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春閑臉上一片紅白驟變。
剛才她二人見小南獨自一人在院中玩耍,魏萱便起了歹意,授意她故意去撞小南,然後說自己簪子被他撞落水中。
可她隻是撞了小南一下,並沒有拿他的長命鎖,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到什麽長命鎖。
“小姐,我......”春閑想向魏萱求救。
魏萱生怕她說出什麽來,趕忙用眼神製止了。
“都給我搜仔細了,那個長命鎖可是人家祖傳的。”魏明緋朗聲吩咐道。
幾個家丁婆子應聲進屋,十分賣力地四處翻找,連同**枕下,衣櫃櫥子,全部翻了個底朝天,屋中登時一片狼藉。
“魏明緋,你別太過分了!”魏萱氣得發抖。
屋中還有男子,那些婆子竟然就直接將自己的小衣之類仍在地上,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搜屋嘛,可不就是這樣,”魏明緋勾了勾唇角,“你若沒有見不得人的,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郡王妃,您瞧瞧這個,是不是您丟的?”一個婆子拿著一個物件奉上。
魏明緋詫異接過,一看之下,差點笑出聲來,魏萱竟然還有這樣的癖好!
一旁的幾人都伸過頭來看,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後,大家都差點紅了臉!
“你這是什麽眼神!”魏明緋嗔道,“這分明是不要臉的人弄來的東西,怎麽會是我要找的長命鎖!”
魏明緋將那個東西遞過去,一下子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木頭雕的墜子,上麵刻著兩個交纏在一起的小人,一看便是風月之物!
堂堂魏家的大家閨秀,竟然藏著這樣的助情之物!
眾人看著魏萱的眼神,瞬間就有些鄙夷曖昧了。
“好歹也是好人家出來的,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
“咱們王府家教森嚴,小世子怎麽會找了這樣的媳婦......”
魏萱的臉頃刻間漲紅如豬肝一般,這東西是傅寧禹從外頭帶回來的,倆人偶爾把玩一番,她也沒有當回事,誰知現在竟然被人翻出來擺在人前!
“你們也真是的,”魏明緋皺眉嗔道,“搜的時候都看清些,這些東西就不必拿出來了,想也知道不是我丟的。”
“是。”
幾個人又盡心盡力地搜了一場,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魏明緋已經十分滿意,便吩咐收工。
“這長命鎖一天沒有找到,一天便不算完,”魏明緋走到魏萱跟前,森然道,“搜搜屋子還隻是小事,下次會怎樣就說不定了。”
“你平白無故侮辱我,”魏萱既羞且怒,“沒有證據便隨便讓人搜我的屋子,我這就去告訴祖母,看看鎮南王府還有沒有家規!”
“快去吧,”魏明緋笑道,“再晚點兒隻怕母親又要休息了。”
說罷,她便帶著人出了屋子。
走出院外,魏明緋側首笑道,“方才那位嬤嬤,賞一兩銀子。”
“啊!謝郡王妃!”那婆子歡歡喜喜地謝了。
待眾人走後,魏萱氣得將桌上的茶壺掃了一地,仍然覺得不能解恨。
現在鎮南王府的掌家權在魏明緋手中,她想要如何捏圓搓扁自己都行,而自己還絲毫不能反抗,這樣的日子再多過兩天隻怕就要抑鬱成疾了!
她決不能這般坐以待斃!
“走,去老夫人那裏!”魏萱眼中閃過一絲陰光。
走到程氏門前,魏萱在腿上自己狠狠掐了一把,登時疼得眼淚在眼眶打轉,這才期期艾艾地進去了。
“祖母......”魏萱哽咽道。
程氏正在閉目養神,睜眼見她這幅模樣,便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我方才在房中好好的,魏明緋便帶著人闖到我房中四處亂翻,說是少了一個什麽東西,非要賴在我們主仆身上。”
“當著那麽多下人的麵,我就好像被扒了似的,祖母,我以後還怎麽在王府待下去啊......”
魏萱說著,便捂著臉哀哀地哭了起來,“祖母,我都這般忍讓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到我頭上來,便是覺得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們不都是出自魏家嗎?”程氏不鹹不淡道,“你們姑侄二人的事情,我怎麽好多說什麽?”
魏萱放下帕子,抽噎了兩聲,盤算著該如何說動程氏,卻聽見她又幽幽開口,“今日之事也是報應,那天你不也是帶著人去搜了她的屋子麽?”
魏萱簡直難以置信,那日明明是她二人一起謀劃,現下竟說的好像是隻有她一人的事一般。
“而且,今天這事,不會沒有前因後果吧?”程氏似笑非笑看了看她,“我勸你還是少惹她為妙,行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見她如此態度,魏萱知道她是不會再幫自己分毫,於是隻得訕訕地起身,隻得退了出去。
回到房中,對著滿地狼藉,魏萱又發了一場氣,才悶悶地睡下。
翌日一早。
魏萱起來之後仍是意氣難平,柳氏那邊整日愁雲慘霧,見到她便是催著她早日去江南見見傅寧禹,若能懷上一男半女,他們也好趁機翻身。
魏萱被她說了好幾次,聽得十分心煩,於是也不大往她屋裏去了。
但今日實在苦悶,魏萱便讓春閑備了馬車,準備去東市逛逛,紓解一番。
東市的幾家胭脂鋪都有新貨,而且是西域來的珍品,魏萱想買一些,卻又有些舍不得,自己帶來的那些嫁妝已經被傅寧禹摳了一些去,剩下的她也不敢擅用,總要留一些防身。
“魏萱?”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魏萱不願被人看見自己一臉愁苦,趕忙舒展了眉頭,轉身一看,是京中禮部尚書的獨女王慧。
二人在閨中時便時有往來,王慧自幼學醫,與她結交也是看中了魏家的醫術,而魏萱則是為了通過她,攀上禮部尚書的獨子。
“有些日子不見了,”魏萱笑著上前,“你越發窈窕了。”
“你也是,嫁了人,風韻也更勝從前了,”王慧掩嘴而笑,“我那日想去你家向你父親討教一二,又不知方不方便,下回你回娘家時,我與你同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