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血辟邪經非常神妙,乃是鳳凰島代代相傳,隻有島上貴族才有資格修煉的功法,曆經千錘百煉,足可與神龜山的古鍛密咒相媲美。

鳳凰島認為,天地間有四大元,萬物皆由地、水、火、風這四種元素組成,無一例外。

鳳血辟邪經中所記載的功法,便是教人如何掌控地、水、火、風這四種元素的力量。換而言之,掌控了這四種力量,便有掌控天地之力。

無境修煉的前五層,恰好便是掌控水火之力,對於天倫眼助益不少。

可是,鳳血辟邪經還有另外一些妙用,或許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可以使人心神寧靜,免於身外邪物的侵擾,達到辟邪的目的。

無境運轉了一會兒功法,站起身來,整理衣衫之時,眨了眨天倫眼,淒然一笑:“如今靈魂受創,連天極三疊圖都不敢隨意使用了,更別說天倫眼了。”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然道:“不過就算死,我也要找到八部分的亡靈古咒,這樣等一千年,太苦了……”

……

“我不能讓臭丫頭你在千年之後連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像我一樣的活著。”

……

生前,無境對雪翼總是忽冷忽熱,二人雖在一起度過不少溫存的時光,但那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雪翼。

造化弄人,當他發現雪翼走進自己的心中之時,卻見到了水中倒影,他親手將雪翼打死……

二人幾乎連一句情話都沒有說過,直到雪翼沉睡之前的最後一刻,才彼此心念合一。

不過,此時回想起和雪翼一起經過的那些往事,卻足以讓他冰冷掙紮的心,如下方海浪一般劇烈起伏的情緒,緩緩地平靜下來。

藍天白雲,浪潮山嶽,仿佛也沉默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戮天忽然眉頭一皺,往鳳凰島西首的銀杏林看去,隱約有轟隆隆的激撞之聲,從銀杏林深處傳出來。

花妖魔晶瞳異彩閃爍,戮天剛欲用天倫眼查看,但想到自己靈魂受創,如果在恢複之前繼續使用天倫眼和天極三疊圖,恐怕會虛弱的更快,當下又將天倫眼的力量收了回去。

他皺著眉看著那邊金黃色的天地,但見光澤鮮亮,宛若金葉一般的銀杏葉子盈盈飄舞,而銀杏林深處,一塊高約百丈的青色巨岩後麵,塵土飛揚,靈光若隱若現,一陣陣的激撞,顯然是從那邊傳出。

戮天右手一擺,身子騰起,白光如水,分為陰陽二氣,在體表流轉,他也化作一道六道,轉瞬間已抵達那快突兀而起的大岩石上。

他還不曾站定,便見塵土飛揚,化作數一巨大魔爪,往一青袍男子身上抓去。

戮天心念一動,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狂熱:“鳳凰島的人能夠控製地水火風四種力量,此人應該是在控製大地之力。”

隻見那黃橙橙的沙土在變幻成一巨大的魔爪之後,上麵又分出數十分支,每一支皆如一柄長矛,往青袍男子的心口、腦門、下陰等多處要害攻去,顯然是要下殺手。

青袍男子麵色一寒,手印變動,雙臂呈十字撐開,那看起來勢不可擋的魔爪竟像是撞到了什麽無形的力量阻擋,前進不得。

饒是如此,青袍男子全身大震,身外無形的力量忽然消散,喉頭發出一聲悶哼,向後退出十丈有餘,方才站定。

戮天腦中電光一閃,心道:“這人應該是能夠控製風的力量,剛才利用風在體外形成一道用風所凝而成的護壁,這才勉強擋開了魔爪雷霆一擊。”

青袍男子退向遠方,盯著地麵一處,眼中滿是怨怒之色,厲聲道:“土葬,你們趁著島主不在,行謀逆之舉,實在是罪大惡極,事到如今,還不向月神懺悔?”

