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十倍超旋
菲利斯顯然有點不信邪。在第一個快球被不二打回來之後，他就留了幾分心，繼續發快球，但是更注意跑動速度。按照他的預想，不二能用一種方法接住他的第一個球，後麵肯定不會迅速改變戰術。事實上不二也的確沒改，他也的確比之前更及時地跑到位置，但是依舊接不到——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不二的小穿越球是不規則拐彎的？
場邊眾人的表情大部分都和他一樣，充滿了驚訝。
“不二的球落地不彈起就算了，但是把小球打成了蛇球的效果，這……”
“拐的彎比一般的蛇球還要多吧？”
“如果不能在空中接到的話，落地就被得分了！”
“是啊，但是判斷再接球的話，來不及！”
在這樣的議論聲裏，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三個人，跡部、越前龍雅、德帕奇斯。
跡部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憶起他們在樹林間練小穿越球的情形，他幾乎可以在不二繞彎的軌跡裏腦補那幾棵樹的存在，不由得叫了聲好。
而越前龍雅也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很快想到了關鍵點——菲利斯的快球對不二無效，而且不二還有那種雲霧一般的飄渺步法；隻要不二不是勉強用出這樣的開頭，那麽，想用體力拖肯定拖不過——於是他確定菲利斯不能用他慣常的戰術取勝，大概隻能改而依靠絕招。
至於德帕奇斯，他馬上就聯想到了那種看起來很詭異的訓練的意義所在。和他們預料的不同，不二顯然為紅土場準備了不少東西，而且很有效。他們隊伍裏訓練基本上是全麵型的，但是不二身體素質看起來不是最好的，技術卻好像是更全麵的。
在東方國家裏，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種水平的對手實在少見……德帕奇斯微微眯了眯眼睛，轉身出場。他準備去打個電話，因為他剛剛才想起來，夏天的時候他聽說美國隊的約翰也折在了一個東方選手的手裏，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這邊場上，比賽進行得很快。第一局不二輕鬆破發，但是兩個選手都沒有為此流‘露’出什麽情緒改變。不二自然不覺得第一局贏了就是全部贏了，後麵還有至少兩盤；而菲利斯也不覺得能破發他的發球局就意味著失敗，畢竟能做到這點的人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兩邊‘交’換場地，菲利斯在新的底線後站定。他現在考慮的是，不二的步法他從未見過，而且回球動作看起來不是在紅土上，而是在更輕鬆的草地或者硬地上，跑動起來一點兒也不粘滯。如果不二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那無疑他的勝率會大大降低——但是真的有人能做到這點嗎？畢竟步法也是要消耗體力的。不過話再說回來，他還沒見過對方的發球局；如果他能在這地方發現破綻的話，也並不是非期待不二最後被他高技巧‘性’的招數拖累體力而落後不可，是不是？
但是這種想法隻存在於不了解不二技術的人的腦海裏。因為別的招數先不提，光是在對約翰的那一場比賽裏，不二就展示出了體育館的風勢的掌握程度。能讓網球漂浮到觀眾席上再落地，或者是更高地飄向天空再急速落地，除了他就沒人能做到這一點，目前也沒人能接到這樣的球。而且這也並不是說不二在四麵‘露’天的場地裏不能很好的發揮水平，畢竟風勢是無所不在的。那也就是說，隻要不二願意認真，他就能保持他的技術水平，讓他的發球局更加難以破解。
而這一點，法國隊眾人還不知道，U-17眾人已經早有所料了。
“不知道今天風勢怎樣。”
“希望刁鑽一點……”
“可是我還沒看到不二開始試？”
“能接住那麽快的球，不二這次可能改變戰術？”
眾人議論紛紛，但是眼睛都沒離開場內。要知道，就算是一直認真盯著比賽都不見得能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不二是怎麽做的，如果看漏了就更別想清楚了。
事實上，不二也沒讓他們失望。要知道，雖然他針對泥地開發出來一種用最省力的方式進行的最輕鬆的步法，但是如果要說完全依靠這個從開始撐到結尾的話，可能‘性’也不大，菲利斯在這點上的判斷沒錯。速度也是個消耗品，不是所有人都能采取菲利斯一般的戰術。所以他自然要控製他前期的體力消耗，節省著點用，不至於後繼乏力，被人追上。
這樣一來，對於發球局最好的控製，無疑就是ACE保發。想做到這點和能做到這點是兩碼事，而對於不二來說，這隻是哪種方法更好點的區別。他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估量了一下各種發球可能有的結果，毫不猶豫地開始發球。對方用異於常態的發球，那他就用最經典的好了。
