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擔心他會對你下手

新房外的吵鬧聲自然驚動了陵相國,他急勿勿的趕來,一看到靖王也在他的神色中立即充滿了驚訝和慍怒,而當他看清了侍衛重重包圍的人之後,臉上的擔憂和憤怒更是無以複加,他大喝一聲:“住手!”

但是行動已經進行到了這裏,怎麽會停?

慕淺歌對準了戴著西戎麵具、在侍衛中意圖衝出重圍的人,放出了一箭。

在夜空中,這一箭去勢淩厲,帶著呼嘯,直中對方的後背。

“快住……”陵相國沒有說出來的話哽住了,他用吃人的眼神看著放下手中弓箭的慕淺歌,慕淺歌也瞥了他一眼,她讀懂了他此時痛恨得恨不能馬上剁死她的心情。

陵峰倒地之後,侍衛們終於有了動手的機會。他們一擁而上,抓住了他。

盡管這一箭已經射中了他的要害,但是陵峰發起瘋來,還是讓侍衛們吃了不少虧。

“陵相國,我需要一個解釋!“靖王歐陽宇軒摘下了陵峰臉上的麵具,拿著麵具,點著一動不動如同石化一般的陵相國,冷冷道。

“嗬嗬,老夫能給靖王什麽解釋?”事到如今,陵相國反而淡定了,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雖然那笑聲又幹又啞,如同夜梟一般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靖王冷哼一聲,抬起陵峰的臉,道:“你怎麽解釋,你的兒子發瘋殺人,你怎麽解釋,這屬於采花大盜的麵具,在你兒子的身上發現?”

“這是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陵相國的嘴唇微微發抖,顯然還是被氣得不輕。

“是不是汙蔑我們看了受害人的屍體就知道了。”慕淺歌也應和著靖王走了過來。

陵相國此時麵如金紙,他憤恨的一甩袖子,道:“明日老臣要麵聖!”

麵就麵,慕淺歌抱起了胳膊。陵峰房間裏的密道,下人們抬走的莫小姐的屍體,還有這個鐵證如山的麵具,以及一到下半夜就換了一個人的陵峰……陵相國,你還有可靠有力的證據證明你的兒子是無辜的嗎?

靖王直接抱著歐陽玉嫣就回去了。

參與婚宴的眾人看著靖王忽然出現帶走了新娘,他的侍衛們又架走了新郎,都麵麵相覷,對這場如同鬧劇一般的婚禮無話可說。

慕淺歌把手裏的弓還給靖王的侍衛。

接過弓的侍衛恭敬的道:“沒想到慕捕頭的弓箭術也是這麽的好。”

慕淺歌淺淺一笑,跟著靖王走出相國府。邁出門檻的時候,她突然回頭,眼神銳利如刀。驚得她身後的一個侍衛倒退了好幾步,呐呐的問道:“怎麽了,慕捕頭?”

慕淺歌搖了搖頭,轉身出了相國府。

她總是覺得似乎剛才有人在注視著這一切,但是就是追尋不到目光的來源,奇怪。

“巴捕頭,你可以出來了。”天牢裏,慕淺歌對巴遊山說道。

陵峰的罪名坐實,巴遊山自然就無罪了。

巴遊山在牢房裏脫了鐐銬,活動著手腕,對著眼前的慕淺歌道:“沒想到,這次救我的人居然是你。”

“不是我,而是靖王打算放你一馬。”慕淺歌糾正他的話。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們!”巴遊山的態度還是很不友好。

看著他胡子拉碴,大概是由於失眠而睡不好導致浮腫的臉,慕淺歌了然一笑,道:“我也不需要你感謝我。畢竟,我隻是做了一個捕快應該做的事。”

“哦,還有。”巴遊山邁開大步要走,慕淺歌在他身後提醒道:“恐怕你今後都不用在下半夜去陵府了。”

巴遊山眉頭一皺,回頭凝視著慕淺歌,道:“你什麽意思?”

不等慕淺歌回答,巴遊山便已反應過來,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像是要撲上來掐死慕淺歌,惡狠狠的道:“你殺了他?”

“我沒有殺他,畢竟他發起瘋來,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見慕淺歌自信滿滿,坦然承認已經對陵峰下手,巴遊山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看著他又怒又笑的奇怪舉止,慕淺歌皺眉,道:“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蠢!”巴遊山甩下一句,抬腳就走。

居然,他在笑話她蠢?

看巴遊山的神情,莫非是知道這事裏麵另有隱情?

“巴遊山,你等等!”慕淺歌追了上去,對著恢複了趾高氣昂神態的巴遊山道:“你難道還知道些什麽?”

“我隻能告訴你,六扇門雖然人才濟濟,但是沒有捉住過真正的采花賊,不是我們包庇他,你認為陵峰就是采花賊,你太天真了!!”

慕淺歌歎口氣,對著巴遊山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到了這個時候,誰還管是不是呢?”

最迫切的就是解決永嘉公主的婚嫁問題,順便收拾陵相國,慕淺歌開始也認為陵峰是采花賊的嫌疑最大,但是現在看起來,也是疑點重重。

在陵府一箭製服陵峰,慕淺歌此時的聲明又更上了一層樓。

她到了六扇門裏,已經有靖王和永嘉公主的賞賜在等著她。

見她回來,永嘉公主喜氣洋洋的上去就挽住了她的胳膊,在永嘉公主看來,好姐妹,沒問題!她此時也不管在外人看來這完全是一女一男之間過度的親密。

靖王輕輕咳了一聲,走過來分開了永嘉公主挽著慕淺歌的手。

“靖王,陵峰的情況怎麽樣了?”在房間裏,慕淺歌心情輕鬆的坐了下來,問道。永嘉公主此時不用飽受催婚之苦,多好。

“我來正是要和你商量這個問題。”說到這個話題,靖王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死了,三哥,這有什麽不好說的!”永嘉公主說起陵峰死掉了,頗為興奮。

“啊!”在一旁的李京龍道:“不會是頭兒那一箭弄的吧?”

“不清楚,回去的第二天夜裏就高燒驚厥而死。”

歐陽宇軒這麽回答,倒讓慕淺歌對陵峰有了幾分同情。大概投生在相國府這樣的人家已經不幸,何況他本來也不算一個正常人。

“問題在於,他是陵相國的獨子。”靖王沉吟半晌,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死的。”

這不就是說,她慕淺歌和陵相國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嗎?

“他是缺德事做多了,才會死兒子的。”歐陽玉嫣還在一旁用手戳著桌子上的桌布,發表自己對於陵相國不屑的評論。

歐陽宇軒沒有搭理歐陽玉嫣,他繼續道:“我就是擔心,陵相國恐怕會對你下手。”

“不用擔心,他也不可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來殺我。”慕淺歌堅信自己幾次都死裏逃生,是福大命大。

“你多加小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覺得不安心,可以住到靖王府去,那裏好歹是我的地盤,比較安全。”

聽靖王這樣說,永嘉公主拍著巴掌道:“好啊,好啊,我喜歡!”

慕淺歌可不願意與靖王扯上更多的聯係,她本來就被人說成是靖王的走狗,作為一個在六扇門辦案的捕快,住到靖王府就更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