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心中暗暗好笑,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便有宮人來報信,說聖上醒了。”
沈皇後本來急切的心,忽然好似被潑了一桶涼水!
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的!
方才她便知道趙貴妃什麽都沒說,非要吊著自己,看自己心急才肯作罷!
“放肆!”沈皇後怒不可遏,“你再這般瘋瘋癲癲胡言亂語,就休要怪本宮不講情麵!”
“皇後娘娘這話說得就沒有道理了,難道還不許我一時健忘嗎?”魏明緋說得極是委屈,“她本來就沒有說,還讓我編造出來欺騙皇後娘娘不成?”
沈皇後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也沒有證據,於是隻好作罷。
“那麽依你看,趙貴妃是不是下毒的凶手?”沈皇後又問道。
“我怎能看得出來?”魏明緋搖搖頭,“此事總不能空口白牙便瞎謅吧,若是傳到聖上耳中,豈不成了汙蔑趙貴妃?”
沈皇後再次隱隱發怒。
這女人分明就是在與自己兜圈子,說的這些話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一句對自己有用的都沒有。
但是她可以斷定,魏明緋一定知道什麽,隻是不肯說罷了。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皇後娘娘,在宴廳之上可有聞到什麽異樣的香味,類似某種淡淡的花香。”魏明緋忽然反問道。
“花香?”沈皇後略略沉吟,“這倒是沒有。”
魏明緋微微思忖,好似想著什麽事情。
“既然如此,等我有了結果再回稟皇後娘娘吧。”魏明緋躬身行禮,準備請辭。
沈皇後覺得這般盤問不過是兜圈子罷了,於是也不再強留,默許她退下。
待魏明緋出了寢殿,沈皇後將迎露又招到身旁。
“讓人跟著她,一句實話都沒有,真當本宮白活了這些年?”沈皇後沉聲森然說道。
“是。”
“這兩日,我會讓長寧安排她與傅宴在宮中住下,你每日都讓人回報,她見了什麽人,去了何處,是否有可疑。”
迎露應聲下去。
沈皇後一人坐在殿中微微眯眸,今天的趙貴妃已經不同往日,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不說,還大有加害之心。
當著眾人的麵,她就敢暗指自己是下毒之人,當真覺得趙家已經絕戶,自己不能定她汙蔑株連之罪?
若再不趁勢將她壓下,隻怕可能又變成之前趙妃那般,一想到那時的困境,她便暗暗咬牙,決不能重蹈覆轍。
......
魏明緋回到偏殿,但是卻沒有看見傅宴的身影。
她正要找人詢問,恰逢招遠從暗處走出來。
“王爺被聖上召去了,也有大半個時辰了,竟還未出來。”招遠臉上不乏憂心之色。
魏明緋望著寢殿的殿門,沉聲說道,“聖上這番受了大罪,必然不可能輕易放過下毒之人,想必要仔細交代一番,令傅宴徹查到底。”
過了片刻,她又想起什麽,朝招遠問道,“太子出來沒有?”
“王爺進去時,他便剛好離開,”招遠道,“但是也沒有回府,與太子妃暫時在宮中候著。”
魏明緋點點頭,想來自己與傅宴暫時也不可能離開宮中,於是交代了招遠回府帶些東西,再將自己那些瓶瓶罐罐和醫書一並帶來。
就在此時,元慶帝身邊的宮人過來,朝魏明緋行禮道,“請郡王妃隨老奴前去偏殿歇息,聖上有旨,郡王與王妃暫時不得離宮。”
魏明緋點點頭,“那就麻煩公公帶路。”
她認得此人,一直是在元慶帝身邊貼身伺候,因此也沒有什麽防備,隻是想著傅宴早些出來,能與他一起說說今日的事情。
公公將魏明緋帶到稍遠的一處偏殿,便行禮退下,魏明緋徑自進了偏殿,隻覺得渾身酸痛不已。
今天委實有些疲憊,魏明緋隻想在殿中好好坐一會,若能睡上一小覺,那便更好了。
殿中有些果子,她問過之後,覺得安全這才捏起一塊放入口中。
正吃著果子,忽然一絲嫋嫋的香氣鑽進鼻中。
魏明緋極是敏感,立刻扔了果子捂住口鼻。
那香味好似鬆香,淡淡的,還帶著一點點香甜,魏明緋細細思忖,一時間想不起是什麽味道,但絕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種毒藥或是迷香。
但見自己身體沒有什麽異樣,她又稍稍有些放心,掩著口鼻在殿中尋找那香氣的源頭。
幾番尋找之後,才在櫃子高處找到一個小小的爐鼎,
魏明緋覺得這鼎的位置便十分可疑,好好的熏香,為什麽要放得那麽高?
她搬來凳子,想要上去探視,誰知腳還未踏上凳子,便覺得頸後一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禮寧宮。
此處是趙契亭出宮之前的寢宮。
因為元慶帝尋凶未果,趙契亭與榮氏今日都被安排在此歇息,可趙契亭一到殿中,休息片刻便出去了。
榮氏一人在殿中,麵色有些凝重。
依蘭現在還躺在宮人所,全身依舊無法動彈,而每每想到今天魏明緋的種種,她便如芒刺在背,滿腔的怨怒無處發泄。
“三小姐。”暗處忽然傳來一個沉聲。
榮氏回過神來,她在榮家排行第三,因此榮家的家仆依舊稱她三小姐。
“都辦妥了?”榮氏冷聲問道。
“已經打昏放在**,”那人有些猶豫,“但是榮恩郡王應該很快要回來了,咱們得抓緊才是。”
榮氏眼中閃過一絲毒光,帶著隱隱的興奮,低聲喝道,“還等什麽,現在便叫人過去!”
“是。”
就在此時,外殿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與誰在裏頭?”
是趙契亭!
榮氏與那人都吃了一驚!
“快走!”榮氏低聲道。
那人很快消失在窗邊,榮氏整理了思緒,正準備出去,卻見趙契亭已經進了內殿,目光似乎在窗邊盤桓。
“剛才是何人在這裏?”趙契亭淡聲問道。
“哪有什麽人?”榮氏冷著臉,帶著些氣道,“何必在此疑神疑鬼。”
趙契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邊,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方才,一定有人越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