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轉身跟上葛兮焱的腳步,葛家小少爺。葛家,正是三公主母妃的娘家吧。
做為古藤大陸最有錢的家族葛家的小公子,葛兮焱去的地方自然都是由大把大把銀子堆的地兒,檀都最大酒樓之一的湘木樓便是兩人此次光顧之處。而這個地方,也是紫檀木十三年前來過的,就在它的後院,她遇到了遲道蒼,從此從檀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次再回來,她卻並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十三年,足夠她看清很多事情。
“我說兄弟啊,你三年前怎麽突然失蹤了啊?”葛兮焱老大爺們兒似的靠在大木椅子上很是不正緊的問道。
紫檀木沒什麽情緒的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該消失了,便消失了。”
葛家小少爺癟了癟嘴,突然把翹的老高的二郎腿放下來,趴在桌子上湊近她神情很是三八的道:“兄弟,悟瀾那小子說你倆關係匪淺,是不是真的?”
紫檀木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些不順眼,見他這個動作眼裏有點點笑意閃過,袖袍中的手微微一動後,她一本正緊的道:“悟瀾是誰?我隻知道瀾皇悟滄絕瀾。”
葛兮焱扁嘴道:“幹嘛要提醒我這個事情,還是叫悟瀾的時候好,瀾皇,瀾皇,怎麽叫怎麽別扭。再說了,他那個秉性的人怎麽能當皇帝,隻怕會被他攪的天下大亂。”
嘟嘟囔囔的說著,他整個身體像脫力般直直往後麵的大椅子砸下去。預料中的舒服沒有出現,反而是嘭的一身脆響震的木桌都晃了三晃。
紫檀木單挑著眼看著四腳朝天摔倒在地的葛兮焱歪著嘴一陣鬼哭狼嚎,眼裏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
“我的娘親啊,我的屁股,哎呦呦,疼死了。”葛家小少爺爬在地上揉著自己的屁股眼裏的淚花閃了又閃硬是很骨氣沒有閃出來。他憤憤的瞪著罪魁禍首控訴道:“兄弟,喂,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啊?居然這麽整我,少爺我這張臉都被你丟盡了。丫丫的,少爺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跟悟瀾那小子是一樣一樣的,看起來清清淡淡,整起人來毫不手軟。”
她有嗎?她跟悟瀾根本就不一樣好不好。但是看他躺在地上吱吱叫喚的慘狀,她是不介意幫幫他的。紫檀木悠悠然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他麵前蹲下,一臉不管我事的淡然道:“什麽是兄弟?兄弟就是在你跌倒後不計前嫌拉你起來的人。”說著,向地上的人伸出一隻手。
葛兮焱歪著個腦袋仔細想了想他的話,總覺得哪裏有問題,但一時也想不起來。而且,貌似,他說的真沒啥錯。腦子裏行思半天最後肯定了這一套理論的葛家小少爺最後義無反顧的把手遞了上去,順道:“果然夠兄弟。”
紫檀木無聲一笑,手上一個起力便將他拉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稍微’過大的原因,本來就摔的有些暈乎乎的葛家小少爺硬是被這上拽的力道拉的晃了三晃才站穩。
紫檀木坐回椅子上看著葛兮焱晃著腦袋讓自己清醒,等他穩定下來後,她漫不經心的問道:“兮焱,你們葛家有件事真奇怪。不是說葛家之人決不允許參政嗎?怎麽你姑姑反而嫁給了皇帝呢?”
葛兮焱晃了晃腦袋,暗自低估要不是中途遇著遭劫這事兒,他這會兒也是奴仆成群的伺候著,那會讓他摔這麽大個跟頭。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曆,失策啊失策。行思著這事兒,他一邊順口答道:“你是說當朝貴妃吧。唉,這事兒啊,都是她自己的主意,非得嫁給離國的皇帝。家裏不同意,結果她就離家出走了。等族裏再收到她消息時她都已經進宮了,族裏知道的當天就把她除名了,還不許族中任何人與她往來呢。”
這麽說來,要從葛家查起也得不到什麽有力的情報了。可是,到底還是不死心啊。“孩子是無辜的,就連三公主也不與往來嗎?”
