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測驗
晚霞似火，在天邊燃燒，變幻出各種壯觀之極的圖案，震撼人心。
空山悠悠，花香馥鬱，時而一陣清風吹過，讓整個回風山都彌漫在一種醉人的氛圍之中。
後山閣樓，安靜地望著那天邊萬千氣象，如此也不知守候了多少年了，可它還是這麽堅持著。
那兒，仿佛有它的夢想。
忽然間，一聲慘烈的叫聲從閣樓中傳了出來，讓這原本祥和恬靜的回風山，平添了一份猙獰，讓人心頭一緊。
“臭老頭，你幹什麽？”
無境怨怒的聲音，在慘叫之後，緊跟著傳了出來。
那座閣樓，正是無境的新家。
可是閣樓之中，床褥之上，卻被一個一身紫衣，渾身還有些發臭的老人搶占了去。
那人，自然是洪天魔了。
“別叫，我又沒有殺豬，你吵什麽吵？”洪天魔的手掌壓在無境的額頭之上，漆黑明亮的雙眸凝視著無境的雙眼，似乎在查找著什麽。
“臭老頭，你才是豬呢。看你髒兮兮的樣子，惡心死了，快走開。”無境使出渾身解數去推洪天魔的手掌，可是洪天魔的大手仿佛在他的額頭上麵生根了一般，無論他怎麽使力，都無法將洪天魔的手推開。
氣憤之餘，他將手收了回來，在上麵“呸、呸”兩聲，不住地搓著，皺眉吐舌，做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埋怨道：“臭老頭，你多久沒洗澡了，髒死了，看我的手一碰你，都成黑的了，還臭哄哄的。”
洪天魔恍若無聞，隻是凝視著無境的雙眼，不過神色卻漸漸鄭重起來了，仿佛發現了什麽連他也不得不重視的秘密。
“喂，你怎麽了？”無境試探性地問道。
“我不叫喂，我叫老神仙！”洪天魔忽然回過神來，一躍而起，站在無境的對麵道。
“快下去，你把我的床都踩髒了。”
看到洪天魔站在他的床上，那雙靴子，被油汙所蓋，明亮的有些發光，這下踩在他的床上，可真讓他心疼死了。
洪天魔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隨即向後一跳，落到地麵之上，負手而立，頗有一股巍峨氣勢，不過手中還是拿著那張地圖，大笑道：“哈哈，混小子，老神仙我對你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你幫我個忙吧，我會給你一點獎勵。”
可是，無境恍若無聞，兩隻眼直直地盯著被洪天魔留下的那兩個鍋底般漆黑的腳印，煞是心疼，恨不得過去將洪天魔痛揍一頓，至於他剛才說的話，那是壓根兒都沒放在心上。
“臭老頭，你看我的床單！”無境氣衝衝地指著那兩個腳印道。
“呃，這個……”洪天魔一時有些尷尬，臉上堆出了收斂過的笑容：“我剛才去走了狗屎運了，不過還好，擦一擦就行了。”
“啊？”無境目瞪口呆地盯著洪天魔，再去看那兩隻腳印時，幾乎有種要吐的衝動，戳指大吼道：“那怎麽行？你去給我洗！”
“混小子，竟敢讓老神仙我給你洗東西？”洪天魔的聲音也忽然高了起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這是誰踩的？”
“是我！”
“那你還不洗？”
洪天魔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又堆出了愧疚的笑意，聲音也低了下去：“這樣吧，你自己去洗，再幫我做件事情，我就給你教一招我的獨門絕學，如何？”
“獨門絕學？很厲害嗎？”無境的眼中立即放出了熾熱的光彩，可看到洪天魔那邋遢肮髒的樣子，又露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白了他一眼：“你有什麽獨門絕學？”
“先幫我做事，做完了才能教你。”洪天魔笑哈哈地道，神情頗有幾分得意。
“不行，你先教我！不然你跑了，我去找誰啊？”
無境的聰明，不僅表現在智力，連心機也絲毫不弱，這倒是讓洪天魔心頭一凜，不過隨即又恢複了剛才的神色，從懷中拿出一張牛皮紙，拋給了無境。
“這是什麽？”無境翻開一看，發現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這些字，他大都認識，不過要一眼將他們認出來，卻還是有些難度。
“別問那麽多，這可是老神仙我的獨門秘笈，你按照上麵的修煉，最多三年時間，便能身輕如燕，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能像半個正常人一樣了。”
無境眼中再度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熾熱，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那是他十二年來日思夜想之事，此刻夢想有可能變為現實，簡直讓他有些恍惚。
“真的嗎？”半晌，無境才吐出這三個字。
“混小子，你當老神仙我是什麽人？記住，以後要叫我老神仙。”洪天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將那張地圖遞到無境麵前，笑道：“這張地圖可是老神仙我遊曆天下，花了四十年所繪，你不是看一眼就能記住嗎，先記在心裏吧。”
那張地圖，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麽神奇的地方，上麵畫了無數山川城池，更有茫茫大海，大小島嶼，不計其數，若說這真是洪天魔遊曆天下時所繪，那麽他所去過的地方，未免太過恐怖了。
因為，在這張繪畫的如此細致的地圖紙上，幾乎沒有空白。
“難道你要我幫的忙就是把這幅地圖記下來？”無境有些不太相信，畢竟記住一張地圖，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好事也說不定。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份地圖可不是普通的書畫所能比的，等你記住了再說吧。”這幅地圖是出自洪天魔之手，此刻他又如何不自鳴得意，沾沾自喜呢？
無境也不理他，在地圖之上掃了一眼，將它深深地記在心裏，可在他回憶之時，卻驚奇地發現，每當他想起地圖之時，仿佛陷入了迷宮一般，順著那些奇異的線條而行，地圖上麵的山川河水竟開始變幻，層層疊疊，成了立體之狀，而整個地圖，竟在他的腦中變成一副三維的地圖，神奇之極。
而無境卻是被腦中出現的這一幕震懾的有些忘乎所以，這種地圖在腦海中演變之事，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
隨著地圖的變幻，他的視線卻仿佛被帶到了海底深處，到處白茫茫一片，連他眼神也有些茫然，仿佛丟了魂似的。
他無助地向四周看去，隻覺得這世界之上隻剩下他一人而已，對此，他也曾經曆過，倒沒有什麽可怕的，不過隨著他如蜉蝣一般地在深海之中飄蕩，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臉上出現了異樣的潮紅，仿佛真的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