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不要緊,對麵已經徹底化身為一片屍山血海,更重要的是,在那血海之中,有無數的玫瑰花在瘋狂地生長著……

感受著撲麵而來的血腥味道,一時之間,金娜這邊的隊員們同樣瘋狂地嘔吐了起來。

他們無法想象,他們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那麽那些身處玫瑰花海之中的人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娜強忍著胃部的不適,極度的震驚地說道,這樣的震驚,她這輩子隻經曆過兩回。

第二回是現在,而第一回,就是麵對安以薇的時候……

安以薇?

金娜豁然抬起頭來,安以薇前幾天給她打過電話,說會來支援她,莫非是安以薇來了?

可是她忽然看到了遍地生長的玫瑰花,便緩緩地搖了搖頭,這玫瑰花,似乎和安以薇沒有什麽聯係。

更何況安以薇的花,是曼陀羅花,兩者之前天差地別。

更重要的是,兩種花給金娜的感覺不同,安以薇的曼陀羅之花給她一種淩駕於一切,容不得絲毫冒犯的感覺,而麵前的血色玫瑰花,卻給她一種無邊殺戮的感覺。

真不知道,這些玫瑰花的主人到底是一位怎樣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殺戮力量?

到了現在,金娜已經可以確定,麵前的這一幕,絕對是人為造成的,而且是如同安以薇那類人造成的。

“家主,敵人撤退了!”

正當金娜沉思之間,手下喜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金娜抬頭看去,卻見四麵八方的敵人如同遇到了瘟疫一般,瘋狂地向後退去。

當然了,即使是他們在退去的過程中,依舊不斷地有人在死亡。

那玫瑰花海就好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跟隨著他們的步伐而擴張!

直到最後,東麵的勢力似乎下了狠心,居然用一定數量的隊員作為擋箭牌,暫時將玫瑰花海阻隔了起來。

用隊員做擋箭牌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因為玫瑰花海的擴張,本就用這些人為肥料,因此這樣做的效果十分有限,隻能阻隔玫瑰花海很少的一段時間。

不過有這很少的時間,就足夠了。

金娜極目遠望,看到血紅色的玫瑰花海在短暫地停滯過後,似乎是積攢了足夠多的養料,如同井噴式地擴張了起來,速度居然是之前的兩倍還不止!

金娜喃喃地說道:“真不知道,這花海到底是什麽,似乎無法停下來一般……”

金娜的話語忽然停頓了下來,因為一點光亮倒映在了她的眼中。

“那是……火!”

金娜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在東方,赫然有漫天的大火燒了起來!

麵對大火,玫瑰花的擴張終於得到了抑製,畢竟花朵再怎麽強大,終究是植物。

東方用大火抵抗玫瑰花海有了效果之後,其他三個方向的敵人紛紛開始效仿,也開始下令讓隊員去用身體阻擋花海。

隻不過其他三個方向的人似乎沒有東方那麽強的組織力,下令花海的恐懼之下,隊員們隻顧著逃命,已經徹底將命令無視,一時之間亂成了一片。

最後還是幾個勢力領頭羊出麵,親自殺了幾個人之後,這才將眾人震懾了下來,從而點燃了大火,成功撤退。

但如果他們此刻轉身的話,就會發現,花海之中居然有人在安然無恙地行走。

那是一高一低兩道身影,看起來十分地滑稽。

“玫瑰花被燒毀,對你有沒有影響?”

高個子低下頭來,對矮個子說道。

矮個子仰起頭來,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沒事的,她們脫離出我的身體之後,就不會對我造成損害了。”

“怪不得殿下會將你收納進來,簡直是戰爭機器。”

高個子撓了撓頭,再度說道。

被形容成了戰爭機器,玫瑰似乎沒有絲毫的生氣,她隻是笑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

高個子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

“沒事的,我不在意的。”

玫瑰笑了起來,“我還得謝謝你救了我呢。”

“與我無關,你應該感謝殿下。”

天獅搖了搖頭,關鍵是安以薇的藥丸救了玫瑰,而不是他。

“總之……謝謝你!”

玫瑰也不在意天獅的反駁,再度誠懇地說了一句。

天獅看著麵前這個笑得格外甜美的女孩,也便沒有再繼續爭論,而是轉身看向了火海:“玫瑰花,就這麽被燒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玫瑰輕輕地搖了搖頭,“燒了好,燒了對所有人都好。”

天獅忽然發現,玫瑰的膚色似乎不像之前那麽蒼白了,整個人也看起來有了一些氣色。

通過這段時間對玫瑰的觀察,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玫瑰的膚色,應該與她的能力有關。

當她體內的玫瑰花向外釋放的越多,那麽她的病情就會越輕,反而是當體內的玫瑰花積攢的越來越多時,病情就會越來越嚴重。

這就是為什麽玫瑰在救人之時,膚色會越來越慘白的原因了,治療血液病,想必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加她體內血液的濃度,而當這種濃度超過某個臨界值後,玫瑰的病情就會爆發。

這麽說來,這樣的戰鬥,反而有利於她的病情,因為可以多釋放一些玫瑰花。

遲疑了一下,天獅忽然說道,“其實,你可以找一些……”

玫瑰似乎知道天獅要說什麽,順著他的話說道:“我可以找一些壞人,然後盡情地釋放玫瑰花是嗎?”

天獅點了點頭。

“可是……壞人也是有家人的啊……更何況,他們憑什麽輪到我來審判?”

玫瑰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想當個普通人,做一些普通的事情,當然,殿下的任務除外。”

看到天獅還有些遲疑,她抬頭看著那被火海一點點吞噬的玫瑰花,再度說道:“即使是他們不用火燒,我也會主動讓玫瑰花停止生長,自行湮滅。”

天獅沉默了一下,悶悶地說道:“因為殿下的任務是救下金娜,而不是將敵人趕盡殺絕。”

“玫瑰花是劇毒,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

玫瑰笑著說道,但那笑容之中似乎有一絲苦澀,“或許我也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吧。”

天獅忽然抬起了頭來看著玫瑰,認真地說道:“玫瑰花是劇毒,但你卻用劇毒來救人,我們大夏的無數士兵,那些得了血液病的孩子,還有麵前的金娜,都是被你救了的人,你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玫瑰一怔,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她還是第一次從其他人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她怔怔地看著天獅那認真的臉龐,終於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和以往的甜美笑容不同,是放聲地笑,是發自內心的笑。

天獅不知道玫瑰為何會發笑,但看著玫瑰那與以往不同的笑容,他同樣笑了出來。

“有那麽好笑嗎?”

一邊說著,他下意識地去拍玫瑰的肩膀。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動作,每當和其他人相談甚歡的,他就會做出這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