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往前,忽然間銀嘴鳶長吟一聲,打個盤旋,擊空而去,和前方金嘴鳶去會合,在高空盤旋比翼。
比翼雙鳶長吟之聲極是悅耳,如深山銀鈴、似黃鶯出穀、若鳳凰比翼、同百靈高歌、比晨曉畫眉,再加上它們本身光澤鮮亮的彩色羽毛,活潑身姿,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無境看了一眼比翼雙鳶,猛然想起它們倆去攻擊石龜的事情,笑了出來,心想:“那尊石龜中的古怪,還得我去查出來。”
再往前行,便是鬆州城的人了。
無境曾單挑鬆州城,將鬆州城一脈的年輕弟子大肆戲謔了一番,讓他們麵目無光。此外,他還劫走了雪翼,讓鬆州城城主雷弩在眾賓客麵前都麵目無光,鬆州城中眾說紛紜,幾乎人人都把無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紫譽。
此時,鬆州城的人,且不說那眼中噴火的紫譽和表麵平靜,實際上卻暗湧急流的雷弩,其他弟子一見他,也都個個變色,原本吵吵鬧鬧的鬆州城人馬,在此時全都安靜下來了,仿佛見到了什麽珍奇異寶一般,一個個盯著他,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把他痛揍一頓。
隻有,隻有那人群前端,一張滿是歡笑的秀美的臉龐,才對他沒有任何敵意。
此時,雪翼已經整理了一番,換上了一身水綠色衣衫,更顯清麗雅致之氣。
無境下意識的看了看盤旋在高空比翼的雙鳶,心道:“看在這臭丫頭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不然你們個個都想吃了我,我先去把鬆州城一把火燒了再說。”便不去理會紫衣後麵的怒氣,為首雷弩飽含怒火的眼神。
再往前走了一會兒,便是忘憂穀的人了。
忘憂穀的人,有好多都不認識無境,不過無境的事跡卻通過無念等人的口,說了不少,侍炎和冰翎更是親身和無境打過交道。
此刻無境從他們麵前經過,個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竟把無境當成了一個熱點。
隻有,侍炎在人群中向他們一行人招手。
無境自然知道侍炎打招呼的不是他,往身旁一看,卻是無念盯著忘憂穀一群人,用滿臉微笑來回應著侍炎。
無天低聲道:“小師弟,不僅你會搶親,有人也會啊,哈哈哈哈。”
無境會意一笑,忽地想起一事,笑嘻嘻地跟無念道:“老二,一定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訴那個臭丫頭的,讓她一天到晚纏著我,我都快要煩死了,你看我怎麽整你。”
無念嚇了一大跳,忙擋在前麵,張開雙臂,橫在路前,懇求道:“千萬不要啊,你的手段我再也不敢領教了。什麽條件,隨便提。”他竟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那曾經為搶狗肉,而斤斤計較的臉上掛上了幾分豪氣。
此時,金嘴鳶又在空著做了個盤旋,振翅而飛,回到了雪羽梨絨的扶手上麵,跟無境嘎嘎叫了幾聲,似乎在說什麽。
無境輕輕摸了摸金嘴鳶一身明豔的羽毛,笑罵道:“你們倆貪吃鬼。好的,我知道了。”當下便跟無念道:“你就請我的比翼雙鳶吃一頓飯就行。不過,一定要讓它們吃滿意為止。”
無念又哪知道比翼雙鳶有多麽貪吃,哈哈一笑,豪氣一生,一揮手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原來是這事啊,太容易了,咱們下山後,管教它吃飽喝足。”
金嘴鳶嘎嘎叫了兩聲,撲騰撲騰飛起來了,繞著無境盤旋了一圈,振翅高飛,往鬆州城一脈的人群中飛去。
它,自然是向銀嘴鳶通知好消息去了。
再往前走,便是完璧鏢局的人了。
完璧鏢局人多勢眾,勢力僅次於總脈。
無境曾因樹星聖果的事情,和班劍雲有嫌隙,也因此,就連完璧鏢局的掌門人班桶和回風山的掌門人雲天化一見到麵便諷刺兩句,嫌隙較大。
無境一路過來,不管是誰,都沒有行過禮,這在回風山自然如家常便飯,但在其他人看來,他卻是無禮以及。
