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形勢
卷雲山。
雨，終於停了。
天邊，一條絢麗的彩虹掛了起來，橫跨天際，仿佛在蒼穹之下飛馳。
那遭到瘋狂肆虐洗禮的卷雲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無所知，依舊靜靜地坐在海邊，仰望蒼穹。
它的身邊，雲氣蒸騰，飄飄如紗，仿佛昨日，像是沒有受到的驚嚇。
忽然之間，天地蒼穹，再度變色，烏雲翻滾，黑壓壓急速飛馳而來。
那片黑雲越壓越近，上麵逐漸顯現出七彩靈光，“嗷……吼……”驚雷一般的怒吼聲、咆哮聲也隨之傳來。
“不好，他們竟然去而複返。”碧霄宮前，一名卷雲山弟子嚇了一大跳，連滾帶爬地跑了進去。
白顏麵色如霜，不過還算從容鎮定，緩緩地椅子上麵坐起，道：“他們來勢洶洶，我們難以力敵。快帶所有弟子進入淩雲泉。”
“淩雲泉乃是本派禁地，不是用來收藏無極古劍的地方嗎？我們……我們怎麽能夠擅闖呢？”一名脖子上纏著繃帶的弟子。
白顏更不多言，將手一擺，道：“趕快傳令下去，照顧好所有受傷弟子，備足幹糧，進入淩雲泉。”
他身邊那一字而立的弟子紛紛躬身應了一下，各自跑走了。
白顏臉色肅然，緩緩地走出碧霄宮，雖然雙眼不能視物，卻也朝那風雲翻滾，氣勢洶洶的地方轉了過去，一聲長歎，緩緩地道：“但願師弟可以把劍靈石奪回來，如此才有奪回卷雲山的可能。”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的肌肉緊繃，牙根緊咬，仿佛有無限的恨意，可是，終究還是動起身來，白光如水，往後山方向飛馳而去。
過不多時，烏雲遮天，咆哮如雷，罩住了整個卷雲山。
“哈哈……”肆意而猖狂的笑聲，甚至比那些怪獸的咆哮之聲更加震動天地，從黑壓壓卻七彩繽紛的暗淡雲彩深處傳了出來。
“白氏三翁隻剩下了白顏，你們的無極古劍又不在，看你們這次如何抵擋我們，哈哈哈……”
一團紫光從黑雲上麵分離而出，淩空而立，帶著無盡猖狂的笑聲，從深處傳了出來。
從聲音來判斷，那段紫光中的人，八成是那晚隱伏於黑夜深處的那個領頭人。
“攻山！”紫光深處，驚雷般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登時，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咆哮聲從環蓋天地暗雲上麵奔湧而出，如潮水一般往卷雲山上麵壓下去了。
可是，包括那道紫光在內，天地之上，依舊有數十道光影一字排開，圍在紫色光影之中，虎視眈眈地看著卷雲山。
片刻之後，如潮水一般的人影、獸影遮住了整個卷雲山，遠遠看去，如蟲子一般蠕動。
“西統領，咱們倆賭一把如何？”那道紫色光影深處的人忽然說了一句，他的臉上一道刀疤，從左邊眉毛、鼻梁一直劃到了右邊嘴角，深而寬，極是可怖。
“好啊，大統領，能賭自然是好，不過想和我賭，規矩，你該懂的。”那人的聲音有些蒼老，一頭華發編成了一根長長的辮子，纏繞在脖子之上，語氣之中，仿佛還帶著幾分孤傲。
“我要是輸了，自然幫你殺一個人。不過，你要是輸了，也幫我殺一個人吧。”他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刀疤上下扭曲，極是嚇人。
“我鐵骰銅盅跟人賭，至於如何賭，都是由對方定，你說想怎麽賭？”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傲氣，將纏在脖子上的辮子一甩，換了個方向，又纏在了脖子上，不過顯然對這位大頭領還是有所顧忌的，傲氣收斂了不少。