手起球落，一條黃綠‘色’的弧線完美地在紅土場上延展開來。
“標準上旋蛇球！”
“漂亮！”
“但是對這種比賽來說，是不是太簡單了啊？”
“恐怕經過不二手的網球，再簡單也會變得不簡單吧？”
最後一句猜測被證明是正確的。因為不二的網球在他的場地上時看起來還像是個普通蛇球，而在過網的時候就展示了一項很明顯的技術特征——險險地擦著飛過去了，但是沒碰到網。然後到菲利斯那半場以後，速度突然提升，以至於球影直接變成了一片黃綠‘色’的虛影。等到落地再看……很好，它直接鑽到土裏去了。
菲利斯有點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麵前的球。這的確是個普通上旋球，但是不二讓它變得不普通了：普通的上旋哪裏有那麽快？普通的上旋後頭怎麽可能‘亂’成無法看清的影子？普通的上旋最後怎麽可能鑽地，要知道那可是下旋球的特征啊！
呆滯的明顯不止他一個人。圍觀眾人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喊道：“再來一個，不二！”這一個根本看不出什麽緣故來啊！
不二聽見了聲音，隻遠遠地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再重新擺好發球姿勢。他這個當然不是普通的上旋球，而是超強旋轉球；球上除了上旋，還有他拉球所產生的強烈側旋。這才是虛影以及鑽地的原因，同時也表示了，如果對方用對付上旋球的方法來打回的話，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球會在球拍上即刻飛出去。
接下來的第二球、第三球，都直接一發得分了。菲利斯終於注意到地上的軌跡，他發現不二的球落地之後是靠著側邊線往前旋轉的——也就是說，不二是瞄著側邊線內部打，如果他沒接到，球就會和白線摩擦，往前移動。如果球上隻有上旋，結果肯定是飛出去。這讓他意識到了他之前沒察覺的旋轉的存在——強上旋加強側旋！他還得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上網、再在一堆虛影中分辨出實影打回去！
菲利斯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開球也能直接開出這種幾倍於平時旋轉的球？這拉球技巧也太厲害了吧？第二反應則是，糟糕，不二接他的球的時候那麽輕鬆，他接不二的球時每次都要爆發而竭盡全力，這樣下來，誰的體力會消耗比較快，簡直一目了然。麵對這樣的對手，他該怎麽做？
不二當然不會給對手留下思考的時間。他抿著嘴，幹脆利落地發了第四個球，又直接得分了，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這回菲利斯‘花’在注意他動作上的時間多了點，於是總算發現了有哪裏不同——別人拉球是用中間直線拉的，不二是繞著拍框曲線拉的；而且不二的發球動作很大，所有人都能在這時間裏準備好接球，絕對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原來還覺得這是一個容易打回的標誌，但是事實證明了他的錯誤——因為不二的發球旋轉太強烈了，光是這點就能讓無數人接不到他的球。
“超強旋轉！這是幾倍？”
“至少超過八倍吧……可惜這次數據流沒來，不然一定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數字。”
“不管是多少，能成功保發就是好球！”
U-17眾人一片歡呼，而大多數觀眾都在保持沉默。要知道這是法國隊的主場，這種反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中場休息時間。
“你以前就是在紅土上練習的嗎，不二？”菲利斯再也沒忍住問道。他這種一直有條件的都沒訓練成標準紅土耐力型選手，而從不二的旋轉球來看，居然看起來比他還像是個適應紅土的選手？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不二對他報以微笑。“不，不是。雖然我一直想要練成全麵型的選手，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偏向底線型。”
菲利斯腳下一滑，差點跌倒。不二是說因為他是底線型選手，所以在紅土場上如魚得水嗎？但是他在場上的那種得分效率，一點也不像是新手能做到的啊！而且，就算是底線型，不二破發和保發的速度都太快了吧？
跡部看著他的反應，很低地哼了一聲。不二在早前就已經能控製網球在某個平麵上強旋了，現在隻是把接球所能做到的程度拓展到了發球而已。獨辟蹊徑的確很不錯，但是紅土場還是有它必勝的規則的。
不過菲利斯沒有注意到跡部的神情，因為他被他們隊長找去了。幸村用眼神示意不二去看，因為德帕奇斯剛才出場去了，他覺得八成是去問了什麽。不二轉頭一看，正好發現對方也正瞥了他一眼。德帕奇斯能知道什麽？莫非是問了他之前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