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大間諜 七十九、誰的眼淚在飛?!

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徐福停止了掙紮。。

審訊人員驚鄂的相互看了一眼,不明就裏。也許是他緩緩耷拉下來的頭顱,提示了。審訊人員意識到問題嚴重了。兩人慌忙上前,觸摸徐福的心跳和脈搏。嬴弱的幾乎近似於無。翻看徐福的眼球,瞳孔放大的跡象明顯。

出故障了!

從根本上講,起初製定審訊計劃的時候,隻是抱著有勝於無的態度,並沒有指望能夠翹開徐福的嘴,從中得到些什麽。後來,出於某種好奇心,想試探一下人的生理極限,到底有多強悍……

無休止的折騰,最後換來這樣的結局,超出了預料。

事故既然釀成,隻有走一步看一步。先搶救人再說。

徐福不能死,這是他們的底線。

特工界裏有條不成文的法則。敵對雙方俘獲對方的人員,可以采取任何手段,獲取己方想得到的一切。哪怕是該名特工最後不得已出賣了自己的祖國、同胞、失去了可挖掘的剩餘價值,也不能殺死,一了百了。

還要讓他活下去。

一旦殺死對方的特工,特別是高級特工,必定會招致對方的血腥報複。死去的人,哪怕是叛徒,都是烈士。為烈士報仇,是再簡單不過的理由。

徐福不能死!!他一死,大陸國安、軍情局的後續手段,是整個台灣情報界難以承受的。那就相當於,自己給自己下了死亡通緝令,全球有效!

醫務人員的救治,緊張而有條不紊。

心跳、血壓接近於零。呼吸若有若無。生命的跡象似乎已經消失,但是在人們即將失望時,顯示器上的條紋,就會閃動一下,給人以希望。如此,周而複始。

即便是最權威的專家,也難以解釋其中的奧妙。明明死了的人,怎麽會還有一絲生命的跡象,莫非真如武俠小說中的傳說:活死人!

不管如何,沒有徹底死亡,就要盡最大努力搶救……

救治行為還在繼續……

自己這是怎麽了?像是在空間裏漂移。

沒有聲音,沒有氣力,四肢不管如何動作,對於自己的空間位置,產生不了任何改變。這是一種身處外空間才能感覺的失重狀態。

唐妮早已消失的沒了蹤影。

腦海中反複出現的就是那幾張麵孔,像是很熟悉,可偏偏又叫不出名字。他們是誰,自己又是誰?!

在生命出現危機的最後一刻,體內的龍吸功,自動湧出,調整到龜吸狀態,保護著徐福。隻是這次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他完全是被動的。

他這次活下去,安全是一種生命的本能。處於一種不受控製狀況下的本能反應。雖然僥幸救了他一命,卻也留下了極其巨大的隱患。功法中存在的巨大的超自然力,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會反噬人的意誌!

不受人控製的力量,一旦爆,將產生怎樣的危害,不得而知。從某種意義上講,徐福現在成了一種超自然力量的載體,僅僅是一個載體而已。

身體還在漂移。

似乎看不到周圍空間的界限,又好像觸手可及,就像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就是難以突破。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很簡單的事,為什麽對於自己,就顯得那麽難以逾越?第一次,徐福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無助。

誰能幫幫我。有生以來,從心底,他出了這樣的呼喊……

有沒有人能聽得到,已經不很重要,關鍵是自己有了這種渴求。堅強的身體下,原來都有一顆軟弱的心靈!

也許是幾個世紀,也許是幾個小時。時間的概念,對於徐福來說,已經消失。現在剩下的隻是一副軀殼,一副皮囊。

失去了意識的人,無疑是行屍走肉。那是對於其他人講的。徐福現在是一具躺著的活肉。

此時的徐福,隻能等待。等待著意識的被喚醒。也許是通過自我的救贖,也許是等待他人的幫助。

邱蕊在偷偷出求救信息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完全是出於一種人類的本能,自我保護的本能。看著徐福被帶走。手腳被加上重重重銬,一副嬴弱不堪重負的樣子。她開始有些後悔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

其實他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舉動呀!即便是因為父親的原因,自己也沒有必要把人送上一條不歸路。

父親的問題不是不可以解決,方式有許多種,為什麽偏偏要選擇最極端的方式。莫非,自己內心深處,真的存在殘虐暴力的基因。

心緒不寧了好幾天。找個借口在家裏休養了一個多星期,實在無法排解心中的鬱悶,她最後還是決定上班。

勞動的人是幸福的,也許勞動可以緩解心中的不快。

男友找過她幾次,都被她拒絕了。這一段時間裏,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了。其中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

報到後,上崗。邱蕊隱隱的察覺出,有些異樣。

醫院的警衛,比以往多了許多。看他們一個個嚴肅緊張的表情,如臨戰場的肅殺氣氛,很讓人壓抑。原本病人就少的軍隊醫院,此時更顯得冷清,寂靜,壓抑。怎麽回事?

醫院的頂樓,已經被征用。上下樓梯口,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特勤。就是屋頂,也架設了機槍,一架軍用直升機,停泊在那,隨時侯命。

莫非有什麽大人物,在醫院就醫。不太像。以前,即便是軍隊最高長官李傑到此,也不見這大的陣勢。還有什麽人,能讓他們如此大動幹戈。

特護病房的醫生護士,都是專人。邱蕊幾次都壓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詢問自己不該知道的訊息。

下午,特護病房的值班醫生有事,需要人頂替。也許是她漠不關心的態度,不饒舌的表現,打動了有關人員,破例將這個臨時性任務交給了她。

進入病區的檢查手續挺煩瑣,幾乎包括了搜身在內的所有程序。要不是好奇心的驅使,她真想調頭就回。不就是‘伺候’人的破事嗎?好像人挺願意幹一般。

強忍著心中的厭惡,邱蕊帶著必備的醫用器材進入了病房。

一具缺乏生氣的男性身體躺在潔白的病床之上。薄薄的床單下,很明顯的,是一具男性。邱蕊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病人的臉上。蒼白、憔悴、毫無血色。幾天沒有經過清洗的臉上,胡須直直的很有性格的倔強的從皮膚裏突破而出。

依然是幾天前的那張臉,依然是毫無特點的男人的臉,幾天時間裏,所有的種種痛苦經曆卻明顯的寫在臉上。不用說,不用推測,當初鮮活的軀體,此刻如同經受霜雪摧殘的青菜,焉耷耷的。

都是自己的錯。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麽絕嗎?!悔恨的淚水不知覺的流了下來。

輸液管裏,營養液正緩緩的流動著。這隻是在維持基本的生理需求。

顯示器裏,一條平直的生命跡象電波,偶爾跳動一下,預示著眼前的這個生命體,尚保留著微弱的生命氣息。

他們對他幹了什麽?!

放下手中的藥盤,掀開床單,一條褐色的蚯蚓趴在他的手臂上,那是自己給他留下的印記。

此時,所有的懊悔都已經於事無補,也許,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男性的尊嚴!手中沒有任何工具所有的鐵製工具全部被收去了,隻能讓他的身體保持幹淨。

將濕毛巾搭在他臉上,輕輕的擦拭,眼淚無法控製的滴落在他的臉上……

天空裏,何時下起了雨,不,不是雨水,是淚水,曠寂的星空裏,誰的眼淚在飛?!仿佛有種力量在召喚他回去,徐福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