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牽線搭橋
這句話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得到了徹底的體現。實話說，U-17的夥食本來就不錯，加之教練們已經先吩咐了要慶祝，那桌子上的東西就更豐盛了。大家把餐廳的桌子拚成大桌，再一起圍著吃，氣氛還算不錯。對於高中生來說，這隻是一個階段性的勝利；而對於國中生們來說，這是紀念他們在國中的最後一次全國大賽以及做出新決定的一餐了。
“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再來。”這是絕大多數國中生們的想法。畢竟，雖然說天下無不不散之宴席，但是人總會希望在一起的時間多點，分離的時間晚點。
“那應該還是有希望的。”乾推了推眼鏡。他看著大家吃了一半，終於沒忍住推出他的新製飲料，“但是為了避免萬一，不如我們繼續來比賽吧？誰吃得慢，誰喝這個？”U-17就在山林裏，材料太豐富了，所以他抓緊時間做出了新的。
“還有我的。”柳幾乎是同時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大茶桶，和乾的頗為相似，不過上麵貼著的標誌寫著一個大大的“柳”。聽乾說，他們青學能夠奪冠，乾汁功不可沒，他覺得他也該嚐試一下。
幾乎所有人的臉都青了。一個乾就夠受了，再加一個柳，這兩人不要他們活下去了嗎？臉色變化最厲害的當屬立海大眾人，一個個表情都要僵了。果然，就不能讓他們軍師和那個乾待在一起！
“很好，我已經吃完了。”反應最快的當屬幸村。他一下子把自己的盤子往前一推，做出一副吃飽了的模樣。反正以他的實力，等挺過這段時間，他完全可以自己摸到廚房去找吃的，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我也是。”不二微笑道，他正好拿著濕巾擦完嘴。他就知道乾和柳肯定不會放過眾人的，所以他一開始就沒說話，隻專注把自己填飽。不過吃飽了就吃飽了，就是跡部一直攔著他，不讓他蘸芥末。這讓他比較痛苦，不由得心想，跡部當時是怎麽在他們家的辣椒攻勢裏存活下來的？不過鑒於跡部管製他飲食的結果是讓他長高了好些個厘米，他就決定不計較這個了。
跡部既然分神管了他，自己吃飯就不可能有那樣的速度。但是他勝在有行動力，乾剛一開口，他就往自己盤子裏堆了兩塊牛排——這玩意兒吃得快又頂飽，他肯定不會墊底的。
看著他們的表現，眾人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好狡猾！”他們不知道幸村打的什麽主意，但不二和跡部明顯是猜出來乾和柳會這麽做、並且提前做好準備了。看看他們，再看看兩個數據狂人，所有人一瞬間立刻撲到了自己麵前的食物上。
國中生這頭十分熱鬧，襯得那頭高中生的桌子冷冷清清。畢竟雖然乾是很想推銷他的作品，但高中生——特指一軍——氣場太強大，他覺得他可能討不到好處，於是省了點力。不二正在替跡部切牛排以加快速度，所以過了一陣子才注意到這個。他眼睛一轉，馬上就想出了方法，直接站起來走了過去。這不就是給他們製造機會的大好時機嘛？
他去找的正是德川一桌子。以對方的個性，自然不可能和平等院一起坐，所以不二很容易就說動了他下午加入國中生的劃船遊戲裏。鬼和入江看著國中生那頭鬧成一團，也點頭同意了。畢竟他們不覺得他們會在這樣的比賽裏輸給國中生，並且他們都更加關心後輩。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反正隔壁的種島已經聽見了。雖然他是No.2，但是基本沒人能弄清他一般情況下在想什麽——比如說在半夜裏拉小提琴，比如說絕不坐飛機出國比賽。所以現在也沒人弄懂他開口的原因：“等一下，不二，你怎麽就邀請幾個人啊？”
“嗯？”不二轉頭看他，略有驚訝，但馬上回過了神。“種島前輩要來的話，那肯定是歡迎的。”他順著對方的位置看了看那附近坐著的人，“前輩們的意見呢？”他突然有一種感覺，種島難道也已經發現了……
一軍No.2不著痕跡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不二愣了一下，然後笑得更愉快了。
平等院的臉色本來不算太好。要知道德川雖然表情實在不多，但如果說對誰臉色最難看的話，那毫無疑問是他；而如果說對誰臉色最好看的話，現在依舊是不二。而且德川一向不好打交道，剛才卻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加入國中生的提議——這是區別對待嗎？
但是出於平等院高傲的自尊心，他是肯定不會自己提出來想要一起的；就在他想著幹脆讓國中生和高中生比的時候，就聽見了種島和不二的話。這讓他默默地盯了種島一眼(對方根本沒在看他)，一方麵心裏開始思考他這個隊友新產生一個怪癖的概率有多大，另一方麵飛快地沿著台階下去了。“國中生和高中生一起比。誰更差的，下次就不用來了。”
旁邊聽見的人立刻把他這句話傳了出去。這可真是夠狠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味。德川一偏頭，發現平等院正有意無意地看他這邊，原本平靜的目光一瞬間就變得和刀片一樣鋒利。他覺得這肯定是一種變相的挑釁，代表著對方不在網球場上、也要在其他地方給他挫折的決心。
