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箭矢穿過第一麵靶第二麵靶第三麵靶最後射穿了第四麵靶飛出一段距離後才墜如塵土中。

“厲害啊!”盡管不如紫檀木那一箭驚豔,士兵們還是紛紛喝起彩來,畢竟無論是誰都是他們望塵莫及的。

“我竟然,超越以往的靶距了。”襲武似乎沒有聽到士兵的歡呼聲,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弓箭,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我以為不可能的,我竟然真的突破了,真的突破了。”

他突然興奮的跳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弓箭向四周大叫道:“我突破了,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我突破了!哈哈哈哈……”

高台之上的辛嚴欣慰的笑了,襲武卡在一百七十米已經很多年了,無論他廢了多少力氣都沒有突破哪怕一分一毫,然而這次,他竟然直接突破兩百米的射程了。辛嚴看向那場上孑然而立的少年,寬慰的笑了,他果然是他的福星啊,隻要他一到就恍若什麽事都能解決一般。

紫檀木感受到辛嚴的目光回頭看他,見他一張臉已經不如初見時的緊繃了,想來是寬心不少,不由的也在心裏送了口氣,逸息也該放點心了。收回目光,見襲武這個高大的漢子激動的時間已經過了,此刻正色的看著她,一臉的胡子在他吐出的氣息中微微顫動,他深吸了口氣道:“你贏了。”

口氣中,竟是釋然。

也對,多年的瓶頸突破了,是個人都該鬆口氣,相對的,態度也就好了很多了。紫檀木理解,她點點頭道:“你很厲害。”

不是諷刺,是讚賞。盡管她贏了他,但他的能力確實出眾,一般的士兵遠遠不及。

見兩人關係改善了,辛嚴也鬆了口氣,襲武是一員大將,若他不是真心服幽琳木,這以後軍隊中一定會出問題。不團結,就散亂,就讓人有機可乘。他駐著劍高聲道:“第二輪,幽琳木勝!”

“好!”士兵們賣力的鼓著掌,一個個激動的,就跟那箭是他們射的般。

“第三項,還要比嗎?”這話,辛嚴是問襲武。

“比,當然比,也讓兄弟們見識見識幽統領的厲害。”襲武嗓門大,聲線粗,顯的特別豪氣。

他這一吼,士兵們紛紛附合起來,“對,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幽統領是英雄出少年,我們佩服。”

“也讓我們學習學習啊,幽統領好樣的!”

將士中多半是年輕人,容易激動,一聽有號召,立馬掀起了一波又一波聲潮。

襲武稱呼的是幽統領,而不是小子,這代表了什麽,紫檀木自然清楚。他已經服她了,雖然三項才進行了兩項,可人心已歸,剩下的就當餘興表演也無妨。紫檀木也不掃興,問襲武道:“你第三項是什麽?”

“騎馬!一個將士最重要便是這三樣了,三樣在手,難逢敵手。”襲武看著已經拉著馬往這邊來的士兵解說道。

冷兵器時代士兵的訓練最重要的的確是這些,馬是最重要的代步工具,不像二十一世紀汽車火車飛機亂七八糟的。

雖然襲武已經坦然麵對輸贏了,紫檀木看著馬時還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比馬他就更沒有勝的希望了,即使是再好的良駒再強的技藝,也不敵她莫襲寶馬中的極品那壓倒性彪悍的啊。

不過,這些此刻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馬,並不是會騎就行,要策馬從一個起點奔到一個終點,其中障礙無數,這些都是很考驗一個騎手的能耐的。當人高坐在兩匹馬上的時候,辛嚴的令旗橫空一揮。

“駕!”同時一拍馬腹,兩匹馬兒飛奔而起,叫著勁爭相向前衝。

“幽統領那匹馬兒好俊啊,身姿矯健,迅捷無比,那流暢的朱紅線條,讓人真想去摸兩把啊。”一個士兵眼紅的盯著黃泉,那垂涎欲滴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在偷看哪家姑娘洗澡。

他旁邊的士兵猛的一拍他腦門,鄙視道:“得了吧你,小心腦袋,幽統領是誰啊,別摸沒摸到就讓他丟到敵營訓練去。”

這士兵看了看四周,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剛聽一個跟著幽統領過來的士兵說啊,統領訓練可變態了,怎麽折磨人怎麽來,比如讓你用肉手砸鐵砂,用腦袋碰轉,用頭……”

那士兵聽著哆嗦了一下身體,趕緊收回放在黃泉身上的不純潔目光,叫到:“得得得,我再也不看了。”

