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所有的人都有秘密
歐陽宇軒沉默半晌,然後帶著慕淺歌一起出了陵府。
陵府的大門在他們身後沉重的關上。
慕淺歌抬頭看向歐陽宇軒,問道:“陵相國說的話你信嗎?”
“雖然我很不想相信,但是……”
歐陽宇軒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慕淺歌卻思索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陵相國出手除掉阿什利是遵照皇帝的命令,那最初阿什利行刺皇帝的時候他卻不聞不問?
這也是一個謎團。
估計陵相國說的話真假與否,隻有問當朝皇帝才能知曉了。
歐陽宇軒停住了腳步,看著掛在深藍色夜空的一輪明月,仿佛是在喃喃自語,道:“慕淺歌。”
“怎麽了?”慕淺歌還是第一次見到歐陽宇軒這麽多愁善感的模樣。
“是不是生在皇家,必須都有那麽多的算計?”
“王爺?”慕淺歌不明白,他說的究竟指的是什麽。
“我還懷疑一個人。”歐陽宇軒繼續道。
“誰?”
“安王,歐陽若遺。”
“你為什麽懷疑他?”慕淺歌心頭一跳,仿佛歐陽宇軒的這句話帶有某種魔力,讓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今天上午跟我去禦書房的時候,跟我說:阿什利是西戎王最喜歡的兒子。”歐陽宇軒在自己的馬車前停下了,他麵向慕淺歌,兩個人在夜風中竊竊私語。
“這個說法有問題嗎?”慕淺歌不明所以。
“這句話是沒問題,可是從安王嘴裏說出來就有問題了。”見慕淺歌還是不明白,歐陽宇軒解釋道:“問題在於,他為什麽會知道這個?你知道阿什利是西戎王最喜歡的兒子嗎?”
“我還真不知道。”慕淺歌皺眉,道:“但並不能因為這一句話就懷疑一個人。”
“我會好好查一查的。”靖王說完,轉身上了馬車。
慕淺歌也跨上了自己的馬,她向靖王漸行漸遠的馬車拱了拱手,準備回六扇門。
然而她剛跨上馬背,就聽見背後有一陣呼嘯聲。
這不是風,是有人借著輕功之力過來了。
本能的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慕淺歌用腿使勁夾了一下馬肚子,馬鞭一揮抽在馬屁股上,那馬便撒起馬蹄狂奔起來。
但是隨即她覺得一顛簸,馬兒忽然一下子跪下,翻到在地,慕淺歌心下大叫不好。一個躍身,從馬上跳了下來。
幸虧慕淺歌的速度快,否則就會被摔下來。
一支匕首,正刺在馬屁股上。
“是誰,給我出來!”
空蕩蕩的街道,幾乎沒有人煙。
而對麵的建築的高牆上,忽然冒出了十幾隻手。
在夜色中,她視力極佳,看到對麵的人手裏,都是弓弩。
他們都端著弓,嚴陣以待,似乎是埋伏了許久。
慕淺歌來不及多想,就地一滾,滾到街道另一麵一家店鋪的門前,她將店鋪放在地上的木板抓起,擋在身前,對方的弓箭,已經將她身前的木板射成了箭靶子。
該死的,這究竟是誰想殺死她!
她繼續往巷子裏麵跑去。
而很不巧,這是一個死胡同。
她剛想看看牆壁上有無借力之處,旁邊的一個住宅的門開了。
那個戴著麵具的神秘人,忽然出現在眼前。對著她道:“到我這裏來!”
慕淺歌不及細想,已經被神秘人拉進了門去,隨即,門被迅速的關上了。
那些弓箭手的速度並不如慕淺歌快,他們到了死胡同裏,看看四周,道:“分頭走,她一定是用輕功翻過這麵牆逃走了!”
慕淺歌跟著神秘人在這個僻靜的宅院裏左拐右拐,終於停了下來。
她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對麵戴著麵具的神秘人物,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危險?”
“因為你去了陵府。你別忘記,是你親手抓的陵峰,是你間接殺死了陵相國的兒子。”
慕淺歌啞然,是她太大意了,以為陵相國不會在明處動手,她還是低估了陵相國的膽量。
“謝謝你,我得走了。”她道謝之後就想馬上離開。
“等等,你等天亮之後再出去會比較安全。”神秘人物交代道。
他看了看周圍,推門走進一個房間,招手說:“來,跟我來這裏。”
慕淺歌狐疑的跟了上去。
隻見,一個巨大的書櫃倚靠在牆壁上。神秘人推了一把書櫃,書櫃自動翻轉,現出一道暗門。
又是密道。
神秘人像是看透了慕淺歌的疑慮,道:“這條路通往隔著你們六扇門兩條街道的一戶宅子。你如果不想再遇到危險,最好從這裏走。”
他隨即引燃了火折子,自己走了下去。
他是要給慕淺歌帶路?
慕淺歌微微躊躇,還是隨著他的腳步走進了密道。
密道裏的牆壁上都用鐵皮固定著火把,所以密道裏還算是視線良好。
他們走了好一會兒,神秘人推開了前麵的門。
眼前豁然開朗,居然是在一個廚房裏。
慕淺歌小心翼翼的穿過鍋碗瓢盆和灶台。
戴著麵具的神秘人道:“到了這裏,我就不送你了,天已經亮了。你自己慢慢回去。小心。”
他慢慢的轉了身,彎腰推開那扇在柴禾堆後麵的密道門。
慕淺歌本來想問他到底是誰,但還是把這個問題給壓了下去。
她滿身塵土回到六扇門的時候,西門長風焦急的迎接上來,道:“你去哪裏了,慕捕頭,你怎麽弄成這樣,渾身都是土?”
“對啊,頭兒,我們淩晨在街道上發現你的馬,實在是死得太慘。”古忘塵和李驚龍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萬箭穿心對吧?”
她差一點也成了刺蝟。
“對,是誰這麽狠?”西門長風問道。
“除了陵府的那位,誰還對我這麽恨之入骨,打算把我紮成篩子。”慕淺歌苦笑。
眼前的三人一時默然。陵相國真是陰魂不散,處處為難。
西門長風見她平安無事,也放鬆了下來,伸手去扯她的製服,道:“都這麽髒了,慕捕頭你去休息,衣服脫下來讓我洗洗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哪裏有讓別人給自己洗衣服的道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下屬。慕淺歌轉個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換好衣服,端著木盆走出來,見西門長風手裏也端著一個洗衣盆,滿臉堆笑道:“慕捕頭,反正我也有幾件衣服要洗,不如一起洗了吧。”
慕淺歌狐疑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怕你洗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