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曆代王朝,駙馬都是由公主自己找,或者皇帝找當代俊傑擔當。但是郡主或者沒有封號的皇族女子就沒有那麽好的命了。
各州的大族將是第一選擇對象。
但是,不管是方貌方七佛還是方肥,都沒有女兒。而更遠的,根本已經不算遠親了。因為方家如今另立族譜了。
所以,這個算盤打空了。方天定隨即說道:“我常年征戰,也不知道家中或是京城有哪些優秀的女子。倒是我覺得江小姐不錯,年齡和學識都和我那幼弟相符。”
幼弟?那不就是正在北麵叱吒風雲的小王子方毫麽?
但是聽聞方毫已有妻子,若是出嫁,頂多能成為側妃。
方天定隨即也麵露抱歉的神色說道:“隻是,江小姐作為大家閨秀,若是做了我幼弟妾室,實在有些委屈。”
江茗也在桌上,聽了之後,麵龐之上,不由的流過些許迷茫。
江茗年紀不大,但若是拿到帝王家,便已經到了出嫁的時刻,畢竟已經快到豆蔻年華了。
而在南京,發生了一件足以讓方天定驚心動魄,甚至不顧律法,滅殺一個人。
那人姓柴。
水滸傳中,方天定有一個妹妹,叫金枝,而事實上,方天定也有這個妹妹。
水滸中,方金芝的駙馬乃是宋之前的那個皇朝柴家的後裔,柴進。
而如今,南京有一青年才俊,入得方臘法眼,也讓金枝傾心。
那人,也是皇室後裔,他家也有禪讓之功,這人是包拯審的柴王之後,這人不叫柴進,卻也生的貌比潘安。
天知道,曆史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江城聽聞這句話,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才說道:“也不知小女是否有這等福分,若是大王子去了北疆,可以給小王子提一下。”
方天定不置可否,隻是舉杯示意,於是,眾人再盡一杯。
此時此刻,魏國北麵,一直孤軍在荒野中前行,似乎是魏國軍,但是明顯裝備精良,甚至不下背峞軍。
這支軍隊的首領,拖槍急行,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土石碎裂之聲,如同肉皮裂爆之聲。
那長槍是一杆精鐵長槍,或者說是鋼槍。
若是見過此槍的人,定然能認得出那個麵帶黑色紗網麵罩的將領,便是方毫。
方天定被世人稱作戰神,而方毫入伍這麽短的時間,便得到了小戰神的稱號。甚至有人謂其戰仙。
一支隊伍,似乎有兩千人,卻不知這一次,方毫是要偷襲何處。
半日之後,這支隊伍來到了一處山丘,轉過之後,卻發現一座大山。
一名士卒急行而來,拱手道:“山後,便是那校場!”
數日之前,方毫接到線報,宗澤在山間建立匪寨,實則在訓練一股精兵,意圖抗衡其手中的精兵。
方毫接到斥候的消息,便決議帶領手下兵卒偷襲匪寨,拔掉宗澤這個校場。
於是,魏國那邊,自然有人發現,方毫,和那一股精銳中的一些人,又離奇消失了。
方毫高舉長槍,隊伍頓時停了下來,安靜的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帶著口罩,似乎也就是為了禁聲,如此,就算說話,也傳不遠。
隨著長槍往山的方向一指,眾多人便開始緊繃神經了。
一路上沒有遇見斥候,但若是一個匪寨放出斥候到處走,顯得就太專業了。所以宗澤因該沒有派斥候才對。
翻過山,便到了匪寨背後,到時候便可攻破之。
這時卻又人上前道:“將軍,兄弟們急行如此之遠,不用休整?”
方毫抓起一把沙土,往空中一拋,看著迎麵吹來的風,沉思道:“這股兵不過一千多人,滅之便返程,用不著休整了。”
隨即,兩千人開始登山。
兩千人,饒是再注意言行,在注意噤聲,也無法在一個晴空萬裏,無風無雨的深夜不發出聲音。
悉悉碎碎是一個人的聲響,兩千個悉悉碎碎,那就不是悉悉碎碎了。
剛剛到達山頂,已經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一隊三百人的小隊殺將而上。
但是,那三百人顯然沒有估計出敵人的人數。
整整兩千人。
一個照麵,三百人中排頭的一個頭戴黑巾的男子大喝:“該是,他M的這麽多人為何發出的聲音這麽小?”