通道的阻礙越來越多,紫檀木和黃泉的配合那是相當的完美,一個一個衝過,直接將襲武甩的遠遠的,直到——

眼看著就要到達終點了,隻要躍過前麵那個山崖相接處斷出來的三米空擋。

以黃泉的能力,空躍三米,不成問題。

紫檀木馬韁一拉,雙腿一夾馬腹,黃泉得令,猛的一個俯衝,仰天一聲嘶鳴貫穿長空,前腿高高提起,整個身體憑空緊繃在空中。

對麵山崖的人見的駿馬奔蹄,流暢的棕紅身型縱橫在山崖之間,踏空而來,猶如神駒天降。

那一人一馬,迎著山風,衣袍與鬢發飛揚,飄飄欲仙。

這極好地畫麵看的眾人失了神,以至於誰也沒看到就在黃泉躍到兩崖最中間的隔空地帶時,一顆小指粗的石子不知從何處射出,直奔黃泉而來。

“啪”微乎其微的一聲,緊接著,馬兒一聲悲鳴直直的從空中掉落下去,那下麵,可是萬丈深淵!

“統領!”無數的人第一時間衝到崖邊心驚膽戰的往下看,見山間一人一馬急速墜落。

“統領!”

這聲嘶力竭的喊叫紫檀木怎麽會沒聽見,隻是,她雙眼看著黃泉,崖對她來說實在沒有威脅力,可黃泉……若是她拋下它獨善其身……

身體急速的往下掉,已經沒時間細想了,紫檀木死死地抓著馬韁,過眼的綠色線條刺痛了她的眼。

綠色線條圍成的世界裏,突然闖入一抹血紅,紫檀木一震,緊接著腰間一緊完全不容她抗拒整個人被抽離那方天地。

“黃泉!”她驚呼出聲,狠狠地掙紮想要回頭再看一眼。

“乖,沒事的。”這聲輕語,溫柔細膩,竟是她從未聽過的聲調。

紫檀木睜大的眼睛慢慢收攏,因為她看到如同所有人都看到的情形。

馬兒的悲鳴響徹這方空間,聲嘶力竭,空洞無望,棕紅的駿馬直直的掉下懸崖。

崖下,一匹同樣的馬兒高揚著脖子看著如流星墜落下來的同伴,在它落地之前,它四蹄一曲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

緊接著,“哢嚓”一聲,有什麽東西斷裂,如此清晰可聞。

兩道馬鳴聲衝天而起,似哭似泣,悲痛欲絕。

眾人心中同時一震,這馬兒,這馬兒……

無數雙眼睛映著兩匹馬,一個在上一個下,那聲骨骼斷裂的聲響是下麵那匹馬兒發出的,那匹突然出現的馬兒救了統領的那匹馬。

從如此高的懸崖上掉下來那衝擊力不可謂不小,可所有的傷害都讓下麵的檔去了,黃泉,不過是撞疼了而已。

黃泉掙紮著從它身上翻起來,它爬到它的身邊,長長的馬脖子蹭著它,一張馬臉緊密的挨著它的,那眼角,竟有淚水。

馬兒流淚,情深何許。

馬兒情可至此,人呢?

“碧落……”紫檀木震撼了,被一匹馬兒感動。她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懷抱的主人,映入眼簾的讓她一愣——她隻看到一雙眼睛,墨黑的眸子裏如同含著兩汪灼熱的火,這火,撞進她眸子裏,卻感覺莫名的溫暖。

她隻看到一雙眼睛,因為這個人的大半張麵孔都被一張血色麵具包裹了起來。血色麵具上印著金黃的龍紋,古樸厚重,森嚴尊貴。

“是你,你不是……”他不是沒跟著她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此刻微低著腦袋看著她,似乎沒聽到她在說什麽,一雙眼睛隻是看著她,恨不得把她拆開來看,唇邊無笑,他心有餘悸的道:“如果再晚一點,你就算本事超然,也定然重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一時無言,他說的沒錯,按照他們的下落速度,如果她在多猶疑一點,下一刻她就沒時間再解救自己了。

雙臂收緊,緊到恨不得把她攔腰截斷,他埋首在她脖頸,低低含恨得念:“你總是這樣,三年前是,如今也是,總把自己弄得滿身傷。”

紫檀木微皺了皺眉頭,腰間已經有些發麻了,他這是懲罰她嗎?這一次,是她大意了,沒有想到數十萬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有人敢搞小動作,暗自咬了咬牙,她輕聲:“對,對不起……”

穩住自己還在不安跳動的心髒,深深地在她頸間吸了口氣,直到完全確定她就好好的在她懷裏,他這才閉了閉眼平複心情。

半響,他輕勾了唇角,聲音又含笑,道:“就知道沒了我你不行吧?這才多久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看著這麽快就變了個樣子的人,紫檀木鬆了口氣,剛才的他真讓她有些不習慣,此刻見他回複了正常了,她才自然地道:“這一次,是我疏忽了。”

“阿木,在你如今這個位置,疏忽,是致命的。”他笑了笑,又道:“這次算你好運,不過你要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