏?

聖上那邊難道已經蘇醒?

方才她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

“聖上怎樣了!”沈皇後急聲問道,“可有蘇醒?”

魏明緋搖搖頭。

沈皇後失望地收回目光,而趙貴妃卻好似暗自慶幸一般,魏明緋朝她走過去,定定地看著她問道,“聖上未醒,你是不是覺得很慶幸?”

趙貴妃眸中陡然一厲,但很快又平複下來,“放肆!”

“是你讓寧櫻將香囊拿給迎露的,對不對?”魏明緋沒有移開目光,“迎露想要居功,因而不肯說是寧櫻給的,這邊正中你的下懷。”

沈皇後陡地抬眸看著沈貴妃,一旁的迎露嗚嗚地說些什麽,雖然聽不清楚,但卻見她拚命點頭。

“蠢貨!”沈皇後朝迎露怒罵一句,“你在我身邊多年,又何須這樣的手段?”

迎露瑟縮在一旁不敢做聲。

“你們不必演戲,”趙貴妃冷眼看著幾人,“你們說的這些,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什麽寧櫻,這些人跟我半分關係也沒有。”

“寧櫻與你沒有關係,與落桃卻有關係!”魏明緋死死看著她,“你就不怕她知道落桃的死,然後找你們報複嗎?”

此話已經說得甚是明白,趙貴妃神色多了一抹惶然。

從昨天起,她便派人去找寧櫻,可根本找不到她的影子,本來她就有些擔心寧櫻出了什麽事,現在聽魏明緋這麽一說,不祥的預感更甚。

“你無憑無據便這樣冤枉人,等聖上蘇醒,我一定要將此事說與聖上!”趙貴妃指著魏明緋怒道。

“誰說我無憑無據?”魏明緋挑眉看著她。

趙貴妃怔住。

“進來吧。”魏明緋朝門外喚道。

一個身影出現在殿門外,沈皇後早已看清楚,失聲道,“寧櫻!”

趙貴妃頓時僵住!

這人果然在魏明緋手中!

寧櫻緩步上前,卻沒有拜見沈皇後,反而走到趙貴妃麵前,盈盈拜下,“二小姐,別來無恙。”

魏明緋微微眯眸。

寧櫻與落桃自小被魏家買去,一向稱呼趙雲若為三小姐,而稱呼趙貴妃便是二小姐。

趙貴妃嚇得連連後撤,“住嘴,你在這兒胡言亂語什麽!”

沈皇後驚訝地看著二人,也猜出了七八分,登時怒不可遏地斥道,“你竟然藏得這麽深!”

“我根本不認識此人!”趙貴妃抬頭辯解,“你們休想栽贓陷害我!”

寧櫻緩緩抬頭,“二小姐,我與姐姐在趙家一十六年,你怎能說不認識我?”

“住口!”趙貴妃嗬斥一聲,“你到底收了他們什麽好處,為何要來此處作偽證!”

寧櫻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便被一抹苦笑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