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契亭心中了然,方子雖然在自己手中,但老楊是活的,若是他膽敢再與魏明緋有所接觸,自己必然不會放過他。

望著手上的方子,趙契亭眼前又浮現起魏明緋令他心癢的笑意。

這女人不知在前院又要如何折騰,他微勾唇角轉身出了竹林。

客房。

魏萱已經悠悠醒轉。

“我......我這是......”魏萱覺得頭痛難忍,後背也酸痛不已,好似挨了一頓打,一看到身邊的魏明緋,她眼神立刻警惕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倒是想走,可總不能任由你一人在太子妃這裏放肆不是?”魏明緋眼中帶著一抹嘲色。

放肆?

魏萱心頭一提,自己為什麽會暈倒?

魏明緋又為何說自己在此放肆?

“醒了?”門口傳來榮氏冷冷的聲音。

魏萱趕忙起身,看見榮氏與依蘭麵色不善,心中的疑惑擔憂更甚。

“太子妃,我......”

魏萱剛要解釋,便被魏明緋打斷,“你還是少說為妙,不然再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惹太子妃不悅就不好了。”

魏萱暗暗自己摸了摸脈象,果然體內還有餘毒,抬眼怒道,“太子妃明察,臣婦定然是被人下了毒,不管說了什麽都不是出於自己的本心!”

“你胡說什麽,”魏明緋眨了眨眼,“你的那壺酒已經被我喝了,你若說你的茶水有毒,豈不就是說太子妃給你下毒?”

說罷,她又將目光投向榮氏,似乎在詢問,又似乎在質問。

“我看你真是失心瘋了!”榮氏趕忙嗬斥道,“若得了什麽瘋病就好生在家裏呆著,出來胡言亂語什麽!”

“不是的,太子妃千萬不要聽她挑撥,”魏萱心急道,“定是她怕我將她的醜事戳破......”

“我怕?”魏明緋哂笑一聲,“不知是誰害怕,才點了你的穴道致使你昏迷?”

聞言,榮氏暗暗思忖,方才她還覺得奇怪,自己本還想從魏萱的風言風語中聽出更多端倪,誰知她好好的說暈便暈了。

原來是趙契亭點了她穴道,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魏明緋看著兩人各自精彩的神色,微微勾唇,正要再嘲諷兩句,忽然覺得門口一束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趙契亭已經在門邊聽了好一會兒,聽她點破自己點穴一事,不但沒有覺得惱怒,反而覺得這女子甚是冰雪聰明。

榮氏與魏萱在她麵前,簡直如同三歲稚童一般,卻還不自知。

魏明緋見他眼神有些複雜,便警惕起來。

榮氏與魏萱也看見了趙契亭,尤其是魏萱,簡直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雖然不知自己方才究竟說了什麽,但肯定令趙契亭十分惱怒。

誰知趙契亭根本沒有多瞧她一眼,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魏明緋,“郡王妃,能否借一步說話?”

魏明緋腦中思忖飛快,點墨到現在還未返回自己身邊,自己定然不能獨自離開太子府,既然如此,又有什麽理由拒絕趙契亭?

“太子妃,失陪。”魏明緋躬身行禮,隨趙契亭一道出了房門。

眼睜睜看著二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房門,榮氏的臉簡直黑得不能再黑了。

“太子妃您瞧!”魏萱不失時機地敲起了邊鼓,“我說什麽來著?魏明緋若是心中坦**,怎麽可能與太子殿下共處一室?”

此時她心中的氣悶並不比榮氏少,趙契亭對自己視若無睹,卻當著榮氏的麵將魏明緋叫了出去,現下就她自己都有些相信二人關係非同尋常。

榮氏顯然將這話聽進耳中,咬著牙,眼中一片凶光。

“今天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榮氏恨恨道,“他若敢胡來,就是鬧到皇後娘娘那裏我也不怕!”

“就是!”魏萱目光陰鷙,“太子妃何等尊貴,怎麽能讓這樣的女人越到頭上去!”

一旁的依蘭卻冷笑一聲,“小世子妃自己的事兒還說不清楚,現下倒對別人的事兒起哄了?”

榮氏有些不解地看向她,隻見依蘭暗暗使了個眼色,仿佛是勸她不要輕舉妄動。

依蘭乃是榮氏從小就陪在身邊的丫鬟,對她既有主仆之分,又有姐妹之情,榮氏平時對她也甚是依賴。

魏萱見榮氏不再言語,不免對依蘭另眼相看,不敢多加反駁,她知道今日也腦補出什麽名堂,在**又歇了一會兒,便起身請辭。

榮氏一心隻想著自己的心事,也沒有留她,令左右將她送出府去。

待魏萱一走,榮氏便迫不及待朝依蘭問道,“你方才為何要阻攔我?”

“小姐,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依蘭若有所思道,“方才小世子妃那神態語氣您也瞧見了,分明就是有鬼,不然太子殿下為何要將她弄暈?”

“趙契亭這個殺千刀的,莫不是與她二人都有苟且!”榮氏賭氣道。

“我看郡王妃未必與太子殿下有什麽,”依蘭勸道,“就是一個十足的蠢人,此刻也應該知道避嫌,何況她那麽精明的一個女人?”

“有趙契亭給她撐腰,她怕什麽?”榮氏越想越氣,手都微微有些發抖。

“這女人不是好擺弄的,”依蘭沉吟道,“今日咱們分明將毒下在她的酒裏,可為何失心瘋的卻是小世子妃,若說不是她搗的鬼,我說什麽都不信!”

榮氏微微皺眉,此事她也覺得蹊蹺。

“小姐,此人我們還是好好提防才是,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咱們再拿她的把柄不遲,此時若是輕舉妄動,隻怕被她占了先機反咬一口。”

榮氏默然不語,依蘭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對於魏萱她也不是完全的信任,而魏明緋這邊又無從下手,倒不如按依蘭說的靜待時機。

書房。

趙契亭著人上了茶,意味深長地看著魏明緋,“你與我共處一室,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為什麽要怕?”魏明緋在下座大大方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心中有鬼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趙契亭聞言,臉上竟然微微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