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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父皇,兒臣有一事稟報。”忙完了所有正事之後,家庭小聚,墨璽琛主動告知。

就算他不說,朱語嫣被降為夫人的事也會不日傳入西燕皇的耳中,既然如此,還不如他主動認了,免得旁人在一邊添油加醋,反倒落不了好。

“什麽事?”

此時西燕皇還並不知發生了何事。

一旁的路公公正想對西燕皇說事,見是墨璽琛有事要說,便讓路公公在一邊守著先。

“語嫣被兒臣降為了夫人。”

“什麽?老七,你這是……”說不驚那是不可能的。

路公公的眼神也動了動,似是沒想到。

雖說朱語嫣是大將軍剛認的義女,但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是從宮中由西燕皇親自派出去的,嫁進禦親王府,那是不看僧麵也看佛麵,動不得。

老七不可能不知道!斷不該在第一日就將朱語嫣的身份降了下來,駁了他的麵子。這事若是傳了出去,還傳得不好聽的話,可怎麽是好?

墨璽琛不為所動,慢慢地道:“語嫣實在是過火了一些。本來,語嫣是父皇所賜,兒臣應要視若珍寶,可傾城先入禦王府,兒臣與傾城的感情自然要比語嫣好得多,傾城被傷,兒臣實在心痛。語嫣是好,可兒臣若不做點什麽,怕是就將失去傾城的心了。旁人看傾城許是有些癲狂,與我們西燕格格不入,可她在兒臣眼裏卻也是珍寶一般的存在,衝動之下就罰了語嫣……父皇,錯在兒臣,父皇若要降罪,就讓兒臣來承擔吧……咳咳……咳咳咳……”

墨璽琛一口氣說完了很長一段話,氣上不來,是一陣猛咳。

他說完,本想手按在扶手上要起來,下輪椅謝罪,彩衣忙上去扶持,“王爺!您不能亂動!大夫說您近日身子又差了些,萬萬不能——”

“彩衣,閉嘴,咳……咳咳咳……”咳嗽間,口裏一口鮮血咳了出來,西燕皇大驚,“快!小路子,快去請太醫來!”

“父皇……不用……不用了……不必驚動太醫……”

“王爺,快吃下去!”

彩衣從懷裏取出一顆黑色藥丸,墨璽琛吞下後終於是止住了咳。

西燕皇這才喚回了路公公,並吩咐墨璽琛好好地坐著,不要再亂動,眼底又染上了幾絲憐色,“剛才那是什麽藥?”

彩衣一邊替墨璽琛順氣,一邊回答道:“是奴婢在江湖上尋的怪醫給王爺開的方子,說王爺若是犯病,便可服食一粒下去,立竿見影,能緩一緩。”

“是這樣……老七,你也別太激動了,朕也沒說要怪罪於你,先少安毋躁,回答朕幾個問題。”

“是……”

“是語嫣傷了傾城?”

“是……雖說是無心之過,語嫣不認識傾城,見傾城沒有給她行禮,不由分說便用軟鞭劃傷了傾城的左臂,嚇得她在王府裏直喊救命,兒臣見到她時,就仿若一個逃犯,全身上下亂糟糟,沒穿鞋,腳底也磨破……父皇你也知道,傾城怕疼得很,直撲我懷裏痛哭,兒臣實在是心疼,這才衝動了。”

“原來是這樣……”西燕皇體諒,“語嫣這孩子的性子朕也清楚,是火爆了一些,她永遠是行動快於思想。傾城沒什麽大礙吧?”

“沒什麽大礙,罰了語嫣之後也安生了。”

“唉……那日為教訓她無法無天,打了她幾板子,這丫頭定是在心中怨死朕了吧?”

“父皇想多了,兒臣回去後將她禁足於東苑五日,她有好好反省過,今日她向兒臣認錯才解了禁,一個不留神就讓她碰上了語嫣。是兒臣沒有好好調節,讓父皇操心了。”

“禁足的事,朕也聽人說了,”想到這,不管是真教訓她還是做戲給他看,西燕皇的心裏都舒適了許多,“罷了罷了,你們孩子的事,朕本也不該插手。語嫣這孩子性子直,你這次也隻是給了她一個威嚴瞧瞧,並未傷她身,就當是一次教訓吧,不過你多擔待點,語嫣是朕故友的女兒,朕答應要好好照顧她,傾城丫頭要疼,可也別傷了語嫣。”

西燕皇心中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自從阮傾城出現之後,他七皇兒臉上的笑容明顯是多了許多,人開朗了,也精神了,連**都可以了。

雖說這丫頭鬧了些,但也不失是一個好兆頭。

他七皇兒情竇初開,難得喜歡上個丫頭,他實在不該棒打鴛鴦,就由他們去吧!

“知道,兒臣有分寸的。”

墨璽琛知道朱語嫣來曆不簡單,卻沒想到是西燕皇故人之女,暗自慶幸還好隻是小懲大誡而已。

“那就好……”西燕皇滿意地點頭,“老七,有件事,朕先給你說一聲。”

“父皇請說。”

“相信你也看出來,語嫣是朕派去製衡傾城丫頭的。朕怕你在傾城這撒潑丫頭手上吃了虧,正頭疼要派誰去好,語嫣丫頭心細,說是要替朕解憂,一時想不到合適人選,便答應了。不過老七,朕希望你能將語嫣丫頭當作妹妹一般來對待,朕打算幾時傾城收斂了些,便將語嫣丫頭召回來,給她找個好夫婿。語嫣丫頭想什麽,其實朕也明白,她在宮中呆得久了,難免有些無趣,便想換個地方玩玩,還隻是個孩子,老七,多讓讓她。”

西燕皇的意思,他明白,是想叫他不要對朱語嫣動心,更不要“動身”,要留她完璧,好他日重新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