不二察覺到了瞬間變得緊張的氣氛，又看了看種島似乎對此毫無反應、依舊笑嘻嘻的表情，覺得他好像弄清楚了一點事情，不由得略微同情平等院。“既然這樣，那就兩兩抽簽吧。”不然他難道能讓平等院聯合渡邊去把德川組合給幹掉？他們的初衷就完全壞了啊！不過這麽說起來，應該對抽簽結果暗箱操作才是……
眾人一下子就鬆了口氣。要知道他們本來就對實力差距有所估計，抽簽無疑是最好的方法。平等院略微犀利地盯了他一眼，才道：“可以。”難道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有一瞬間感覺不大對？感覺有一種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他再次盯著不二打量的時候，覺得對方看起來依舊十分純良，就和第一感覺一樣。
第一印象到底靠不靠得住，這個問題應該問全體青學眾人以及曾經和不二打過交道的其他諸位。這答案是完全百分百地倒向“否”的，隻不過高中生們暫時都還沒了解到這一點罷了。不二肯定也不會提醒他們，他一回到自己的桌子邊上，就把乾、柳、幸村都給找去了。四個人腦袋湊一塊，商量了十分鍾。最後等他們分開的時候，所有國中生都不想表示他們真的看到了那樣的表情——他們可不可以離這幾個人遠一點啊？
“怎麽了？”因為手腳利落，跡部到現在仍然十分清醒。但是他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關於不二和幸村他們商量的事情。這種開頭會有良好的發展結果才奇怪！
“不，沒什麽。”不二否定道。他知道跡部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又補了一句：“下午小心點。”
跡部的感覺更不好了。不二一般不會說多餘的話，也就是說他下午大概會出什麽問題。但是，難道今天的目標不是平等院和德川麽？他怎麽覺得好幾個人對他笑得略微古怪？此時的他暫時沒想到，雖然在比賽的時候看到後麵的他們的人並不多，但是剛才吃飯的時候眾人可都看到了——他直接讓人把芥末給丟了，不二後來還在幫他的忙——誰見過有人能阻止青學天才的異常口味的？誰見過有人能動大少爺盤子裏的吃食的？
答案當然是——沒有！
所以，基本看到的人都差不多回過味兒來了。一開始是震驚，到後麵就變成了別的——就因為這樣，不二才一直和跡部練球？跡部才一直能躲過乾汁？這怎麽可以？好事都讓跡部一個人占光了？
青學眾人表示，他們對此很憤怒，因為跡部的存在直接導致了不二在網球部裏的出現時間直線下降，練球時間也是一樣；而冰帝眾人表示，他們對此也很憤怒，因為跡部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把這件事用灑滿一地玫瑰的方式昭告天下，一直讓他們蒙在鼓裏；至於立海大，幸村微笑著表示，他可以代表立海大其他所有人讓大少爺吃個癟——竟然在他不在的時候先下手了！害他錯過了多少次能調侃不二的機會？不可原諒！
所以在眾人最終到了河邊、準備開始抽簽的時候，除了幾個心知肚明的人，其他人的感覺實在不能說是為了勝利而來的慶祝情緒。大部分高中生們祈禱自己運氣好一些，別和一軍和過分不符合國中生身份的國中生分一起；國中生們倒是躍躍欲試，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半途來的，對U-17充滿了挑戰精神。至於一軍眾人，他們基本都沒什麽特別反應；再來說不二他們，也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乾和柳負責當裁判，抽簽也是他們看著的。不二和幸村美其名曰幫忙，就站在他們身後。眾人本以為大概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但是整個抽簽的過程還算平靜。隻是等到開始登記抽簽結果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有哪裏不對——別的組合暫時就不說了，為什麽平等院會和德川抽到一起啊？他們倆都很強，沒錯，但是加起來的話……真的不是一加一等於負二的效果嗎？
德川簡直對他的爛手氣絕望了。“能不能換一個？不然……”他冷冷地瞥了平等院一眼，“你打算和我一起收拾行李離開U-17？”
平等院也有點發愣。他抽簽的時候確實有點心不在焉，但是就是這一走神，能走到這種結果？“你沒自信？”對於德川的話，他很不高興，但是隻反問了這麽一句。
德川本以為平等院肯定也會反對，結果這麽一來……他一向也是要麵子的人，這時候當然不可能否定。“到時候後悔的肯定是你。”他硬邦邦地說，覺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他們倆在一軍眾人的各種目光裏走向河邊，留下不二和幸村在乾和柳背後暗自交換眼色。他們在簽紙上做了不易覺察的標記，然後伺機用聯合精神先後控製德川和平等院，讓他們拿到同樣的數字。不錯，計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