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上蒼……”
沈傾城喃喃低語,“這世間,上蒼為何物?我們已經是大帝,站在武道世界盡頭,身處天界神域,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壽,如若世間有上蒼存在,那上蒼應該是什麽?”
葉千影搖頭道:“上蒼為何物?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從母親口中聽說了這件事,她經常獨自一人待著,嘴裏反複的念叨一句話,人的命,天注定。修煉太上忘情大法,依舊逃不脫天命束縛。”
孫吉吉嚴肅道:“瓊瑤說的天命,指的應該就是天道了。雖然大帝站在了武道世界盡頭,但是紅塵俗世,法相萬千,天地有三千道,武道隻是其中之一,天道、地道、神道、人道……道道不同!”
“道,有強弱之分。”
“執天道為上,是為天命!”
“執地道為中,是為地陰!”
“執人道為下,是為人運!”
“無論是哪一道,殊途同歸,最後都會受到天命束縛。”
“瓊瑤說的上蒼也好,天命也罷,意有所指就是天道!”
眾人聽聞孫吉吉解釋,頓時恍然大悟,感覺醍醐灌頂。
人族武者,屬人道,走的是武道,修煉到了武道盡頭,成了無上大帝,雖然能跳出生死輪回束縛,但是掙脫不掉天道束縛。
葉寒若有所思,問道:“猴哥,若依你所言,那九種法則,應該就是屬於天道了吧?”
“聰明!”
孫吉吉解釋道:“九種法則屬於天道,淩駕於萬物之上,因此能克製大帝之力,能克製天地之力。”
“宇宙之樹和天道,是何關係?”葉寒問道。
孫吉吉解釋道:“母與子的關係。宇宙之樹孕育萬物,包括天道,如果將宇宙之樹比喻成了一棵桃樹,那天道就是這棵桃樹“主幹”,而“主幹”有九個“分叉”,也就是九種法則,九個“分叉”又有許多“枝丫”,也就是其他“道”,“枝丫”上有很多“樹葉”,也就是各種“法”。”
葉寒雲裏霧裏,道:“猴哥,你能通俗易懂的解釋一下嗎?”
“宇宙之樹孕育了三千道,天道為主,其他道為次,九種法則隸屬於天道,其他各種秘法隸屬於其他道。”孫吉吉言簡意賅,解釋道。
葉寒頓時恍然大悟,天地有三千道,世間有無數秘法,都受到天道束縛,天命限製,無法掙脫。
“那我該……如何感動上蒼?”
沈傾城深深地看了孫吉吉一眼,繼續說道:“為了幫葉寒奪取觀音淚,我要前往第二十五重天天境。”
“啊?”
孫吉吉一驚,道:“感動上蒼?太難太難了,具體做法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天道無情,想感動上蒼,感動天道,幾乎不可能。”
“那也要試一試吧?”
沈傾城嗬嗬笑道:“觀音淚能讓葉寒生命力重新煥發生機,我必須去試一試,無論能否奪取觀音淚,我都要全力以赴試一試。”
“師傅……”
葉千影神情複雜,她知道沈傾城心意已決,不禁勸說道:“師傅,第二十五重天天境,乃是赤焰大帝的地盤,你想去那裏奪取觀音淚,赤焰大帝不會同意的。”
“沒事,我隻是去試一試。”沈傾城笑了笑,她眼神格外堅定,葉寒武道根基受損,生命力損耗太嚴重了,需要觀音淚、盤古血、佛祖肉,如今有機會得到觀音淚,沈傾城豈能不去試一試?
葉寒道:“別逞能了,小傾城,感動上蒼談何容易?瓊瑤女帝至高無上,尚且無法從觀音神像裏得到觀音淚,更何況是你?”
於葉寒而言,他受了重傷,不希望沈傾城為他冒險,萬一遇到麻煩,遇到生命危險,他無法去救沈傾城。
因此,他不想沈傾城以身犯險,不想沈傾城去第二十五重天天境。
“嗯,葉寒說得沒錯,沈傾城,前往第二十五重天天境奪取觀音淚必須得從長計議,不能以身犯險。”孫吉吉嚴肅道。
“嗬嗬,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魯莽行動的。”
沈傾城微笑道:“時候不早了,葉寒受了傷,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
是夜,寒風瑟瑟。
葉寒、孫吉吉等人暫時在神紋城落腳,由於大戰影響,神紋城被摧毀,變成一片廢墟,僅剩下幾處密室完好無損。葉寒等人與三位九星神紋師,以及其他神紋師,住在了密室裏。
身體受了重傷,葉寒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葉寒突然發現沈傾城沒了蹤跡,他拍醒孫吉吉、葉千影等人,問道:“沈傾城去哪了?”
孫吉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問你話呢!”葉寒聲音冷了下去。
“俺、俺老孫……不知道!”孫吉吉把腦袋撇到了一邊。
葉寒眉宇緊鎖,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冷冷地盯著葉千影,沉聲道:“葉千影,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義父,那就快說你師傅去了哪裏?快說!”
