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眼中眸光閃過,他與傅宴一向不睦,設宴又怎麽會邀請自己二人?

傅宴也看出她的疑慮,“此次受邀的都是二品以上大員,我若不去也不合適,屆時你隻需好好跟在我身邊。”

魏明緋點了點頭。

因為生存時間即將耗盡,現在又撞上太子的鴻門宴,她明顯比往日更加沉鬱,傅宴不明就裏,心中揣度她在憂心何事。

“傅寧禹在府中待不了幾日,過來重陽便必須回江南去。”傅宴試探說道。

“嗯。”魏明緋仍有些心不在焉。

傅宴沉吟片刻,溫聲道,“今日晚飯,我帶你去東市那條東街吃些有意思的吧?”

東街?

魏明緋忽然想起,自己怎麽把老楊的事給忘了!

“對了,藥鋪裏的老楊失蹤了,我想若是憑我自己恐怕辦不成此事,而點墨又去了別處辦事。”

“怎麽會失蹤?”傅宴微微皺眉,“誰會綁一個老人?”

“他或許知道你那味藥的下落。”魏明緋沉聲道。

此話已經再明白不過,傅宴瞬時便猜測到可能是何人所為。

“是我不夠謹慎,”傅宴微微眯眸,“我們在這府中還是太過大意了。”

魏明緋有些訝異,“你是說,可能有人看到了什麽?”

“或者聽到了什麽,”傅宴道,“此事我來處置,交給招遠去辦,應該不日便有結果。”

魏明緋點點頭。

......

次日。

二人正要出門,招遠便剛好帶回了老楊的消息。

“在燒雞攤子上的那幾人,確定是太子府的暗衛無疑,”招遠垂手道,“而且太子近來對各個醫館都很關注,很可能就是為著王爺要的那味藥而抓人。”

“哼,趙契亭這是急瘋了?”傅宴冷笑,“怎麽與傅寧禹一樣病急亂投醫,連當街抓人這樣的事也幹得出來!”

“那你可有查到老楊被關押在何處?”魏明緋急切問道。

“這個倒還沒有,”招遠搖搖頭,“因為王爺和王妃馬上要去太子府,我擔心他又有什麽設計,所以急著回來先稟報。”

傅宴沉吟片刻,“隻要那藥還沒有找到,人就是安全的,趙契亭大概就是想用那藥來逼我投到他麾下。”

這想法倒是與魏明緋不謀而合,她心中稍稍有些安心,與傅宴一道上了馬車。

一路上,她思緒萬千,今日若還不能找到病患,自己便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鎮南王府,若真是如此,她倒希望能早一點找到老楊,將配藥之事托付給他,讓他隻好傅宴的毒症。

這狗男人雖然高冷且自負,可對自己的承諾一直都信守如初,就算自己活不了,也救他一命吧。

“那些藥丸,我都放在你書案下麵的暗格裏,約莫還有百來顆,足夠你應付好一陣子了。”魏明緋抬眸微笑。

傅宴聞言扭頭,隻見陽光透過窗子,在魏明緋的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光芒,映得那張粉臉煞是動人。

“好端端說這個做什麽?”

“等找到老楊,集齊北冥夙,你的藥便齊了,到時......”魏明緋自顧自說著,卻被傅宴皺眉打斷。

他心中忽然有氣。

自己對著女人還不夠好?

現在這藥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她竟然就提起後麵的事情,

“咱們的約定,是由我說了算,”傅宴冷冷道,“到時的事情到時再說。”

魏明緋怔了怔,低頭莞爾一笑。

真想看看傅宴若是與係統對決,是怎樣的情形,是狗係統會贏,還是他會贏?

這低頭莞爾的一幕看得傅宴莫名心動,可一想到現在自己竟然被人拒於千裏,她心中便有些悵然。

馬車自太子府門前停下,魏明緋依在傅宴身邊進了府。

今日官員都攜了家眷同來,園中各處都是霓裳錦衣,簪花雲動,一派爭奇鬥豔。

趙契亭已經立妃,當今太子妃出身世家,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人,而且十分喜歡在府中設宴,邀請眾家名媛聚會。

今日來的不少都是與她交好的世家嫡女,而魏明緋卻一個都不熟悉。

可偏偏她一進園子,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就是榮恩郡王妃,他們成親許久,都不見她與咱們交往。”

“我也不大見過,你也不看看魏家是什麽家世,怎麽夠得上與太子妃交好?”

“之前爬床一事傳得沸沸揚揚,如今一看,這狐媚子的臉盤倒是長得不錯。”

“可不就是狐媚子?若沒有這點功夫,能吃下榮恩郡王這樣的冷麵郎君?”

眾女眷嘴上十分犀利,心中卻對魏明緋的衣著品貌嫉妒不已,太子妃榮氏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也聽得十分舒坦。

當真什麽鍋配什麽蓋,傅宴這樣不識相的人,娶的媳婦也是這般不識相,到了自己府上,還想著搶自己的風頭。

傅宴二人漸漸走近,眾人也都停了嘴,臉上皆是一派客套。

魏明緋老遠便看見這些人的眼色,心中對他們的態度也已了然,因此淡淡朝榮氏行了禮,“見過太子妃。”

“榮恩郡王妃不必約束,”榮氏臉上的笑十分標準,“與這些家眷多說說話,一會兒便熟悉了,榮恩郡王去男賓處說話吧,我們替你照顧郡王妃便是。”

傅宴並未移步。

魏明緋朝他笑道,“你去吧,我一會兒找你去。”

傅宴微微頷首,這才轉身離開。

眾人將她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的嫉妒又翻了一番,都說傅宴是玉麵羅刹,現下看著怎地還好似有幾分柔情?

榮氏拉著魏明緋走到眾位官眷中間,勾唇笑道,“咱們可不能怠慢了郡王妃,大家日後都常來常往,此刻也不要太約束了。”

此話無異於授意,眾官眷那裏省不出其中的味來?

“哎,我們倒也想,可就不知郡王妃瞧不瞧得上咱們這老實人。”其中一人哂笑道。

“你這話說的,好像郡王妃多輕浮似的,小心郡王要你夫君好看。”

“哎呀,咱們女人之間說些玩笑話也說不得了麽?”那女子翻了個白眼。

魏明緋似笑非笑看著她,忽然凝眉歎道,“今日有風,你剛剛小產,不宜在此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