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丫鬟婆子都已經睡下,並沒有別人在房中伺候,魏萱嚇得將枕頭擋在身前瑟瑟發抖。

“你是魏萱?”男人冷聲問道。

魏萱嚇得有些呆怔,點了點頭,忽而又慌忙搖了搖頭。

“那便對了!”男人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上前便要刺下去!

“啊!”魏萱雙腿發軟,舉著枕頭抵擋。

眼見男人的匕首就要落下來,忽然旁邊寒光一閃,那匕首被什麽東西應聲打落!

一個身影輕盈矯健躍進房中,與男子鬥在一團,魏萱戰戰兢兢探視,發現竟然是點墨救了自己,於是來不及多想,趁著二人纏鬥的功夫,連滾帶爬往門外闖去。

出了房門,魏萱片刻不敢停留,腳步不停往後門快步而去。

是誰要殺自己?!

魏萱一路小跑,一路暗忖,若是傅寧禹,大可不必費這樣的周章,在鎮南王府便可以了結了自己,何須送她回來,再派人追殺?

難道是趙契亭?

趙契亭之前的種種表現都浮上心頭,魏萱一時間也拿不準,是否趙契亭聽聞自己懷了孩子,生怕聲名被自己所累,因此派人來要自己性命。

魏萱不敢多想,一路往城郊的方向而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裏。

......

太子府。

榮氏得知榮家暗衛刺殺魏萱未果的消息,既恨且氣,一顆心一直懸著放不下來,魏萱就如同驚弓之鳥,錯過這次,以後再想殺她恐怕就難了。

“你再回一趟榮府,就說此事不宜久耽,請哥哥務必派人找到她,然後斬草除根!”榮氏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毒光。

“是。”依蘭應聲。

而另一邊的書房中,趙契亭幾乎同時也得到了消息。

“跑了?她能跑到哪裏?”趙契亭微微眯眸看著暗衛。

“屬下已經派人在城中搜尋,”暗衛垂手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榮府的殺手暫時也沒有找到她。”

“不必浪費時間尋找,”趙契亭擺擺手,“這女人願意躲到何處便躲到何處,若是被榮府的人抓住,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趙契亭本就對她無意,再加上他心中清楚,那孩子本來就不是他的,因而倒巴不得榮氏替他除去這個累贅。

......

魏啟洲派人在京城尋了兩日,一直找不到魏萱的蹤影,點墨便回了鎮南王府複命。

魏明緋得知此事,臉色也有些凝重。

“那人身手如何,你與他交手,可看得出是哪一方的人?”魏明緋問道。

“身手極好,但是絕不會是宮中的人,也不是暗香閣的人。”

魏明緋心中略有猜測,此事最想將魏萱除之後快的,無非是春閑與榮氏,或者說宮中聽聞這樁醜聞,沈皇後或許為了趙契亭的聲名,也想出去魏萱。

春閑既無錢財也無人緣,根本不可能雇到這麽厲害的殺手行事,但如果不是宮中的人,那便隻可能是榮氏。

“你幫我繼續利益,若發現魏萱,即刻回來告訴我!”

魏明緋眼中眸光閃爍,自己還沒有弄清楚玉佩的來曆與用途,魏萱決不能落入榮氏等人的手中!

晌午以後,傅宴回到王府,魏明緋本想與他討論魏萱一事,但見他神色有些凝重,便沒有多言。

“朝中有什麽煩心事,你臉色稍有這麽凝重。”魏明緋試探問道。

傅宴除了官府,在榻上坐下,“我可能不日就要前往西南。”

“去西南?”魏明緋有些訝異。

此時西南還有戰事,但已不需要傅宴親自督戰,有兩位將軍鎮守足以,現下怎麽他忽然又要前往?

“西南戰事有些吃緊,聖上擔心西南幾部,在這當口蠱惑人心,因此派我前去勞軍,實則穩定軍心。”

“那要去多久?”魏明緋有些擔心,現下他的病幾乎就要到最關鍵的時候,此時自己若不能時刻在他身邊觀察,隻怕寒毒很快就會反複。

“少則半月,多則兩月,可能更久。”傅宴聲音中竟有隱約的無奈。

“那怎麽行!”魏明緋脫口道,“這期間我不在你身邊,你的病情該怎麽辦,而且如果治療中斷,誰都不知道毒性會不會有變。”

傅宴默然不語。

他又何嚐不知道此事事關自己的病情,但皇命難違,怎麽可能因為他的病情,便延緩勞軍一事?

魏明緋覺得自己有些失言,傅宴定然比她更加著急,自己怎地還能怪他?

“我來想想法子,”魏明緋不免有些沮喪,“或許,這幾日便能將解藥配齊,屆時趁著你還未出發,咱們先試一試解藥。”

傅宴點點頭,和聲道,“不必擔心,眼下聖上不過有此想法,但究竟何時成行還未確定。”

魏明緋抿著唇,依舊輕鬆不起來。

傅宴走後,她便少了一個診治的對象,獎勵可能又有減少,也不知那天可能又要為活命時間拚得心力交瘁。

而傅宴卻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寒毒,心中忽然有些明朗,這女人雖然時常將休書二字掛在嘴上,心中或許還是擔心自己。

等到自己回京,或許寒毒已經祛除,屆時一定要好好將此事與她說個明白。

次日,魏明緋便將自己關在房中,心無旁騖地研究解藥,或許少了魏萱等人的幹擾,解藥研製得異常順利。

第三日時,魏明緋已經在兔子身上試過解藥,藥效十分理想,她心中的擔憂稍稍卸下不少。

夜間,魏明緋將藥丸與溫水遞到傅宴麵前。

“這藥或許能代替北冥夙,解了你身上的寒毒,但也不是一夕之間便可全部祛除,”魏明緋道,“今天開始,你一邊服藥,我一邊觀察你身上的症狀。”

傅宴接過藥丸一口咽下,“半月之內,我們或許就要出發,可來得及?”

“若是這兩天你體內寒毒沒有反複,那便說明這藥效對症,”魏明緋臉色稍稍暗了暗,“反之,則有可能就是失敗。”

傅宴稍稍沉吟,“你費心了。”

這幾天,魏明緋屋中一直到子夜還亮著燈,他看在眼裏心中也有些心疼,若不是為了自己的病,她不必這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