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我們幹什麽?”在一旁沉默著的金占兒忽然開口。
戮天轉過身來,透過濃霧,對麵那個美麗女子很是緊張的樣子。
不知曾幾何時,那個女子麵對自己的時候,便開始緊張起來了。
戮天微微一怔,神色依舊冷漠,道:“你的傷好的怎麽樣了?”
金占兒渾身大震,嘴角露出了無法掩飾的笑容,忽地回過神來,訥訥地道:“哦,好……好的差不多了。”
戮天輕輕點了點頭,道:“哦,那就好,你看好劍靈石就成了。”頓了一頓,又看著竇池兒道:“冰帝,你和水帝去找引蝶,幫助她看好神仙穀的入口,以防有什麽漏網之魚接近。”
竇池兒嘟嚕著嘴,清純秀美的臉上,似乎藏著某種未知的情懷,輕輕地應了一聲,道:“好,公子你小心點啊。”說完藍光幽幽,飛身而去。
金占兒也“哦”了一聲,似乎挺不情願的,飛身而去。
有韋皇和隱皇等人守護外圍,不出意外的話,絕不會有人闖到神仙穀的入口處,可是,她們都知道,如果有人敢闖神仙穀,戮天一定會發瘋的。
所以,她們必須守住那兒。
濃霧深處,無念、無止、童靈子、冰翎四人,雖並未像白須所要求的一樣用鮮血隱形,左右衝突,去將骷髏島的人馬個個擊破,但他們也不像無止所期望的一樣,逃之夭夭,找個地方睡大覺。
隻因為,當他們進入這圍繞著整個骷髏島的濃霧之後,已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即便是以速度見稱的童靈子,衝突了幾次,也沒有辦法越過這怪異絕倫的濃霧。
進,無法到達神仙島,退,無法逃出這古怪濃霧。
他們又哪兒知道,這層濃霧,乃是集結了神龜山無上功法“古鍛密咒”和隱皇自身修行的奇門遁甲之術,依托地形,借助天地靈力施法,功法高深的白須雖看出大霧有些古怪,可陷入濃霧之後,也是團團打轉,後悔自己的魯莽。
“真是倒黴,來到了這鬼地方,不要好好睡一覺的美夢還沒有做成,就被累死在這兒……你們看!”
無止不住地抱怨著,撅著嘴,說個沒完,忽然間眼光一閃,卻是看到濃霧深處,白光悠悠,如置於濃霧深處的詭異的燈籠一般,往這邊,徐徐飄來。
“是誰?”
無念和童靈子同時一聲大喝,身上靈光暴漲而起,嚴陣以待。
“蒼啷”一聲,那柄亮如秋水般的花雨神劍,已然出鞘,被那個美麗冰冷,毫無塵世俗氣的冰霜女子緊緊地握在手中。
那道白光越來越清晰,其中身形也若隱若現,出現在距離三人不到一丈開外的遠處。
白發勝雪,白衣飄蕩,隱隱在那團幽幽白光之中出現。
冰翎,玉雪一般的容顏上,仿佛有一些異樣的情懷,水晶般的明眸,深深地凝視著對麵濃霧深處,那記憶深處的身影,在此刻徹底浮現。
“你到底是誰?”無念的心仿佛也有些劇烈的跳動,說起話來,似乎有些發顫。
“戮天!”
平淡且冰冷的聲音,從那道白影上麵傳出,幾乎讓冰翎等人同時一怔。
沉默了一會兒,童靈子開口道:“那麽是你闖入神龜山,在接霄殿前的柱子上麵刻下了‘戮天’二字?”
對麵的戮天,自然是隱皇假扮的,他是一個非常聰明機警之人,這些日子他奉戮天號令,東奔西走,對戮天的所作所為卻不太清楚,深怕言多有失,索性裝作戮天冷漠寡言的性格,不予理會。
無止聽他的聲音,看他的身形,都和曾經的小師弟非常相像,尤其是他那滿頭白發,早在十五年前,就在神龜國傳的沸沸揚揚,雖然透過濃霧,但還是看得非常清楚,此刻似乎早就把一起喝斷交酒的事情給忘記了,笑嗬嗬地道:“十五年了,你竟然連女兒都有了,哈哈,了不起啊。老二成親多年了,到現在還不會生,你可比他強多了。”
無念瞪了無止一眼,表情卻要比無止複雜的多,如今已經成家立室的他,性情性格都比十五年前沉穩多了。
而那個美麗的冰霜女子,除了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仿佛再無其他變化。
“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我。”
對麵,那冰冷寒心的聲音,傳了過來,幾乎連無止剛才的熱情也澆滅了下去。
沉默!
他們均沉默了下去。
一幕幕往事,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浮現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白光再次閃爍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是朝遠離他們的方向而去了。
“看招!”
卻是童靈子忽然間一聲清喝,如電奔馳,飛身而出,往那道漸漸隱退於濃霧深處的那道光芒之中抓過去。
“我要帶你去神龜山!”童靈子身上狂盛如山的白光卻是全都隱遁下去,卻變成了如絲綢美玉般的清純白光,整個人穿梭而行,如一隻通體瑩白的玉箭狂射而出,撲向對麵那漸漸遠去的身影。
豈料,對麵那道身影隻是輕輕一閃,整個人便消失在前方。
正自童靈子詫異之時,那道白色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下方,朝上空冷笑道:“你好像叫童靈子是吧,聽說你的速度一向是天下最快的,沒有人能夠追上你,我就是不相信……”
隱皇號稱神出鬼沒,速度非常之快,自然對童靈子不服,說這些話,不免有些露底。
童靈子隱隱覺得有些眼前這個戮天有些古怪,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
童靈子嘴角露出了帶著興奮的笑意,身形一晃,又飛身而去。
對麵那白色身影,越來越遠,仿佛引誘著童靈子正在往某個神秘地帶而去。
“童翁,等等我們。”無念叫了一聲,藍光狂盛而起,追了過去。
無止愣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花雨劍還入劍鞘,剛欲離開,可是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猛然頓住腳步,朝濃霧一處看去,卻是呆住了。
夜色淒涼,濃霧陰沉,伸手不見五指。
她,卻看得有些癡迷。
也不知多了多久,她不往無止等人的方向趕過去,卻是朝著她怔怔望著的地方飛去。
濃霧深處,有人忽然抖動了一下,身形一晃,一道白光微微一閃,已經改變了方向,如千斤巨石向下空墜去。
同時,一道光圈在他的身體之外出現,逼開下方正自洶湧不休,寒冷刺骨的海水,鑽入深處。
他,仿佛在逃避著什麽。
她,仿佛在追逐著什麽,可是等了好久,找了好久,終究沒有任何線索,深深噓了一口氣,決然向一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