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陸悠韻假勸玉蟬不要參與,其實是提醒她向皇上為我出言開脫?”柳玉蝶陰著臉看著雲衣:“玉蟬這人單純而無心機,豈不是真要出言?”
“皇後娘娘請放心,奴婢聽到主子這麽說,立刻出言阻止,因奴婢正好是此處回去的,便推說是自己想要提醒主子這麽做,而皇後娘娘您製止,並借此機對主子通曉厲害,相信主子已經打消此念頭,不會給主子再添麻煩。”雲衣急忙說到。
“好,做的很好。她身邊有你,我能放心許多,不過我可提醒你,看的緊點,你瞧上次她自以為聰明的去整別人,如果不是我幫忙,隻怕她連侍寢的機會都無,而且也不知道見好就收的,白白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今次好不容易皇上專寵於她,我可不希望再出紕漏。太後雖然答應了我會幫著我,但是開枝散葉的事,隻怕太後還是會有所保留,瞧她上次寵愛彤兒的樣子,看來我必須要加緊行事才行!”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把那藥方用上吧,我可不想等的太久!”皇後吩咐著。
“是,奴婢明白!”雲衣點頭稱是,剛說完就見秀兒進了殿:“皇後娘娘,皇上來了!”
皇後與雲衣對視一眼,雲衣就機靈的悄然退往側間從側門而出,柳玉蝶心中一歎:“要是秀兒能有雲衣這麽通透就好了。”心中念著她還是迎到了門口,一見龍天舒的身影,便以福身:“臣妾恭迎聖上!”
“起來吧!”龍天舒邁步進殿,扶了柳玉蝶直身。
“皇上怎麽會過來?這個時候您不是該在承歡殿的嗎?”柳玉蝶一邊問著一邊對秀兒擺手,秀兒這才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朕想你便過來看看,也不知道這幾日朕的玉蝶可否凍到?”龍天舒說著拉上了玉蝶的手。
“多謝皇上掛心,臣妾可是皇後啊,怎麽會凍到自己?內務處的那幫子人誰敢怠慢了我啊?”柳玉蝶說著一笑:“倒是皇上日夜辛苦,還是要多注意身子。”
“朕知道。”龍天舒應著,拍了拍皇後的手:“難為你了!”
“皇上何處此言?”柳玉蝶一臉的詫異。
“宮中流言朕都能聽到,想必你也是聽到的,可是你卻為了後宮平和,如此隱忍,朕真是……”
“皇上,您不必如此。自來後宮內的和睦都是假象,就算臣妾不去爭,也總有人去爭。要怪隻能怪臣妾福薄,沒了玄兒,致使這後宮為了太子之位掀起風浪。說來臣妾慚愧,若臣妾過繼了德妃之子,也許就沒這些風浪了。可是,臣妾不會做人,這個時候卻自私起來,隻希望若然我無子,也要蔭澤我柳家,才叫妹妹進宮。幸得皇上體恤,疼我愛我,對舍妹寵愛有佳,隻此,玉蝶就已經感動非常,區區流言又有什麽呢?”柳玉蝶說著一臉幸福般地瞧著龍天舒,隻瞧的龍天舒心中更是感動:“朕有你真好!”
“皇上,其實流言四起有臣妾的責任,是臣妾做的不夠好,倘若當時不是自私的想把最好的留給皇上當作驚喜,也許就不會因為後備的花比之前的好而惹來非議了,說來臣妾為後,並未以大局著想,實在該罰……”
“好了,誰人不自私?你不過是要朕驚喜罷了,朕素來知道你,隻要不涉及於朕,你清明非常,不會有絲毫紕漏,每每涉及到朕,便會偶然出錯,但,這等錯,其實朕是高興的,因為朕的皇後是把心全然放在了朕的身上。”龍天舒說著有些溺愛的將柳玉蝶摟進了懷裏:“朕還擔心,你會痛苦於那些流言,便特來安慰,而朕見你如此堅強,心中倒是更憐你幾分!”
“皇上!”柳玉蝶嬌羞般的將頭枕在龍天舒的肩頭:“臣妾有一事相求。”
“講!”