葛兮焱癟了癟嘴道:“我也是聽族中長輩說的,十三年前還若有若無的關注著,可後來不知怎麽的就不再關心她了。唔,老實說,這個三姐姐我也見過,不喜歡。”
見他搖頭搖的堅決,她莫名道:“為什麽不喜歡啊?那可是公主,皇帝的女兒。”
葛家小少爺脖子一揚,扁嘴道:“嬌縱任性,飛揚跋扈,皇帝的女兒怎麽了,雖說商不鬥官,可那是一般的商。真惹著了少爺我,哼哼,我讓她公主怎麽滴。”
葛兮焱越說越來勁,紫檀木有些無語的搖搖頭,隨手粘了菜碟上一粒花生米,曲指一彈,正中他喉嚨。雖然她沒過過公主的生活,可到底她也是有個公主名的人。
“咳咳咳”葛兮焱被突然的襲擊嗆了個始料不及,咳嗽半天後他抬頭委屈道:“兄弟,咳,你謀殺啊,咳。”
她下手,絕對是有輕重的,最多折騰他一陣子,絕對死不了人。紫檀木環視了一下四周,淡淡斂眉道:“這酒樓裏生意也太好了吧,價格一點不便宜還能座無虛席。”
葛兮焱咳夠了喝了口水,這才看著人滿為患的酒樓道:“真是奇了怪了,這酒樓一向以貴為代表,走的是高價路線,平日裏都沒什麽人的,怎麽今天這麽多。”
問題擺在那裏,雖不是什麽大問題,但一有問題就心癢癢的葛家小公子攔了一個經過的小二道:“夥計,今天為何這麽多人?”
小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鞠躬道:“葛少爺有所不知,今日是青芙姑娘每月一日的登台之日,為她從各地趕來的客人數不甚數,咱們生意也跟著好了。”
小二話音剛落,葛兮焱猛的一拍腦門道:“哎呀,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青芙姑娘,自從兩年前來了檀都之後少爺我可是每次都沒錯過的。”
他猛地撲過來抓住紫檀木的手雙眼放光的道:“兄弟,你運氣真好。走,今晚我請你喝花酒去。不過我們可說好了,青芙姑娘是我的,朋友妻不可戲,唔”他擾了擾頭不情不願的道:“唔,雖然她還不是我妻。好吧,我還連她臉都沒看到過。”
青芙,紫檀木輕皺了皺眉頭,也不管自己被抓住的手凝神問道:“來檀都之前,她在什麽地方?”
葛兮焱想也沒想的道:“遠亦城,青芙姑娘的事,事無巨細,少爺我清清楚楚。”
清雋的眉目鬆開,果然如此,青芙,在初遇郝連流月那晚連她也被歌聲和氣氛震住的那個女子。彈開抓住自己的爪子,她淺聲應道:“好,今晚,我們喝花酒去。”
葛兮焱賊兮兮的笑了笑,打趣道:“兄弟,看你整個人清雋幽長的,沒想到說起花樓也不怯場。”
紫檀木暗自好笑,不就是花樓嗎?她十三歲的時候就鼓動大將軍的一對好兒女越牆去過了。“隻是,去看看而已。”別說她對女人沒興趣,就是真有,那也沒辦法不是。
葛兮焱自討了個沒趣,窩回椅子裏道:“說白了,我也隻是去看看青芙而已。其他的女人,少爺我一個瞧不上眼。”
這個人,是認真的,紫檀木看著他精神懨懨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是想。其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等她把手頭的事情解決了,為了那一聲沒什麽心計的兄弟,她也幫他一把。“青芙所露麵的地方,可是叫噫黏樓?”
“嗯”葛兮焱有氣無力的答道。
“今晚噫黏樓,不見不散。”丟下這話,紫檀木起身便往樓下走,淡藍的衣袍如流雲蕩過,明明慢生生的走著卻幾步就已到了樓梯口。
葛兮焱慢了半拍才彈起來叫道:“喂,兄弟,你不吃飯了?”明明說好他請吃飯的,怎麽可以坐下來說幾句話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