一個站在班桶身旁的青衫弟子氣惱地罵了一句:“瘸子也太無禮了,瞧他的德性,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無境聽在耳中,欲要發作,卻聽到嘎嘎兩聲怒叫,卻是比翼雙鳶衝天而上,振翅而飛,已經發怒了,宣示著自己的主人絕不可辱的氣節。
看到比翼雙翼要替他出氣,他的怒火倒是壓了下來,當下冷笑一聲,高聲叫道:“比翼雙鳶,回來,難道你們看到茅坑裏麵的石頭不順眼,就要去踩兩腳嗎?那豈不是要把你們弄髒了。”
比翼雙鳶似乎聽懂了無境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滴溜溜的明目轉動著,最終在空中折返,落到了雪羽梨絨的左右扶手之上。
那人氣急敗壞,在為首的完璧鏢局的掌門人班桶身旁道:“師父,待會兒就讓弟子去會會他。”
班桶一臉肅然,但沒有反對,顯然是答應了。
最末的,便是回風山一脈的地盤了。回風山一脈人微言輕,況且雲天化向來不理會這些事情,隨便他們怎麽安排,都沒有意見。拍在最末,他也是自得其樂,拿著一個酒壺,兀自喝的醉醺醺的。
但是,在雲天化身後,笑天妃、林天昊、保天丹等人,都帶著弟子前來觀戰,聲勢倒也不弱。
無境的眼光從笑天妃和林天昊掃過,二人皆是一臉怒容,一個自然是為了幽荷憤憤不平,另外一個那自不必再說。他最終還是將目光移開了。
此時,無風看到無境,已經大步跑過來了。饒是無風向來正派,識大體,此時卻也是哈哈大笑,一臉輕狂,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一拍無境的肩膀道:“好小子,聽說你被天網伏魔陣所殺,枉我們千裏迢迢去看你,你卻避而不見。怎麽,聽說你搶親,搶了個老婆,哈哈,她在哪兒?”
無境大是尷尬,下意識地白了無念一眼。
無念忙搖手擺頭地道:“不光是我說的,不光是我說的。”
無境氣道:“老三,老二自己搶了人家忘憂穀的那火夜……那侍炎師姐,他有沒有跟你說?”
“這個咱六人都知道,師父也默許了,哈哈。”
無境斜著身子往高台上望去,發現他的師父,雲天化正枕著他從不離身的那個酒葫蘆呼呼大睡,此刻正是鼾聲如雷。
無境奇道:“咦?老六呢?”
“我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卻是無止一個箭步從高台後麵跑了出來。
無止輕輕拍了一下無境的肩膀,笑罵道:“臭小子,可害苦我了。我一看到你來了,趕快把我那套東西給藏起來了。”又看了看四周無人,便又低聲道:“要是讓別人發現有兩個無境,那就慘了。我們辛辛苦苦贏得四場全都付諸東流了。”
“啊?你們四個大活人才贏了四場啊?輸了幾場了?”無境道。
“兩場。”無風尷尬地道。
既然無風這麽回答,神色又如此不安,想來這兩場便是他輸的。
無境哈哈一笑,便道:“這好辦,不是還有三個名額嗎?咱們三人一人一個,不就成了?”
“咱們三人?”無風奇道。
“那是。現在誰最勝的次數最多,我待會兒直接找他去挑戰,先把他打暈,要他無法過初賽,咱們再慢慢玩。”無境滿臉自信地道。
無念一直擔心著無境能否進入決賽,也私下統計了一下,便道:“鬆州城的廉拜,剛才說話的完璧鏢局的秦方,他們和老三一樣,都贏了六場了,隻要再贏一場,便占走了一個名額。此外,總脈中還有兩個人,都贏了五場了,優勢也比你要大。其他贏了四場的,絕不是你的對手,倒沒有必要擔心。”
無境打了個哈哈,笑道:“如果光是我過初賽,那怎麽能夠顯示出我的本事呢?那個臭丫頭幫了我大忙,我得幫她做點事情才成,就讓她這個一場沒贏的人進入決賽好了。”
無風微微一怔,隨即緩緩地道:“這、這恐怕有點困難吧。”
無境一笑待過,一邊撥弄著手指,一邊指指點點地道:“老三,你還有輸一場的機會,待會就拜托你去找鬆州城的雪翼比,給她輸一場,越快越好。而我去找那個完璧鏢局的秦方比,把他一擊震暈,去掉這個競爭對手。”
“此後,我便再去找其他贏了五場或六場的人比,把他們全都打暈,這樣咱們就走在最前端了,想怎麽玩便怎麽玩。哦,對了,你輸給了雪翼之後,最好是找個贏麵比較大的人,我也幫你搞定,你便直接過初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