“好！白氏三翁分成三路，‘天羅地網’已經癱瘓，這卷雲山一定可以攻破，沒有什麽可猜的。咱們對神仙島的戮天一無所知，那咱們就猜，東統領和南統領能否拿下神仙島，將戮天活捉？”大頭領說話，一股含而不露的霸氣凜然生威。
西統領沉默著，左手負手而立，右手侍弄著辮子，忽然間嗬嗬一笑，道：“兩樣都不可能。”
大頭領一愣，微笑道：“何以見得呢？”
“如果有原因，或者知道結果再去賭，那還有什麽意思？對我來說，能不能，都無關緊要。”西統領的傲氣又顯露了出來。
“哈哈……”大頭領撫掌大笑，可他什麽都沒有說。
“如果我輸了，你想讓我幫你殺誰？”西統領忽然間冒出這麽一句，不過語氣平和，卻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
“大頭領……”一人從卷雲山上麵飛身而起，向那被稱作大頭領的一應人躬身道：“各位頭領，卷雲山上連個鬼影都見不到。”
大頭領嗬嗬一笑，將手一擺，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卷雲山沒有了白氏三翁和無極古劍，都落荒而逃了，走，咱們去看看這卷雲山比骷髏島如何？哈哈……”
他轉頭向西統領笑了笑，道：“如果我贏了，你的鐵骰銅盅可要見血了。”說著當下而去。
西統領沒有說什麽，也沒有什麽表情，跟在大頭領的身後而去了。
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過，天邊驕陽高懸，炙烤人間。
卷雲山上，清冷如剛才一般。
那席卷了整個卷雲山的奇人異獸，漸漸都停了下來，在卷雲山各處亂哄哄吵成一片。
神仙島！
夜空如墨，全無半分星光。
狂風如刀，吹遍人間。
怒潮咆哮，洶湧起伏，大霧彌漫，籠罩了整個神仙島。
“韋皇，咱們也曾薄有交情，你怎麽一點情麵也不講？還有，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大手軒轅滿眼怒氣，身上封印才被解開，免不了抱怨幾句，可是情知韋皇的實力不在他之下，也不再動手了。
韋皇站在癡情峰頂，負手而立，迎風直往濃霧深處望去，前方，是不盡的黑暗，除了他們二人身上各自幽幽閃爍的靈光。
他淡淡地道：“帶你來看戲，看看你們骷髏島，還有神龜山、卷雲山，在我們公子麵前，是多麽的弱小。等你看完之後，會巴不得跟隨他左右，替他做事的。”
“什麽？讓我跟他？一個少年白頭的怪物？”他語氣之中充滿了表露無遺的輕蔑，忽然失聲笑了出來，仿佛是聽到了什麽滑稽之事。
韋皇身子微微一怔，緩緩地轉過身去，深深地向大手軒轅望去，道：“這句話，如果是讓常帝、水帝、冰帝他們聽見，你就死定了……”他的目光忽然間便深，變得冷厲，“我也要警告你，以後，千萬別說公子壞話，我不會殺你，可我會將你的舌頭摘掉，神仙島上，可是有不少不知好歹的聾啞仆人。”
大手軒轅渾身一怔，朦朦朧朧的霧氣後麵，韋皇神色鄭重，有著難以掩飾的怒氣，顯然對戮天極是忠心。
一個念頭忽然從大手軒轅的心頭閃過：“那個戮天究竟是什麽人，怎麽他們對他都這麽忠心？莫非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但見韋皇又轉過身去，望著前方，淡淡地道：“我們跟著公子，因為我們和他一樣，都是受命運摧殘的可憐之人，哪怕是放×蕩孤傲的琰帝。”
“琰帝？”大手軒轅一怔，微微沉思，再往韋皇看去，卻聽得韋皇續道：“算算時間，公子應該帶著常帝、沙皇、琰帝已經到卷雲山大開殺戒了才是。”
“你、你們也打算對卷雲山動手？”韋皇心中大震：“戮天究竟是什麽人，他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