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死亡對決
單打三結束之後,青學取得兩連勝,2-1領先立海大。這還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要知道立海大普遍的戰績不是3-0就是5-0——完全可以說是刷新了曆史記錄,這可就有得說了。
“天啊,青學的一年級也不能小看！”
“……那個切原竟然輸了,這怎麽可能？”
“怎麽越到後麵，情況就越難以捉摸了？難道不應該是反過來才正常嗎？”
最後這兩句幾乎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因為在接下來的比賽裏,手塚和真田,不二和幸村，他們誰也不敢說裏頭哪個人一定會贏。
一邊的白石之前就已經站直了身體,現在神色上更是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這倒還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轉向身側的白石,問道：“等下比賽開始的時候,就看你的了。”青學和立海大都是他們在全國大賽上可能遇到的強力對手,尤其是立海大——他們去年就是在半決賽裏0-3負於立海大,才導致做第一單打的他根本就沒得上場。
而他會這麽問千歲，不是問別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作為四天寶寺的部長，白石除了在網球技巧上勝過其他所有人之外，還擁有一雙洞察別人實力的眼睛。千歲最近已經達到了才氣煥發之極限，一種在比賽開局之時就能準確預料到後麵幾招甚至幾十招的球路的技能，直到網球落地為止。這毫無疑問地是個必殺神技，不出意外的話。
千歲輕輕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們都知道，才氣煥發之極限是依靠以往的比賽經驗積累和對對手實力的了解。如果一方是己方的話，憑借對自己實力的了解，自然會容易些；相對的，若是預測別人的比賽，就沒有那麽精準了。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手塚真田不二幸村的比賽都值得期待——從他自己的角度來說是有利於自身進步，而對於整個四天寶寺來說，那無疑就是事先預計對手的實力。這樣的陣容，當事的四個人，誰都不可能故意藏私的，是不是？
而場上，單打二的比賽已經開始了。手塚和真田都是嚴謹認真的人，從開始的握手到後麵的開局都十分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也就意味著，這樣的比賽正是眾人最喜歡看的那一型，強強的實力碰撞。
等到比賽進行到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才發現，還有更多驚喜在等著他們。手塚手臂好了，一一破解了真田的風林火山；沒有後顧之憂後，連其徐如林和不動如山也不能把他拖過去了。而真田呢，他也拿出除了風林火山之外的新絕技，陰和雷。說一句實話，這兩招還是特意為對付手塚而雪藏的，因為其他人根本沒辦法讓他用出來這兩招。
他們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退後一步，在場眾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隻有幾個人例外。
第一個例外的就是幸村。他在賽前一般都不需要熱身，所以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坐在場邊上看比賽。看著場中的比賽，他很快就清楚了：看起來手塚手臂好了之後，的確變得不好對付了；但是真田也不是吃素的，他不僅照著自己的建議雪藏了新招，還刻意地去學了如何破解手塚領域——在知道不二對跡部的時候用出的那個招數之後，他們深深覺得這絕對是需要重視的地方。當然了，零式也在必須注意的範疇裏。
基於他們立海大的前期準備相當充分，再加上立海大再輸這一場就全盤皆輸了，幸村覺得他有理由相信真田會勝利，至少真田絕對會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雖然若是勝了，很大可能也隻是微小的差距而已；但就算是差距不大的勝利，那也是勝利。
想到這裏的時候，幸村的思緒不由得飄遠了。隻要真田拿下這一盤，接下來就是他和不二的比賽了。雖然之前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但是真正到來的時候，他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鎮靜。在這樣的關頭，當然還是這樣的情緒比較可靠。
幸村的視線越過賽場，飄到了另一端。不二從單打三快結束的時候就去熱身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難道這意味著，不二早已經預料到了單打二之後就會變成2-2平的局麵嗎？
就算是幸村，他也不能保證他能百分百地猜對不二的想法。而除了他之外，在場有一個人比他看得還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自然不是普通人，雖然這個人穿了一身邋裏邋遢的黑色浴袍。
沒錯，這個人正是傳說中的武士，越前南次郎。雖然他十分有名，但是畢竟退役很久了，還留了一下巴胡茬，外表的模樣看起來與其說像球王還不如說像隔壁猥瑣大叔。如果一定要說從什麽地方能把他認出來的話，就是那雙眼睛裏閃爍著的光芒。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目光裏除去年紀和閱曆給他帶來的成熟，剩下的東西幾乎和在場的少年們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對於網球的熱愛。
