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臭小子喋喋不休的胡說八道,雪翼哀傷憂鬱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過轉念之間,又想起無境總是說要氣死紫譽,對他和紫譽之間的過節更加好奇了,便忍不住問道:“臭小子,紫譽和你到底有什麽過節,你為什麽總說他不好,還說要氣死他?”

“你放心吧,有我幫你做主,肯定不會誤了你的終身。看在這幾十天以來的情分上,我肯定不會讓你嫁給紫譽那混蛋的。雷政峰本來也還行,不過他既然是你的義兄,那就舊事重提,嫁給我們老二吧。”

他此刻說話,竟是頤指氣使,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似乎已成定局,再無轉圜的餘地一般。

雪翼神色漸漸變冷,慍怒道:“臭小子,你再多管閑事,小心被它給撕爛了吃掉。”纖細蔥指指向了小白猿,卻沒有想到卻驚嚇到了它。

小白猿見無境如同天敵一般,別說隻是說說而已,就算真是撕爛了放到它嘴邊,它沒準兒也會掉頭逃掉。

“吱吱……”小白猿已經走得沒影兒了。

侍童看在眼中,已猜出雪翼對無境動情,哼了兩聲,又幹咳了幾下,將二人注意力引來之後,這才道:“此刻,咱們便可以說再見了,出去之後,一切隨緣吧。”說著轉身往樓上而去,可他忽地停在了樓梯之上,頓了片刻,目光回到雪翼身上,眼睛轉了轉,從那變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在思量著什麽。

果然,他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有一件東西,或許你用得著。”

二人看著侍童走上樓梯,紛紛充滿了好奇,一顆心上上下下,對那未知的東西充滿了好奇。

這片刻,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雖然都隻是望著樓梯口,等待著侍童那神秘的禮物,可終究不明白在對方身邊,心情總是會大受影響,變得難以自已,如此古怪。

終於,這片刻時光總算是過去了,噔噔之聲一直往樓梯口走過去,就在那走動的節奏被打亂的瞬間,侍童矮小的身子露了出來,在樓梯口處,拋下一物:“丫頭,接住。”

侍童實力驚人,就連力量的運用,也是不可思議,根本看不到他身上究竟是何種靈光,也不見那物事有什麽東西來牽引,可是那物事竟如柳絮撫平一般飄飄然而來,悄無聲息地落到了雪翼的手中。

那件物事,由一張枯黃的油紙抱著,一看便知是件古物,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無境早已等不及了,準備去搶過來先一睹為快,可雪翼卻將身子一側,避開了無境的搶奪,手一揮,已將那件東西收起來了。

雪翼手指摁在無境的額頭上,讓他不要亂動,一臉肅然地道:“你想看的話,先跟我老老實實的說件事情。要是本姑娘心情好的話,送給你也無妨。”

無境眼睛一亮,銳利的目光瞄到了雪翼懷中之物上麵,笑道:“我才不稀罕,隻是想看看什麽東西罷了,快說,你想知道什麽事情。”

一股衝動湧上雪翼的心頭,她臉色微微一紅,張開了口,可欲言即止,眼中那柔情又被大壩擋住了,還是未能傾瀉而出。

無境若有所覺,表情一變,眼睛轉了轉,慢吞吞地道:“你,想說什麽?”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說些什麽,不想扭頭便跑,一直往那樹林深處而去。

她奔跑的癡狂,奔跑的熱血激昂,奔跑的如癡如醉,奔跑的全沒了自我。

無境一心想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寶貝,忙跟了上去。

樹林深處,那不知名的小花在此刻開得及其妖豔,傲然群芳,傾倒眾生。樹影婆娑,如溫柔女子最迷人的舞姿,雀鳥歡歌,嘰嘰喳喳唱個不停,正在為這浪漫的場景伴奏。

一片溫馨。

“吱呀……”那熟悉的輪椅之聲漸漸傳了過來,越來越近。

那道白影停在了那依舊穿著霞帔的美麗女子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忽然覺得這個女子對他的確實有了情意!

瞬間,仿佛整個流連穀都靜了下來,靜得出奇,幾乎隻能夠聽到她那心中狂跳之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喃喃地道:“幽荷……”

雪翼心頭大震,再次聽到這充滿著無盡溫柔的兩個字“幽荷”。

“忘憂穀的那位師姐,她是叫幽荷嗎?”

她緊緊地咬著櫻唇,這麽猜測著,心中酸苦,又有誰知。

他忽然有些後悔,對雪翼有深深的歉意,鼓起了勇氣,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確對不起你,向你道歉,這本是我和紫譽的私怨,但是把你牽扯進來,實在是不應該。你放心,今後如果有什麽事情我能夠幫忙的,我絕不會推辭。”

雪翼一怔,和無境吵吵鬧鬧慣了,聽他忽然間道歉,還向自己承諾,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沉默了良久,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了,嘴角的笑意慢慢浮現,輕輕轉身,嫣然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那麽你要替我做三件事情。”

無境一愣,自己隨口承諾了一句,她還當真了,且要他做三件事情,那怎麽成?剛想開口反悔,卻聽到雪翼道:“你無境公子功法超絕,乃是魔化天麟的傳人,又懂得天極三疊圖,還有生靈核,怎麽會被我區區三件事情難倒呢?你隻要幫我辦好這三件事情,就算是補償我了。”

無境懊悔不已,本覺得對不起她,才隨口服了軟,向她隨口承諾了一下,可誰知雪翼竟提出如此刁鑽的條件。

他猶豫著,忽然間傲氣橫生,大聲道:“好,三件事情就三件事情,我倒要你能如何難得到我。”心中卻想:“我一出去,便溜之大吉,諒你也找不到,還談什麽三件事情,想得美。”

雪翼嫣然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麽,徑自往竹樓的方向走去。

無境本是跟著出來看侍童到底是給了她什麽寶物,豈能讓她先行離開,急忙大喊:“哎,臭丫頭,等一下,你的寶物我還沒有看呢。”

雪翼停在遠處,從懷*那包東西拿了出來,翻開那外麵包裹著的油紙,卻在瞬間怔住了。

《處女血咒》!

這四個血紅色的字便寫在上麵。

字體中,隱隱含有無窮無盡的憂怨哀愁之意,像是飽經了人世最痛苦的生離死別一般,竟是那樣的苦。

那封皮之上,畫著一個幽怨的女子,那雙明眸,想必是嚐盡了世間萬般愁苦,其深心處一道道的傷痕,又有誰知?

那首頁之上的意境,宛然便是一個受到受盡相思之苦,卻依舊無怨無悔的女子心境;那就像是看著心愛之人,漸漸遠去,自己卻無計可施;那就像是人世情癡,天道無常,風月無情,依舊癡情不悔,毅然決然,決不退縮。

她覺得有些眼熟,忽然間想起了那八翅墨龍洞壁之中的圖畫,隱隱覺得二者上麵畫著同一個女子。

不知不覺中,她看得竟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