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生的雌雄莫辯,女子隻是憑借著第一感覺脫口而出那句話,此刻仔細一看她的反應和麵容,竟有些不確定起來,見她那麽直勾勾的盯著她,若真是男子……她腳下後移了些,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的道:“本,本公……不,不對,本小姐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呢,總之,你這個人妖休想對我作何。”
她見紫檀木絲毫沒有被威脅的樣,想了想,又極有氣勢的加了句:“你要是敢對本小姐不敬,我瀾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瀾哥哥……”她眉目微垂,似乎在斟酌,女子有些緊張的看著她反應,半響,她抬起頭來,很是無辜加略微委屈的道:“我沒想對你怎麽樣啊……”
“啊?”女子腳下一滑,差點摔倒。真是,絕了。
她站穩身子,指著她的手顫巍巍的發抖,不過這次不是怕的,是氣的!女人,雖然害怕別人對自己有所企圖,但更恨別人對自己一點企圖都沒有!如此糾結的虛榮心啊……
“你,你,”女子胸口極具起伏,手狠狠向下一指,思緒混亂,打胡亂言道:“你給我起來!”
“你確定要我起來?”紫檀木眨了眨眼讓眼中霧氣更甚,雙眼仍舊別有用意的看著她,口中繼續那種無辜的聲音問道。
她邊說,身體在水中動了動,水波以她為中心泛了幾個圈,當真有要出水的趨勢。
女子雙目看著與水交接的皮膚,臉頰瞬間一紅,瞬息收回指出去的手捂住自己臉轉過身去,口中大罵:“流氓,你這個登徒子,等我瀾哥哥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了,色狼,大色狼,大變態……”
紫檀木樂了,今兒個真新鮮,先是好不容易有人叫了她一個十幾年沒聽過的稱呼,再有她又光榮的當了一回流氓,對向還是個同性別的人,這人生,真是何處無基情啊……
慢騰騰的起身,再慢騰騰的把睡袍鬆散的套在身上,若是女子此刻轉身定能認清她性別,可她早就給她打上了變態流氓的印記此刻自然是恨不得她消失不見的,所以,很遺憾的,她隻是顫抖著雙肩捂住臉背對她。
總算慢騰騰的將手中動作完成了,她難得好心情的含了絲笑意開口道:“好了小姐,你可以轉身了。”
她一邊向女子走近一邊說著這話,等離女子三步遠時一直背對她的女子突然轉過身來,那目光凶狠,一張俏臉憋成一氣,迎麵一條鞭子狠狠的就像她招呼來。
呼呼風聲在耳邊蕩漾,紫檀木一個後彎腰堪堪避過。
站直身子,她似是劫後餘生般拍著自己的胸口,雙目崇敬的看向女子讚道:“小姐好生厲害啊,小生我這把瘦骨頭可招架不住啊。”
“油嘴滑舌。”女子嬌哼一道,臉色上卻頗為得意,緊接著,第二道鞭子迎風霍霍而去。
紫檀木眼中暗笑,腳下一遊離不著痕跡的接近女子,鞭來時,她側身避過。這一側身,剛好撞到女子身上,女子被她這內含功力的一撞哪能穩得住身子,當下身子一歪就要向後倒去。
“小姐小心呐。”她假意驚喊道,伸手就去拉女子,哪知道一把瘦骨頭力道‘實在’不夠,兩個人一起跌倒。
女子結結實實的倒在石頭地麵,“啊——”的一聲叫喚傳出去老遠老遠。
紫檀木的頭不知為何恰好埋在她柔軟的胸脯,胸口的柔軟被一撞,那觸感著實明顯,女子一眼瞥見,憋紅了一張俏臉大罵道:“你個臭流氓,你給我起來。”
“小姐,我腳受傷了。”紫檀木抬起頭來清淡的臉,眉峰微蹙,有些無辜加委屈的道:“剛才若不是為救小姐……”
女子一愣,看向她的腿部,見磕著石地的膝蓋那處,淺藍的睡袍下果然有團血跡浸出來,當下臉色又紅又惱的急道:“那,那怎麽辦?”
紫檀木正想開口,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當下,紫檀木還什麽反應,就見那女子一把掀開她,也不管剛才還讓她挺著急的傷了,翻起身就向門口的人跑去,近了,雙手抓住那人的手臂一搖一晃的歡快道:“瀾哥哥,天闌想死你了。”
女子那一刻激動的動作何其之快啊,紫檀木還沒做出反應就被推翻在地了,話說回來,也是她認定女子的那點力道對她構不成什麽危險才任她翻轉在地的。
反正,總之,她此刻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膝蓋流的血染了藍袍,赤裸的腳貼著冰冷的地麵,微側著頭看著門口親熱的兩人,那清亮的眼底,看起來似歎息,又似被遺棄的傷心。
悟蒼絕瀾看著她這樣的情況哪兒還有心情去管纏著自己的人啊,當下快步向她走去,蹲在她身邊微蹙了好看的眉關心道:“怎麽了?你怎麽受傷了?嚴重嗎?”