“這次的事說來多少透著一點蹊蹺,錢貴嬪會向賢妃送花,臣妾不信,臣妾也相信皇上不信!但那日皇上卻寧可信而降責於錢貴嬪,臣妾相信皇上是為了維護我才這麽做的。如今且不管流言如何,但賢妃會有花這實在蹊蹺,銀鈴當日言語,是否為我所迫,相信皇上心中明白,所以臣妾想……”
“你想朕重新徹查此事,查出到底是誰與賢妃相近?”龍天舒偏低了頭瞧著他懷裏的玉蝶。
“不,臣妾希望的是皇上忘掉此事!”柳玉蝶說著直了身子:“皇上,賢妃多年報恙,心思難免偏激,您也知道,多少年了,她總是與我……哎,這次銀鈴出言究竟是她指使的,還是不是,我們都是門外人看不清,猜不明。按說這等事應該是仔細查明的,可是到底賢妃也是和臣妾同日過門,入了東宮的,她與臣妾都是和董姐姐做過好姐妹的,如今董姐姐已經不在了,臣妾不想這個姐妹再有差池,就算她不安於玉茗要有所動作,臣妾也希望皇上不於計較,就忘了這些不快吧!”
龍天舒瞧著柳玉蝶一臉的真誠,捏緊了柳玉蝶的手:“你真是好心腸,一直以來她都處處針對你,這些年了,也依舊如此,朕怎能縱容於她?若她安心養病也就罷了,可是她……”
“皇上!賢妃她生來美麗,雖比不上董姐姐,但是她們二人,無論何種技藝都比臣妾強上許多!當時臣妾雖是太子妃,但想比之下,隻得自慚形穢,總覺得該由董姐姐為太子妃才是。董姐姐這人雖麵冷,但卻心善,一雙妙手一顆玲瓏心,都叫臣妾羨慕。還好,臣妾幸得與她們二人相交於心,又相處和睦,開心做為姐妹,更是得到董姐姐的多番指點,才能在今日不虛此位。隻可惜董姐姐太過美麗,天妒紅顏令她早去,但還好臣妾能代替她守護皇上,皇上,您可知道臣妾為何處處將您放在第一位?那是因為董姐姐就是如此的將您放在第一位啊!臣妾別的做不到,唯有替姐姐守護皇上可以做到。至於賢妃,您知道的,她就是那種脾性,想來我的確不如她,如何在皇上身邊得皇上寵愛?加之這些年她見皇上疼我,心中大約失衡,故而針對的吧!皇上,請您不要與賢妃計較,畢竟現在臣妾有您啊,而她卻隻能在玉茗院……”
“能在玉茗院就已經是她的福氣了!當年若不是她的‘無心’,錦瑟豈會離朕而去?錦瑟去後,是你陪著朕度過那些痛苦的日子,可她呢?她卻隻知道一天天的針對你,總在朕麵前搬弄是非,要不是朕偶然聽到婢子們的談話,隻怕會冷落了你。是你不計較這些,要朕善待於她,可她卻自恃美貌,處處囂張跋扈,將你一個堂堂皇後視若無睹,這等不知禮數的人,我理她做何?本來朕想廢她為庶人,逐出宮去,是你要朕念在她與錦瑟姐妹一場,賜她玉茗院養身,可她呢,卻不過安生了幾年,就又跑出來惹是生非。你看前些日子她那扇子上題上幾句詩在譏諷什麽?她不屑錦瑟之長,卻以錦瑟來說事,叫朕不齒!就算朕知道那花不是她毀的,也要以此告誡她叫她安分些,若是她再行事端,哼,朕定不容她!”
柳玉蝶的眼睛一翻,一臉詫異地問到:“皇上這麽說,難道知道是誰毀了花?”
“恩。”龍天舒點點頭:“當時其實不知,但銀鈴是個機靈的丫頭,她的鬼心眼朕還是知道的。”龍天舒說著看了皇後一眼:“她故意瞧你好讓朕疑心是你授意的,但是做多錯多,越是如此朕越知是陷害,反正錢貴嬪也太過跋扈,借此懲戒一下也無妨,至於那些流言,隻要朕不例會,它就是傳遍全宮也是無用!而毀花的真凶,也在第二日便來向朕承認了。”
“是誰?”
“是盤兒,他知他娘向來頸子痛,每夜難以安睡,便有打算給他娘尋覓良方,那日路過花圃見著十樣錦美麗便往近前觀看,後聽得花奴與他人說那用那菊花做枕,可得安睡於好夢,便隻顧高興,將身邊的菊花都采了些,不止那盆十樣錦,跟前的凡是他夠的到的,都是采了的。他捧了一兜的花朵菊瓣想叫宮婢做給他。當宮婢告訴他菊花枕要用曬幹的貢菊來做時,他便將那些花朵都丟在了水池中。朕已經問過內侍了,的確那日角側的小池子裏全是菊花呢!”龍天舒說著無奈的搖搖頭:“誤打誤撞中,能讓朕借機為你出口氣也是好的,朕已經囑咐他,說此事已做處理,不可再說,當是我與他的秘密了。”
“皇上將您與盤殿下的秘密都告訴臣妾,可真是太信任臣妾了。不過盤殿下如此孝順,真是難得,皇上可要好好賞他,啊,不如,改日臣妾叫內務處做好幾個菊花枕,皇上親自交給他可好?一來成全皇上與他的小秘密,叫他以盡孝道,二來,也能讓德妃睡個好覺,您看如何?”