比如說今天，越前南次郎本來隻是“順道”來看自家少年的比賽的。其實他之前也這麽做過幾次，悄悄地來悄悄地走，誰的注意都沒引起，就連龍馬也一樣。隻是他今天不小心來早了，然後腳底下就和邊上的樹木一樣，生了根似的紮在原地。
雙打二也是，雙打一也是，直到現在的單打二……每一個都不例外，每一個都讓他大開眼界了。真是不得了啊，最近的少年們！
做著這樣的感歎，越前南次郎很敏銳地猜到了比賽可能有的走向。雖然他對手塚和真田基本都是一知半解，但是就和相由心生的俗話一樣，球如其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手塚和真田顯然都是十分穩重而且負責任的人，誰都不會輕易認輸。這樣類似的性格再加上相近的球技體力，一場搶七局在所難免，而且最後那一局沒個幾十球拿不下來。
其實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那點。重要的是，與這樣的拉鋸戰成正比的是時間。而他早上出來吃的東西已經差不多都消化幹淨了。等這倆人比完八成要等到下午，那時候他早就餓得沒力氣了。
這麽一想，越前南次郎就有點想早退了。他一向不是個猶豫的人，在想到回去還可以用這場比賽來刺激自家少年之後，他轉頭就向外走，隻不過半路夭折了。
因為他剛走到場外，隻看了看周圍，就又看到了一幕；而這一幕直接讓他的腳再次紮根在了地上，並且開始慎重考慮去外麵拎個便當回來再繼續看比賽。
越前南次郎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正在做練習的不二，以及自告奮勇充當陪練的跡部。因為不二隻是需要熱身而已，所以並沒有用什麽有殺傷力的招數，兩人隻是在不快不慢地打球，頻率也不怎麽變。熱身隻是先將自己的狀態在賽前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順帶活動開身體，將自身的球感提升到一個比較好的水平。所以他們這麽做，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當然是沒有辦法吸引越前南次郎的停留。他正好認識這兩人是一回事，他隻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其中的不同之處又是另一回事——不二竟然是閉著眼睛接球的！這可不是一項說會就會的技能，更別提做他對手的跡部一直在不著痕跡地改變球上的旋轉、以讓它們落到不同的地方去了。跡部手法巧妙，這動靜絕對不能說大；換做是其他少年，就算睜著眼睛，恐怕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接到他那種看似簡單的球。
但是不二做到了，還是閉著眼睛做到的。毫無疑問地，這完全證明了他的實力；無論他是從風聲還是從手中的球拍感覺到的旋轉和力量做出那種判斷的，這種結論都無可指摘。
越前南次郎在一片新的樹蔭底下站住了，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他在看著，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被之前的他忽略掉的。
而仿佛是為了驗證他舉動的正確似的，練習場內的不二動作更加自如，仿佛他閉著的不是眼睛，而是某個肯定在網球運動中沒有用的、完全多餘的器官。他跑到了右側場地，回擊了一個斜長球；跡部瞅準了這個空擋，反手就把球向另一邊場地抽了過去，速度還不怎麽慢。
這招在網球比賽中是常用的招數，但是就算是一般的選手，也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和足夠快的速度，更別提不二現在完全看不到了。越前南次郎立刻在心裏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目光又掃回了不二那邊。他應該是能聽到的吧？但是來不來得及呢？
隻是不二的反應還是出乎南次郎的意料之外。隻見他依舊閉著眼睛，但是腳底下幾乎是在跡部回球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向左移動了。以他這樣的反應速度，接住更快的球也綽綽有餘；但是與之相反，他的步子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了。以他那樣的速度，是肯定不可能攔下跡部的回球的。
難道是跟不上嗎？越前南次郎一瞬間產生了這種感覺。但是他馬上意識到這肯定是錯覺，若不二真實速度是這樣的話，完全不可能保證到現在的全勝戰績。在熱身裏，不二悠著力，所以才有這種表現；但這並不是以輸球為代價的。
換句話說就是，不二還有別的方法能解決這處境。
下一秒，越前南次郎的這種疑問就被證實了不是。不二的確一直慢悠悠的，但是他在移動的過程中隨意地換了一下手。球拍從右到左對於一般球員來說是個不容易跨過的坎兒，但是他做起來十分輕鬆，看起來倒像是更有餘力的樣子了。再看跡部的表情，卻不是驚訝，而是一臉“果然如此”。
越前南次郎突然明白了上一次半決賽結束之後自家少年的興奮勁頭。他那時還沒有理解龍馬不停嘀咕著“二刀流二刀流”的原因，還以為是自家少年終於明白了。可現在看起來，自家少年明白了是沒錯，但原因八成是受了刺激，這才不停地想訓練這個的。
越前南次郎一手支著下巴，一手依舊插在浴袍裏。他之前的確聽說過龍崎教練對不二的誇讚，那時還以為肯定有一點誇張了；而現在看起來，恐怕龍崎教練和他描述的完全還是謙虛了。
這真的是這個年紀的少年能做到的水平？除非是天才吧？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寫一個新招叫孔雀開屏，會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正直臉
另外劇透一下，手塚和真田在這篇文裏是老對手好基友，勝負各半，所以不要太在意啦~【如果有這個CP的話，一定最胃疼，沒有之一【夠了泥
最後，今天還有更新！【我估計泥們隻想聽這句話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