紫檀木沒看他,反而雙眼看著一直沒從他身上轉過眼一路跟著他走過來的女子,見女子緊抿著唇雙目又委屈又期盼的望著他,前世活了那麽些年,心中哪能不明白啊。眼神一轉,她淡笑著道:“我沒事,倒是這位小姐剛不小心的摔倒在地。姑娘家身子嬌貴,你還是看看她吧。”
女子聞言難得的施舍了一眼給她,大概想起剛推下她飛奔的情形,臉色有些不自然,卻很快雙目期待的望著悟蒼絕瀾。
“天闌從小練武,摔個跤不會有事的。”悟蒼絕瀾話落,女子臉色一垮,紫檀木好意的給悟蒼絕瀾使了個眼神:你倒是關心下人家啊。
悟蒼絕瀾似乎沒看到,修長將她受傷的膝蓋的捧到自己腿上,手指在傷口周圍按了按,抬頭問她:“有沒有很痛?”
紫檀木搖搖頭,這點痛與她來說實在是不痛不癢,隻是……雙眼看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著他這番動作的女子,在心裏事不關己的微歎了聲,她盡力了。
女子愣愣的看著他那雙完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如此自然輕柔的落在那男子身上,一雙眼睛瞪的死大,氣惱道:“瀾哥哥,你怎麽能讓個人妖汙了你的手!”
人妖?紫檀木又是一愣,她,人妖?雖然她長得有些雌雄莫辯但人妖這個詞還不能冠以她的名吧?這個女子,當真是隨心所欲蠻橫至極啊。
好啊,既然人家都認定她是人妖了,她若是不人妖給她看看什麽才叫真真的人妖,她就實在太對不起她贈的名了。
當下,清冷的眼波迷蒙出絲絲霧氣,淡然的麵孔變換出幾絲詭異的笑意,胳膊緩緩抬起,輕搭在他肩膀上,蠶絲的睡袍極其柔軟,袖口順著她的動作滑下來,露出消瘦的臂膀。
“瀾瀾~”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雙手繞過他脖頸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雙眼,從斜刺裏含笑的看著女子。
悟蒼絕瀾手中動作一頓,扣著她小腿的手指有些緊,雙手滑到她著了蠶絲睡袍光滑的腰際,隔著極薄的蠶絲,他的手掌,能感覺到手下肌膚的清涼沁香。他微側臉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阿木,別玩了。”
再玩,他方才在冷水中的浮沉,便是無用功了。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耳鬢廝磨,女子哪裏還沉得住氣啊,胸脯急速起伏,氣紅了雙眼漲紅了臉罵道:“勾引我瀾哥哥,真不要臉。”
話音剛落,那勁氣十足的皮鞭便向紫檀木麵門抽來,這一下要是落實了,非毀容不可。打人不打臉,這女子下手何其狠辣。
“啪。”皮膚和皮鞭相接聲。
“天闌。”這一聲喚,帶著磅礴雷電來臨前的沉悶,來自他素來含笑的口裏。
“瀾,瀾哥哥。”女子捂著嘴巴看著皮鞭另一端,他的手牢牢的接住了她的鞭子,但白皙細滑的皮膚也被反彈的鞭尖彈破了皮膚,鮮紅的血順著泄力後下垂的鞭尖一滴滴往下掉。
她竟然傷了他,不,她怎麽可能想要傷到他呢?對啊,她明明是要對付那人妖的!呆愣的雙眼一轉,捂著嘴的手指毫不客氣的指著紫檀木,控訴道:“瀾哥哥,你別被這個人妖騙了,他那傷肯定是自己故意的,我見過太多了,哥哥的那些女人貫用這招來博取同情,扮可憐,你千萬別被騙了。”
女子振振有詞,全然沒有半分說謊的樣子,悟蒼絕瀾轉頭來看著懷中的女子,丹鳳眼中波光暗浮,看不出心情,隻聽他輕聲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開始為了逗弄那女子,她的確是看見地下有碎石也自動送上去找抽的,如今被這女子如此一控訴,按她的性子,是絕不會說這種謊做這樣的解釋的。她微斂了眼,將雙手從他雙肩上退下來,漫不經心的撫平那蠶絲衣料上根本起不來的褶皺,淡淡道:“是,又如何呢?”
若是他覺得她如同那些爭風吃醋的女子一般,她也無所謂,她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去搭理這些事情。況且,她有什麽好在意的?明明是這兩人的事,她沒事瞎參和什麽?果真是顯得無聊。
“看吧。”女子漲紅了臉,咬牙道:“瀾哥哥我沒說錯吧,他就是個不要臉的人妖,自己不檢點還妄圖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