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包子鋪
時間，十五年後。
地點，鬆州城。
陽光緩緩從東方升起，趕走了賴著不走的黑暗，沉默了一個晚上的街道，又熱鬧起來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路邊，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他們的包子鋪更是人潮湧動，路邊攤位上坐滿了人，竟無一個空位。
兩位老人忙得不可開交，可是心中卻都是樂滋滋地，一邊跟客人說笑，一邊忙著手中的活。
“舒老頭，您二老的包子可是越來越好吃了，真是咱們鬆州城一絕。”一位濃眉大漢道。
一個黃臉漢子在一旁嗬嗬而笑，端起一碗油茶，抿了一口，笑道：“你可別忘了，舒婆婆的這碗油茶也是城中一絕。這大清早的，吃點包子，喝點油茶，簡直是一種享受啊，嗬嗬……”
這可是實話，很多人都一起笑了起來，對舒老頭和舒婆婆的包子油茶是讚不絕口。
忽然間，數十個帶著法寶兵刃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一人大老遠的便喊道：“老人家，聽說你們這兒的包子油茶不錯，找了好久才找過來的。快給我們兄弟們上吧，有多少，上多少。”
話未說完，那人已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拍在了蒸籠旁邊。
舒老頭忙得不可開交，不過看到那錠黃金，眼中一亮，登時喜笑顏開，道：“好好好，馬上就好，我的包子，可是天下第一。”
舒婆婆看容貌也上了年紀，雲鬢斑白，可是臉上卻無一點皺紋，滿臉笑意，將那錠金子收入懷中，忙提著一個銅壺去給那十幾人上油茶。
“哎，客觀，不好意思啊，今天這鬆州城的人似乎特別多，沒有位子了。你幾位要是不嫌棄……”舒婆婆一邊倒著油茶，一邊道。
那個領頭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打斷了舒婆婆，道：“沒關係的，您看我們這打扮，自然知道我們都是修行之士了，又怎麽會在乎站這麽些小事呢？我們先喝油茶，等他們吃完之後，有位子了，再上包子吧。”
舒婆婆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位公子爺真是好人，真是好人啊，如此就先委屈諸位了。”
那年輕人後麵一人笑道：“老人家，他可是我們三師兄風葉劍，出了名的大好人。”
風葉劍不好意思地笑著，回頭瞪了那名弟子一眼，又轉過頭來，目光所及，看到有牆角有幾人已經吃完，便伸手向那邊座位道：“師弟們，那邊有空位子，咱們先過去擠一擠吧。”
又過了一會兒，風葉劍等人終於完全坐下了，吃上了熱乎乎的包子油茶。
舒婆婆又提著一個紫銅壺過來了，滿臉笑意，道：“客官給的錢多，剩下的包子還沒有蒸好，就先多喝些油茶吧。”
風葉劍笑道：“老人家，說句實話，你們賣的包子油茶真好吃，雖然等了很久，可是我師父常說，有所得必有所失，為了吃這麽好吃的東西，也值了，嗬嗬。”
舒婆婆一邊倒著油茶，一邊笑道：“你師父很有見識啊，不知他是哪位高人？我們倆走南闖北的賣包子，一年換一座城，也見過不少人，沒準兒，我們還見過也說不定呢。”
風葉劍臉上露出了幾分自豪的神色，笑道：“不瞞您老，即便您在這兒賣了一輩子的包子了，也一定聽說過我師父的大名。”
那邊正忙得不可開交的舒老頭插口道：“嘿嘿，老漢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見過各種各樣的人，沒準兒還是你師父的老朋友呢，嘿嘿，嘿嘿嘿。”
那些人又紛紛笑了起來。
風葉劍笑道：“可不曾聽家師提起過有您這樣一位朋友啊。”
舒老頭似乎很不服氣，放下手中的活，用圍裙擦了擦手，笑嘻嘻地走了過來，隻見他兩鬢花白，皺紋很深，麩皮般的雙手上生滿了老繭，可是眼中卻滿是慈笑，顯然活得很開心，道：“你倒是說說，你師父是誰？”
舒婆婆搖了搖頭，瞪了一眼舒老頭，長歎道：“哎……老毛病又犯了。”說著把手中的油茶壺交給舒老頭，道：“給，我去燒火蒸包子。”
風葉劍看這兩位老人活得開心，自己倒也跟著樂起來了，道：“老人家……”
舒老頭一揮手臂，道：“你可別岔開話題啊，快說說，你師父是誰，要是他真是我老朋友，卻沒有提過我，我可要去找他算賬，嘿嘿，嘿嘿嘿。”
風葉劍一怔，微微笑道：“我們共有三位師父，他們便是卷雲山白氏三翁。”
舒老頭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似乎怔住了。
“怎麽樣，老人家，他們三位老人家是你的老朋友嗎？”其中幾名弟子爭著笑起來了。
舒老頭大感尷尬，一張老臉上肌肉**，忽地一下挺直身子，道：“他們自然我的朋友……”
還未說完，那幫弟子一臉懷疑與不信的神情，讓他底氣漸漸不足，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
他眼珠子一轉，放聲笑道：“嘿嘿，一看你們的樣子，就是不相信我老人家的話。嘿嘿，卷雲山上的白氏三翁早在五百多年前成名天下，他們英雄了得，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身懷絕技……”
“老頭子，你可別丟人現眼了，在街坊鄰居麵前吹吹牛，過過嘴癮就成了，怎麽還跑到大街上來瞎說了……”舒婆婆端著幾屜包子過來了，說著又瞪了舒老頭一眼。
舒老頭大感尷尬，老臉又是一紅，向舒婆婆擠眉弄眼，道：“老婆子，你、你……想當年，我怎麽著也是……”
“好好好，想當年，你吹一口氣，能把牛皮給吹破了，成不？”舒婆婆又截住了他。
舒老頭丟了麵子，正沒好氣，便乘著舒婆婆上包子的時候，一個人退到了蒸爐旁去燒火。
舒婆婆招呼著風葉劍等人的時候，問道：“老婆子我聽說卷雲山在東方海邊，距離五脈之一的回風山挺近，怎麽你們不遠千裏，來這鬆州城？”
風葉劍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道：“你們二老不是在鬆州城嗎……哇，真好吃……好吃……難道沒有聽說過今天便是雷弩城主的四百大壽？好吃、好吃……我們正是跑來給他老人家祝壽的。”
舒老頭又在遠處搶著說了一聲：“知道，這個自然知道的。有人還在我這兒訂了一個壽包呢。”
舒婆婆接道：“城主四百大壽，盛況空前啊，我們這些小百姓也跟著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