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天定看上的,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一匹馬都跑不掉!
能跑的留下跑,不能跑的拖回來煮肉吃。
決定打這一戰之後,方天定便命令方傑與沈澤著手布置,隨即命令嶽飛跟隨沈澤打下手。當然沈澤嶽飛都心知肚明,這是讓嶽飛跟著沈澤學習。
計謀是行軍的必修課。
學習怎麽布置陷阱,能圍困數千人上萬人,學習怎樣的地形容易布置陷阱,行軍途中遇到這樣的地形就要小心。
方天定坐在陽泉小鎮中,產生了一種運籌帷幄,決策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遼國雖然偏遠,不在中原,但是其立國數百年,對於中原大宋朝中武將的計謀定然十分了解。所以普通的計謀不一定奏效。
此處深山老林的,最適合的是火攻。
向方天定對付童貫用的陷阱並不適合,工程量大,每一個陷阱能起到的作用小。
但是對付遼國就不一樣了,對麵一萬人全部是騎兵,在此深山老林中行動,必然要走獸道,其他地方是走不通的。
所謂獸道,就是森林中的野獸,從各個方向找尋水源長年累月中在林中留下的小道。
看上去是路,其實不是人走留下的。
這樣的小道上中間一般是空的,旁邊也隻有低矮植物。
在這樣的獸道旁,選擇一處地勢險要,周圍高中間低,四周植被茂密,卻沒有荊棘的地方。
這樣的地形最適合埋伏。
山林之中,遼軍小股人馬到處竄走,意圖找出穿越叢林衝向真定府的小道。
遼人都編著辮子,叫做鼠尾辮。
很多遼人都沒有帶頭盔,很容易辨認。
小股遼人找到了獸道,隨即沿著路深入森林西邊。
突然,一聲嘯響,破空聲憑空響起。
一直箭羽,突然出現,當眾人發現之時,那箭羽已經穿透了一名遼兵的頭顱。
又是一箭,從另外一個方向而來,直接洞穿了另一名遼兵的胸膛。
那遼兵首領見狀低聲喝道:“撤!”
咻!又是一箭,這隻二十人小隊的遼軍已經隻剩下十七個人了。
遼軍撤走,隻見林中踩枯枝樹葉的聲音響起,隨後數名背負長弓的士兵牽走了三匹戰馬。
被偷襲的情況下,遼人那裏還能顧及戰馬,直接就撤走了。
嶽飛站在一旁觀看,也記不得這是多少批了,難道進入樹林的遼軍會被全部剿滅?
難道小王爺不怕被反偷襲?
能不能偷襲到,完全是看誰的斥候好,長弓隊的斥候隊由龐萬春親自訓練,加上方天定的意見,比如說染上墨黑色墨綠色的衣服,伏地聽聲,背上捆上樹枝草葉等。
這樣的斥候,作為有保護色的現代化偵察兵,怎麽可能輸給古代隻有身手,卻不懂得工具保護的斥候。
整個森林中,大部分情報都掌握在方天定手中,唯有少數時候,工兵營沒有發現對手,而對手發現了他們。
有了此戰的勝果,更是增強了方天定訓練刺客小隊的想法。隻是偵查手段都這麽厲害了,若是配上各種殺人手段,淬毒技術。豈不是更強悍?
那十七人小隊,當然不會逃出升天。長弓手們,隻是逼他們走入死亡而已。
一路的箭射,留下了三具屍體,十四名遼軍衝入了一處山穀,這個小山穀,不如說是個沒封頂的小山洞。
這個時候,眾遼軍還沒來得及走到另外一麵的出口,隻見兩麵山壁上站出兩排弓手,如此近的距離下,不過兩丈,能有人躲得過長弓射出的箭羽?
十七具屍體倒在地上,崖壁上看著亂箭穿心的遼軍屍體,沈澤皺了皺眉道:“又有一匹被射殺的戰馬,下一次再集中精神一點兒!”
戰馬,對於整個大宋來說,都是稀罕的東西。能是說殺就殺的?
沈澤苦笑,已經是地一百匹了。埋伏之初,眾人箭法與現在並無差別,但是心理素質沒有現在的水準,容易射偏。
現在,已經有四百匹活馬送出道陽泉了,一百匹死馬也送了回去。
雖然說戰馬常年征戰,肉十分的柴,但是在侵淫食道數千年的華夏人手中,那也是能做出美味的。
抬回去,切成塊,丟到鍋裏,蓋上蓋子,壓一塊石頭,不就是原始的高壓鍋麽,不要說馬肉,就是馬蹄筋那都是能軟成果凍。
當然,這個果凍堅決不能使皮鞋做的。
才短短半天時間而已。遼軍已經折殺了五百多人。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邊關,已經能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勝利了,八百裏捷報都不為過。
但是現在,是大兵團對戰的階段,五百人算的了什麽?