戮天順著青袍男子的目光看去,一時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人,忽地目光一凝,終於發現有一道身著土黃色衣衫的男子負手而立。

這人,應該是青袍男子口中所提的土葬。

土葬身形臃腫,仿佛在衣衫下麵塞了棉花似的,站在沙土之上,穿著與沙土同一顏色的衣衫,更加詭異的是,他的頭發也是土黃色澤,乍一看,幾乎和下麵的土地成同一顏色,所以戮天看了良久,才發現了他的存在。

隻見他神色木然,無喜無怒,一雙宛如豌豆一般的眼睛異常盛炯,冷嗤一聲:“牧潔,你們行謀逆之舉,天理難容,月神難容!如今四大祭司當中,地水火三位祭司都支持赤鳳王子繼承大統,整個鳳凰島的島民也都支持赤鳳王子,千萬年來的規矩也支持赤鳳王子!你們受了風祭司的蠱惑,卻反過來支持白鳳王子繼承大統,莫非你還看不清當前的形勢?”

“牧潔……”

戮天喃喃地叫了兩聲,總覺得在哪兒聽過,忽然間眼光一閃,心道:“十五年前,小騙子冒充幽靈冰蓉,要對鳳凰島不利,那時,便是牧潔前來神龜山求援的。”

牧潔冷笑一聲,偏過頭去:“雖說鳳凰島島主會在身前指定誰成為赤鳳王子,讓他來繼承大統,但是如今的赤鳳王子暴戾凶殘,絕非繼承大統的人選。”

土葬一張土黃色的臉上倒沒有什麽表情,可是眼中卻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戳指怒道:“胡說八道!赤鳳王子乃島主所封,鳳凰島幾千年以來的規矩不能壞,怎麽能夠讓被賜封為白鳳的王子繼位?你已經墮入魔道而不自知,待月圓之夜,盡早向月神懺悔,才能贖罪。”

牧潔緩緩地降了下去,淒然一笑,大有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樣子,朝土葬走來:“隻可惜我剛才沒有將赤鳳王子殺死,造成這件事情功敗垂成,真是遺憾。”

臉上閃掠出一股煞氣,大袖一揮,狂風如刀,由左至右,往土葬身上斬落。

戮天神色凝重,暗暗欽佩:“能控製地水火風四種力量的人,周身無靈光閃耀,力量消耗慢,果然不同凡響。如果我跟他們交手,必須以快打快才成。”

隻見土葬粗壯如大腿一般的手臂揮舞,身下的沙土忽然躍起,宛如匹練衝天而上,將狂風之力阻了一下。

“風祭司和吞天雕的本事,你還沒學到家。”土葬虎吼一聲,沙土如雲,載著他的身體飄了起來,同時無數沙土從他的身上射出,如矛如箭,往牧潔身上攻去。

原來他身體之所以如此臃腫,是因為他身體之上裹著厚厚的一層沙土,那件土黃色的衣衫,竟也是用沙土所做的鎧甲。

看他臉如雕塑,隻怕連臉部都覆蓋著一層沙土才對。

牧潔伸手一招,大袖揮舞,一道風暴拔地而起,高約三丈有餘,騰騰旋轉,威勢著實驚人。

戮天清楚的記得,當年八臂寒蛛打出一招“暗夜龍卷風”,花費了好大力氣,其威勢自不用說,足以毀天滅地,比牧潔打出的不知利害多少倍,但是卻並不能如牧潔這麽容易信手拈來。

看來鳳凰島的禦風之術,必有獨到之處。

風暴騰騰旋轉,吹得沙塵飛揚,一時濃煙密布,看不清牧潔究竟在幹什麽。

不過,那射出去的一道道如矛如箭的沙土,卻受到了極大的阻滯,去勢漸緩,似乎快要停止了。

土葬暗暗點頭,手上動作一變,雙手揮舞,下方的地麵高高隆起,宛若滔天大浪,往沙塵深處壓過去。

戮天也熟知此招乃是“銀幕泥潮”,推動沙土,宛如浪潮般攻擊,但是他所學到的,在這真正控製大地之力之人所打出的招數麵前,不免有些丟人。

高高隆起的土丘如山嶽崩塌,將所有飛舞的塵土全都壓在了下麵,且越聚越大,轉眼間已凝聚成一座高達百丈的土山。

而此刻,土山周圍,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裏麵的沙土自然都被土葬用來堆積成鎮壓牧潔的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