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路上,想到魏萱之前如何與自己暗中勾搭,心中不由得對她更加懷疑。

恰逢春閑正與侍衛有說有笑走來,傅寧禹臉色更加陰鬱。

春閑猛地看見傅寧禹,嚇得幾乎魂都沒了,侍衛一看不妙,趕忙快步走開了,留她一人慌慌張張地緩步上前,“小世子,您、您怎麽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魏萱呢?”傅寧禹眼中懷疑更深,“你怎麽沒有跟著她?”

“小姐......”春閑有些支吾,“正與太子妃他們在一處說話呢。”

“放屁!”傅寧禹怒道,“我剛瞧著太子妃那裏沒有她,你竟然扯這鬼話!”

春閑誠惶誠恐,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這耀武揚威什麽?我受人恥笑時,也不見你這般威風!”魏萱滿眼嘲意地看著傅寧禹。

傅寧禹懷疑地上下打量,想從她神色目光中看出一點破綻。

“還在這兒丟人現眼做什麽,”魏萱反倒占了先機,白了他一眼自顧自朝前走去,“看看這滿院的男人,那個不比你有能耐,我若是你,都不好意思來這赴宴。”

傅寧禹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她說的也是屬實。

今天來的都是京中二品以上的大員,趙契亭為了試探魏明緋的醫術,才讓自己帶著魏萱一起前來,誰知魏萱還將此時弄砸了。

這女人自己技不如人,現在倒把他說的一文不值,傅寧禹氣不過,幾步追上冷聲嘲笑道,“你若有身價,又何須爬我的床,如今倒端碗吃飯,放碗罵起娘來了?”

魏萱心中對傅寧禹早已厭惡不已,今日攀上趙契亭,便覺得有了後路,說起話來也十分不客氣。

“我倒是後悔了,你給我休書嗎?”魏萱冷笑看著她他,“我若把你那些破事在京中說一說,我看還有誰敢嫁給你!”

傅寧禹在外一直是一副謙謙文雅的世家子弟模樣,可誰能知道他吃喝嫖賭樣樣都有把柄在魏萱手中,所以聽了此話不由得又氣又恨。

魏萱見他不語,更加得意,信步獨自走開了。

宴會已到尾聲,賓客們都陸續請辭。

招遠已將馬車備好,傅宴與魏明緋也準備辭行。

“今日郡王妃可謂大出風采,本宮那十顆九轉神陽丸也算出得製得,”趙契亭朝魏明緋笑道,“太子妃方才好似說有什麽話要同你說,你可要去問問她?”

魏明緋眸中浮起一片疑色,自己與榮氏一共也沒有幾次接觸,方才與她照麵也沒見她有話要說的樣子,現下趙契亭讓自己去找她是什麽意思?

她正疑惑,餘光忽然瞟見傅宴的眼色,似乎在示意她拒絕。

魏明緋當下會意。

“方才我已經遇著太子妃了,她問了些保養的方子,想來就是此事吧。”魏明緋神色無異,說得十分自然。

趙契亭怔了怔,不便再說什麽,隻得點點頭,“那便下次再說罷。”

二人上了馬車,一路朝城西馳去。

“老楊就在太子府中。”魏明緋沉聲道。

“你怎地知道?”傅宴有些訝異。

“我看見了。”魏明緋將自己發現的密道一事詳細說與他聽。

傅宴聽罷,若有所思,“怪不得招遠沒有查到他下落,我還以為他令大理寺的人替他秘密收押,沒想到竟是關在自己府中。”

“這要怎麽辦,”魏明緋有些擔憂,“雖說老楊暫時不一定有危險,可他們定然不回善待他,而且老楊必然不肯告知他藥材的下落,最終可能還會被他除掉。”

“此事我來想辦法。”傅宴沉吟片刻道。

天色漸漸暗了,馬車經過一片樹林,忽然一隻羽箭穿風而過,直直插在招遠身邊的車架上!

“王爺,當心。”招遠沉喝一聲,勒馬起身。

馬車猛地一晃,魏明緋身形不穩,眼見就要摔倒,卻被傅宴一把攬在懷中,抬眸隻見他墨眸淩厲,口氣卻十分柔和,“別怕。”

魏明緋本有些驚惶,卻不知怎地莫名安寧下來。

樹林暗處湧出十數名勁裝黑衣人,招遠飛身迎戰,與幾名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其餘的黑衣人則攻向馬車。

一名黑衣人挑開車簾,想要一劍刺去,卻被打得飛出丈餘。

“兄弟們,一起上!”旁邊另一名黑衣人大喝一聲,繼續攻上前去。

幾名黑衣人合攻馬車,車身劇烈晃動,忽然砰地一聲爆裂開來!

車身裂開的一瞬,傅宴攬住魏明緋飛身登上一旁的矮崖,居高臨下看著那些黑衣人。

“他、他竟然......”其中一個黑衣人誠惶誠恐失聲喊道。

其餘黑衣人也有些遲滯,仿佛看見了什麽令人害怕的事情一般,但見他不敢下來應戰,心中有有些僥幸。

“招遠,全部肅清!”傅宴寒聲道。

“是!”

招遠眼中殺意陡生,劍到之處,一片血光,頃刻間黑衣人已經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黑衣人這才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何等高手,而且看方才傅宴的那一身輕功,顯然是內力渾厚之人,怎麽可能會是有病之人!

這幾人已經無心戀戰,且戰且退想要躲開這場殺戮,可是招遠卻沒有一點放過他們的意思。

眼見還剩一個黑衣人,招遠還要痛下殺手,忽然聽見傅宴喚了一聲,“招遠!”

招遠轉身,傅宴遞上一個眼色,黑衣人趁著這個空檔,連滾帶爬朝樹林深處拚命逃命去了。

“你仇家不少啊,”魏明緋心有餘悸,“這又是哪一路的對頭?”

“除了趙契亭還能有誰?”傅宴眼中寒光不減,冷冷嗤了一聲。

趙契亭早已起了試探自己身體恢複的心思,方才想將魏明緋留下,恐怕就是不想讓黑衣人行刺自己時傷到她,可無奈魏明緋不肯留下,於是隻能鋌而走險。

看來趙契亭已經知道魏明緋替自己療傷一事,這才想將她從自己身邊挪去。

“那人是你故意放走的?”魏明緋不解,“他回去之後豈不是要將你的狀況稟報趙契亭,屆時他便知道你身體好轉,這對你有什麽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