“好,就這麽辦,朕就知道皇後最是賢惠,最是疼人。”龍天舒說著親了一下柳玉蝶的麵頰。柳玉蝶當即一笑,拉扯了皇上:“玉蝶不僅要做一個好皇後,也要做一個好姐姐,這個時候了,皇上您是不是該去承歡殿了啊?”
“你啊,別人的宮妃都是希望朕能留在她們的身邊,唯有你三番四次的攆朕去別處,以前是錢貴嬪處,現在是你妹妹跟前,什麽時候你能想到你自己?”龍天舒無奈的笑著言語。
“皇上,若你我是尋常人家的夫妻,臣妾自然要用一根腰帶栓您在身邊,可是您是九五之尊,是帝王啊,臣妾為後,就不可以不顧大局。臣妾的私心就是要皇上開心快樂,但臣妾也要為皇室計,所以當年讓您去錢貴嬪處,不過是做一個皇後該做的而已,而今請您去恩寵妹妹,正是臣妾的私心啊,臣妾隻希望皇上能看在臣妾與您之間的情分上,福蔭我柳家!”柳玉蝶說著便欲下跪。
“好了,朕不過說說而已。”龍天舒說著拉起了柳玉蝶:“朕會好好寵愛你妹妹的,如同寵愛你一般,你放心,等到她一有了身孕,朕立刻晉封她為貴妃,定不會冷落你們柳家的。”
“謝皇上恩典!臣妾恭送皇上!”柳玉蝶立刻福身。
“得,又攆朕了。”龍天舒苦笑著輕捏了柳玉蝶臉頰一把便出了殿。
“皇後娘娘,您幹嘛要為賢妃求情啊?”秀兒在門外已經聽的清楚,如今皇上走了,她便進殿來問個清楚。
“賢妃可是個好棋,還不到丟的時候,這個時候我若是關照她,皇上就會更討厭她!”柳玉蝶看了一眼秀兒道:“行了,別那麽多廢話了,這兩日賢妃那邊恐怕也凍的差不多了,叫人把炭火送去吧,哦,對了,再叫一位太醫去看看,弄不好這次她已經凍病了,瞧一瞧地,也好讓皇上知道,我多麽的宅心仁厚。”柳玉蝶說著上揚了嘴角,待秀兒應著出去後,她輕撫額頭:玉蟬啊,機會我可都給你了,連雲衣這麽好的丫頭也放到你那兒了,你可趕緊要給我好消息啊!
柳玉蝶期盼著好消息,柳玉蟬也在等待著好消息,但是這好消息卻遲遲未來,轉眼已是花開時節,於這春末夏初的日子,草長鶯飛中各宮麗人都在精心打扮,抓緊著機會,因為大半年的時間已過,雖皇上幾乎日夜專寵於柳玉蟬,但可惜她久無動靜,如今雖然身居昭容之位,僅在錢貴嬪之下,但沒有動靜的她無疑是告訴眾人,她們有了機會,甚至連皇上也終於開始寵信他宮,這讓柳玉蟬在無奈之餘還要麵對姐姐的失望之眼。
禦花園秋池水邊的涼亭裏坐著麵色沉重的皇後與惴惴不安的柳昭容。此刻柳玉蟬雖身著錦衣卻無法開心,因為姐姐正遙看著遠處那些宮裝麗人的彩衣,不出一聲。
“姐姐,你不要這樣,我,我也算盡力了啊,藥我也吃了,太醫說的各種偏方我也試過了,可是,可是就是沒動靜嘛。這總不能怪我啊!”
“哈,是不怪你,怪我,怪我不該期望於你,怪我們柳家沒這份福氣!”柳玉蝶說著舉起手帕擦拭眼角。
“姐姐你不要這樣,我,我以後再,再努力就是。”柳玉蟬說的毫無底氣,身孕這事,怎麽可能是自己說努力就能有的?
“你別出言安慰我了,這幾日皇上有在你宮裏歇嗎?大半年了啊,這般專寵你,我還叫雲衣給你輔助以藥,你怎麽就……哎,好了,現在皇上也對你失去了希望,已經在他宮留戀了,這一個月他在你跟前總共才歇了三次!你叫姐姐我還有什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