能夠將兩千人的聲音壓縮到三百人以為自己比對方人數多,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手段。
三百人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意思,轉頭就跑。
而方毫的人,也是步兵,或者說下了馬的騎兵,速度不占半點優勢,於是隻能開始追擊。
本來對手就隻有一千多人,這裏就有三百,若是現在滅掉其三百分兵,此次出戰,便以建了半功。
追擊而上,翻過不算險要的山頂,才發現根本沒有兵寨,那匪寨還在這座山對麵的山腰上。
爬山便是一山還比一山高,一山還比一山難。
兩千人,根本沒法一次性經過一座山的山脊。甚至,若是平常行軍,恐怕要走一兩個時辰才走的過去。
隻是,跑著當然不同。
而且,跑的雖然聲音雜亂無章,但是卻很有一種同為一體的感覺。
至於行軍不能齊步跑,也是定然。
追擊而上,似乎整座山峰都在顫抖,天地都害怕了。
一隊人拖刀而走,用的,也是彎刀,而那三百匪徒,竟然清一色的紅纓長槍,明顯的製式裝備。
這也讓方毫確定了那個消息,這裏乃是宋軍的兵寨,不是什麽匪寨。
再說了,邊關若是出現匪寨,還不是邊軍練刀的靶子?
但是這個匪寨在宋國邊關存在了數月之久都沒有人去剿滅,本身就有問題。
隨即,兩千大軍滾滾而過,直衝那處大營,那匪寨乃是樺木連成的圍牆,一半靠山,一半圍牆,便是一座天然的城堡。
方毫舉槍示意,兩千人如猛虎下山,而確實,也衝下了山。
在上下,便開始猛然往上衝,雖然人的耐力爆發都是有限的,但是,一聲軍令下,優秀的精英兵卒,敢於做任何事情。
“結陣!”
一個很簡單的衝鋒三角陣型在快速移動間準確無誤的擺放了出來。
終於,在寨門之前,竟然追上了那三百輕裝布衣的匪兵。
方毫親自上前,揮舞長槍,斬殺敵人。
轟然,寨門大開,竟然殺出了一隊騎兵。
騎兵猛然衝亂了魏軍攻擊陣型的三角,趁著大亂,三百人中的兩百殘兵衝入了寨門。
雖然三角陣型很適合衝鋒,而且整形穩固,最不容易被破,但,那是說的步兵對衝。有騎兵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這些方毫親自訓練的兵卒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展現了他們強大的能力。轉瞬之間,轉換陣型,將對方的人全部圍在了陣型之中。
方毫似乎想到了什麽,怒喝:“砍馬腿。”
方天定曾經說過,步兵對陣騎兵,砍馬腿是最好的辦法。
隻是,電視裏看到的砍馬腿畢竟是電視,真正的活人倒在地上或是蹲在地上,馬兒一腳下去,不久踩成肉渣渣了?
所謂最好的辦法,不過能保持半對半的傷亡人數,甚至步兵方依舊要死的更多。
但是,亂陣之中,這個辦法的確給魏國軍帶來了好處。
一頓砍殺,對麵小隊騎兵不到兩百人已經死去了半數。當然,魏國軍也付出了一百人的性命買單。
方毫追擊騎兵,騎兵卻衝出魏國軍包圍朝著山寨內衝了進去。
步兵們眼看山寨門開著,於是跑得更快。
樺木很堅硬,剝了皮的樺木,像是一道道陰森的白牙。
慘白的牙。
一張擇人而食的血盆大口。
進入山寨,到了平地,魏國軍們才發現自己為何已經如此疲憊了。
麵北的山,追擊而去,已然是深夜,猛然之間,山寨上空燃起了眾多火把。
十五的月兒竟然都被掩蓋了。
本來在月光下,看似慘白的山寨營門,卻以變成了一道道參天的牢門。
兩麵牆上,眾多弓箭手猛然站了出來。
而魏國軍的後隊隻看到燃起的火把,卻不知道前麵已經被埋伏了。
輕裝上陣,沒有盾牌,步兵拿什麽和弓兵比。
當前隊傳下命令後撤之時,三丈寬的山寨大門已經被人堵死了。
方毫年輕的心,不由顫抖,仗還能如此打?
這隻,精兵,不,是魏國的這隻精兵,完了。
千百裏外,當方天定看到戰報之時,愕然,沉默許久,翻出了一本書,將其中的一段話,原原本本的抄了下來。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遺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這句話,出自一本名為孫子兵法的書。這本書,還是方天定自己手抄的,而方毫那兒也有一本,是去年,方天定讓他抄的。
若是籠統的說,方毫已經將這段話中的八戒全部犯了。
兩千人出兵,被埋伏箭殺八百,其後一路被追殺,死傷慘重,逃回去了不足六百人。
方天定知道,那是方毫訓練的精兵。
但是,那不止是方毫的精兵,也是魏國的精兵,是魏國的子民。
訓練那些精兵,也用了魏國無數錢鉑,如今,就這樣葬送了其中的半數。
一封書信,隻有那一句話,原原本本的寄給了身重兩箭逃回真定府的方毫。
九月深秋,淌水東遁,方毫病臥床榻。
看著那封信,那一句自己本因該記得的話,這世界上最淺而易見的兵書上,提出的最重要的三大觀點之一。
隻是那日,自己為何不記得?為何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