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分屍極刑,血和痛
我的眼前一花,視線之中像是起了霧,緊接著便明白了,在半空中彌漫起來的,乃是黑色的沙塵,異常細密的沙塵。
在沙塵之中,那萬千屍骸組成的高大身軀,輪廓的變得變模糊起來。但唯有憤怒的咆哮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在耳邊響徹。
“沙沙,沙沙!”忽然之間,身下那隻黑沙凝成的座椅,開始蠕動起來,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手掌,反複擠壓身體。
下一個瞬間,從我們眾人的四麵八方的地麵上,湧出了幾十團暗影。這些暗影由黑沙構成,最終凝聚成了人形的模樣。
我心中一緊,這些黑沙竟然像是從座椅之中伸展蔓延出來的一般,速度飛快!
“哢哢,哢!”當黑色人影之物徹底凝聚成形的時候,便是巨大的黑沙武士,每一名的手掌之中,都緊握著黑色的長刀。
這些長刀雖然也是由沙凝固而成的,但卻閃動著妖異的鋒芒,就像是時刻能夠將一切阻攔之物徹底斬殺一般。
耳邊沙塵呼嘯,五名黑沙武士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踏步而來,將我死死的圍在當中。下一個瞬間,五柄長刀同時架在了我的頭頂之上。
“哼,螻蟻一般的存在,竟然膽敢質疑孤王的存在,此刻便用聖朝的分屍極刑,讓你們警醒,知道聖王殿究竟是何人的國度!”
“分屍?極刑?”當炸雷一般的聲音在此耳邊響起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生出了由衷的恐懼。尤其是我們幾個人,都曾藏寶密室之中死裏逃生過。要不是舍棄了所有的珍寶,淨身出戶,隻怕早就遭到了這些黑沙武士的擊殺。
而此刻看來,黑沙武士不但再次出現,而且隨時能夠取我的性命,生死懸於一線。
人一旦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便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和求生欲望,這一點,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應驗的。
當武士圍攏,長刀架起的時候,所有人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都是逃生。
不知道是身下的黑沙座椅便的變得脆弱了一些,還是人的力量大到能夠掙脫著詭異的捆綁。我奮力一怔,竟然攔腰的沙線之上,有了些許鬆動,緊接著我立刻將全部的身軀掙紮離開。
“轟隆!”當我徹底脫身的一刹那,身下的黑沙座椅頃刻崩塌,灰飛煙滅。我的身軀也得到了短暫釋放。
於是,我沒有絲毫耽誤猶豫,連貫帶爬的想要從五名黑沙武士的身邊溜掉,但為時已晚!剛剛掙脫了座椅,黑沙武士的身上便生出來額外額一條粗重手臂就像是閘門或者是囚牢一般,將我困在其中,下一刻,這幾雙巨大的黑沙手掌,就這樣的落在了我的後背之上。被擠壓的部位足有千鈞之重,不但再也動彈不了分毫,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我趴在地上,下意識從幾條黑沙手臂的縫隙之中查查看,其他人的境遇和我相差無幾,就算是暫時掙脫了座椅,也沒有辦法掙脫武士的圍攻。
驚慌痛苦,絕望會悔恨!當我用視線掃過每一個人臉上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交錯變換的神情。而表現的最為誇張的,就是威廉姆斯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瘋了似的撲向曼珠沙華,並呼喊著話語。
“告訴我,秘密究竟是什麽?快點告訴我,我願意用任何事情作交換……”
而曼珠沙華卻冷冷額回應道:“此刻我們都要死了,你要知道眼前怪物的秘密有什麽用……呼啦……”話因未落,她修長的身軀已經完全被武士所籠罩,發不出聲音。
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窒息和死亡的陰影就籠罩在一線之間。然而,當我都開始絕望的時候,忽然身上的壓力再次減輕了。
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當真是來運轉,黑沙武士和此前寶庫中一般,會自行退去隱沒。沒有想到的是,雖然身上的壓力沒有了,但卻依然不能行動,就像是這具身軀已經不屬於我自己,隻是行屍走肉一般的趴在地麵之上,任人宰割。
“哼!眾位愛卿!好好享受一番分屍極刑吧!”千古一帝身下的王座開始緩緩扭動,巨大的身軀轉眼就要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了。
那聲聲王座移動的聲響,就是為我們敲響了喪鍾,又或者是一種我們所不能夠熟悉的倒計時方式,來見證生命的毀滅和人性的消亡。
“哢哢,哢!”頭頂之上黑沙戰刀獵獵作響,像是已已經等待了千年的嗜血利器根本不用多看一眼,也知道這些戰刀都懸掛在了不遠處。
到了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句話“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就好像現在的我們,死到了臨頭,卻還忐忑不已戰刀利刃什麽時間斬落,來將一切結束,歸於遠點。
從某種意義上講,戰刀遲遲不落下,便是王座龍椅上那名主宰一切的君王,對於我們眾人信口開河的報複!他這是要折磨我們,從心靈到身體,最後在殘忍的奪走我們的生命。
我還想到,這些年和兄弟一同曆險,足跡遍布南北秘境;也跟隨著有“當代第一盜墓人”稱號的穆南迪,倒去了不少的大墓。這麽多次死裏逃生,讓小命苟延殘喘下來,已經是太過不可思議了。現在死在這裏,說的好聽些叫做死得其所,說的難聽些,便叫做天道循環,因果報應。,我認了,這就是我的命。
於是,我開始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就像從前,每一次覺得再也沒有活著可能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一樣。自己沒有力量的時候,唯一的權力,就是等到結局發生。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頭頂上的黑沙戰刀始終釋放著殺人之氣,但依然沒斬落。
這或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時光了,我總不能在刀下虛度,光想些傷感的事情吧?