童貫前段時間不是拿了遼軍三千人頭麽,雖然付出了數倍的代價。
童貫雖然損失了不少人手,但是一路上補充了不少壯年兵丁,就算除去韓世忠部,也還有十二萬人,對遼大戰,不少齊魯子弟都爭先參加宋軍。
宗澤手下三萬人,作為鎮守太原的根本,不會動用出戰,但是童貫十二萬大軍已經是遮天蔽日橫擊三千裏的壯闊了。加之方天定手下還有七萬人,那就已經將近二十萬了,比之戰端初起時加上宗澤人手才二十萬的規模,如今已近多了將近兩萬人。
可以看出,陝甘齊魯子弟,對遼人痛恨如斯。
邊民勇武。曾經的中原子弟成為了邊民,常年與遼人爭鬥,勇武難當。
曆史上,金兵攻到了四川,便見識了擊潰朝廷軍隊,反而被當地組織的民兵殺的丟盔棄甲數年不得前進一步的勇武。
三月十日夜,整個陽泉沉浸在吃肉的喜悅中,馬肉,也是肉,雖然比不得豬肉美味。好歹是肉。
方天定坐在主位上,看著火把通亮的營地,手中拿著馬腿手中拿著酒,大喝:“兄弟們,若是驅逐遼人,我們就能天天吃肉了!”
到了夜間,送回的戰馬已經超過了一百八十匹死馬。戰馬雄壯,每一匹都有將近六百斤肉(一斤,十六兩)。算下來,就是十萬斤肉,加上馬骨,肚腑,足夠七萬人士兵好好的吃上一頓了,加上一頓白米幹飯,行軍之中,能吃到這樣的美味,也算難得了。
方天定哈哈大笑道:“今天晚上,有一批兄弟去襲殺遼人,咱們吃肉,他們吃驚!”
眾多士兵哈哈大笑,雖然不準吃肉,但是刨著飯,吃著肉,喝著水,也享受了一把。
韓世忠嶽飛也是跟隨方天定坐在主位,都是很佩服方天定的手下。這工兵營的人神了。
雖然韓世忠的人馬被借了一千去,韓世忠也放心。本來以為是去大仗的,結果卻變成了去抬肉的。
嶽飛今天著實學到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方天定親自命令的,沈澤遇到一些關於埋伏反埋伏的知識,就講給他聽,但是今晚的襲營,沒有讓嶽飛去。
雖然嶽飛是高手,但是沒有經過行跡掩藏的訓練,很容易被遼軍發現。那就得不償失了。
方天定突然笑道:“聽說長白山邊,鴨綠江東兩處有猛虎,比咱們江南的白額吊睛大蟲都要大。我倒是很想吃看看那虎肉。”
古代嘛,沒有什麽動物保護組織的甘於,要不然周龍龍思密達的下場可不好。
嶽飛曾經有一句詩,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方天定隨即吟道:“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刀甲勝敗,萬骨枯。蒙蒙飛雪,遮狼煙。爭軻日月,山海蓬勃。帝王功業笑與談,花甲年月辛和酸。蕩胡虜,男兒壯年時,功名卓。”
要說臉厚,誰能比得過方天定,在別人原作家麵前,改寫別人的詩,讀的臉不紅心不跳的。
那帝王功業,畫家年月,是所宋朝兩位先祖當年遠擊賀蘭山卻失敗的苦楚。宋主無能,定然有人代爾替之,卻不能是元朝。
這首詩詞主要是說驅逐胡虜,卻也順便道出了宋主無能,自己想要替而代之的想法。
韓世忠麵色不佳,嶽飛也略微皺了皺眉。
隨後,嶽飛先緩過來,微笑道:“遠擊匈奴三千裏,我輩宏願!”
宏願?方天定搖了搖頭:“遼國氣術已盡,不出兩年,這華夏大地,甚至東北,漠北都不會再有遼人。但是長白山上走下的猛虎卻猶有過之!”
長白山走下來的猛虎?嶽飛韓世忠當然聽說過阿骨打,沒想到方天定對其這麽看重。
韓世忠聽聞小王爺沒有深究皇位的問題,隻是在說遼人金人,隨即搭言道:“阿骨打此人如此可怕?形如猛虎?”
方天定搖了搖頭:“阿骨打行將就木,已經堅持不了許久,就快西去了,但是他的兒子,完顏兀術卻是我輩大敵,完顏兀術兄弟十數人沒有一個易於之輩,都將是我們漢人的大敵!”
嶽飛對方天定的敬重又增加了幾分。身在大宋國土,卻知道數千裏之外的消息,連阿骨打將要去世這種消息都知道。
事實上,1122年,金宋攻遼,隨後,1123年阿骨打就駕崩了。所以金國才沒有馬上侵入大宋,隨後,1125年戰端再起之時,金太宗已經在朝堂上壓製了完顏兀術幾人。
本來,這個皇帝的位置,金兀術才是不二人選,若是金兀術作為金朝第二位皇帝,恐怕大宋就不是靖康之恥了,而是靖康之亡。
當然,曆史沒有如果,如今,卻不知鹿死誰手,韓世忠,嶽飛,方天定,三個人,金兀術能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