“我、我……”葉千影臉色難看無比。
“葉千影,你想你師傅死嗎?快說啊,你師傅去了哪裏?”葉寒冷聲道。
“啊啊啊啊……師傅她、她獨自一人去了第二十五天天境!”
葉千影痛苦道:“師傅她、她說,她一直都在拖累你,也沒能為你做些什麽,這一次,她要幫你奪取觀音淚,幫你能恢複生命力。”
“你們為什麽不跟她一起去?”葉寒質問道。
“師傅說了,想感動上蒼,她必須要獨自一人前往!”
葉千影解釋道:“而且,師傅她、她擔心三大帝卷土重來,一旦三大帝再次殺來了,你身邊沒人保護,那你豈不是必死無疑?師傅擔心你被殺死啊!”
這一刻,葉寒沉默了。
“葉寒,別浪費沈傾城一番好心,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是,我們不能去第二十五重天天境找她。”
孫吉吉嚴肅道:“我們要做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相信沈傾城一定能將觀音淚從第二十五重天天境帶回來。她,一定能帶回來!”
……
第二十五重天,天境霞紅,形成了滔天火海。
赤焰大帝神情冷漠,立於高空,霸道無敵,看著沈傾城說道:“蓮花庵主你不該來!”
“赤焰大帝,我為觀音淚而來,請你給我讓開一條路。”沈傾城目光灼灼,眼神堅定無比,沉聲道。
“讓路可以,但,你要跨越這片火海!”赤焰大帝嚴肅道。
“可以。”看著滔天火海,沈傾城毫不猶豫同意了。
“嗬嗬,先別急著同意。”
赤焰大帝冷笑一聲,說道:“跨越這片火海,你要先封印修為,以肉體凡胎,橫跨萬丈火海!”
“你!”沈傾城目光一沉,冷冷地盯著赤焰大帝,沉聲道:“這片火海,溫度高達數萬,一旦我封印修為,以血肉之軀橫跨火海,不可能辦得到。”
“怎麽?怕了?”
赤焰大帝戲謔的冷笑道:“既然怕了,那就速速離去,蓮花庵主,貪生怕死之人,不可能奪取觀音淚。”
沈傾城咬了咬牙,她不假思索,直接以秘法封印修為,然後一步踏出,猛地跳進了滔天火海之中。
“嗯?”赤焰大帝心頭一驚,“這家夥,不要命了嗎?”
隻見沈傾城跳進了滔天火海裏,炙熱火焰纏繞在她身體上,“滋啦……”灼燒聲響起,她白嫩的肌膚在火焰灼燒下漆黑一片,出現了瘮人的燒傷。
一襲青衫道袍,竟然被火焰燒成了灰燼,沒了大帝修為庇護,沈傾城就是一個普通人,她的肌膚,血肉被烈焰灼燒侵蝕,燒的遍體鱗傷。
“啊啊啊啊……”
沈傾城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是即使如此,她依舊在堅持,不願意逃離火海,她眼神堅定無比,始終在火海行走。
赤焰大帝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沈傾城真的這麽做了,自封修為,以凡胎肉體橫跨萬丈火海,這無疑是送死。
“瘋了,真的是瘋了,這個傻丫頭!我隻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她為什麽、為什麽非要這麽固執?”赤焰大帝搖頭說道。
下一刻,赤焰大帝大手一揮,趕忙滅掉了萬丈火海。
“我要奪取觀音淚,一定要……”
萬丈火海被撲滅了,一道血肉之軀漆黑一片的身影,被火焰燒得碳化了,她步伐緩慢的行走在天地之間,像是不知疲倦一樣,嘴裏不斷地說道:“我要奪取觀音淚,一定要!”
赤焰大帝懵了,心神劇顫,他知道沈傾城被火焰燒得遍體鱗傷,但是沒想到這麽嚴重。
可是即使如此,沈傾城依舊在向前行走,心如死灰,不知畏懼。
很快血肉漆黑一片的沈傾城,走到了觀音神像下方,觀音神像巨大無比,高達三萬米,她痛苦不堪,抬起頭看了一眼神像。
砰!
沈傾城跪在了地上,以頭砸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觀音在上,弟子沈傾城為觀音淚而來,弟子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求觀音賜予弟子一滴觀音淚!”沈傾城雙手合十,虔誠說道。
隨後,沈傾城緩緩起身,她的血肉之軀被火焰灼燒傷痕累累,顯得十分狼狽,之後她繼續向前。
一步,兩步……
第三步,沈傾城再次跪下,然後起身,又走了兩步,她虔誠拜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再一次起身,走出了兩步之後,她以頭砸地,叩首!
此刻,沈傾城血肉焦黑,額頭鮮血淋漓,她如此往複,朝觀音神像頂部走去。
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沈傾城一身是血,每一次叩拜,她都會虔誠的說道:“求觀音賜予弟子一滴觀音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