是的,在我的生命之中,遇到了很多朋友,也遇到了很多貴人。
很多時候,尤其在我去那些隱秘的危險的所在,陪伴在我身的人,我對他們有所虧欠。兄弟們,我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拍著心窩說哥們幾個未來一定會出人頭地。而舅舅和穆南迪,我更加內疚和絕望。沒有找到他們的影蹤,反而身陷囹圄,可悲又可笑。
還有將一切托付給我的艾瑪,此時此刻,應當正在靜靜等待著天漠之中傳來好消息,告訴她不但我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了她摯愛的黑曜石。
當然,這些所有的一切,都隻能構成刹那間的遐想而已,因為我的生命正在倒數,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哢哢,哢哢!”不知不覺中,黑色的戰刀落得位置更低了。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氣,連忙轉身抬頭。數視線裏麵,是閃動著森森寒氣的黑色利刃,已經對準了我的脖頸上方。
利刃和喉嚨的距離,隻有一尺!
一尺!自由落地運動零點幾秒的時間。這一次,感受到的,是徹底的絕望。
“哼,行刑!”王座龍椅的背後,傳來了陰測測怒吼:“將這些不識抬舉的家夥,統統千刀萬剮!”
“刷,噗噗噗!”我的眼前寒光一閃,視線中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像是眼前的世界都開始旋轉。或者說,我的腦袋似乎已經從身軀之上滾落到了一旁。
我想呼喊,想哭泣,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響。因為我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和行動能力。
我隱約看到,在不遠的地方,戰刀正在分割一具失去了頭顱的身軀,先是將每一條手腳都斬斷,接下來,又像是千刀萬剮一般的,將身軀的其他部分,切開剁碎。
猛然之間,我僅存模糊的意識告訴我,被瘋狂破壞的身軀,正是我自己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思維開始變得混亂、茫然,最終定格在了未知的時間和空間。
“看來,我已經死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一個聲音響起。
誰在說話?這句話說給誰聽?我又是誰?
思維漸漸回潮,堆滿了不確定的記憶碎片。此刻的我,能不能思考?答案是肯定的。然而,既然我已經死了,又是使用什麽器官進行思考的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那股殘存複蘇的意識,開始不顧一切的搜索信息,調動能夠調動的一切感官,或者說器官。
卻發現,我的意識已經控製不了任何事物,隻能夠用意識的形態存在。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或者成立的話,那麽我到底死了沒有呢?
光,是光!
微弱的光線刺痛了我的意識,讓我感受到了思維之外唯一的東西。於是,我順著光線的導向,一路搜尋,就像是僅過了一場艱難的旅途。
最終,我重新擁有了眼睛——或者說是視線更加確切。
我看到了,屍體,正七零八落躺在黑沙彌散中!
但奇怪的是,屍體的殘骸,手腳、軀幹……都能夠認出那曾經屬於我。卻沒有見到有一絲一毫的血漿噴湧而出。
換句話說,隨著我的軀體被斬成了數塊,本應該濺落到四麵八方的血液,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一般,一滴都沒有出現!
等等,我一定遺忘了什麽!
我的思想之中,像是正在發生異常劇烈的爆炸,每當信息激烈碰撞,就會帶動著此刻唯一的感官視覺,都開始顫抖。
我受不了這種折磨,但越是想要急切的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便越是痛苦。
痛苦?不錯,痛苦!一定是痛苦!
不管我死了沒有,不管現在帶給我意識的究竟是什麽,但身軀被利刃切割,斬落頭顱,怎麽也要感覺到疼痛才對。
而對於痛苦應本印象及其深刻的我,卻記不黑色戰刀落下時候,那份痛苦的感受。
很快,我便能夠確定一件事情:當戰刀斬落的時候,我當真是沒有感覺的,之後就這樣變成了一堆屍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