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選擇
陰鬱心情一掃而空，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源順著手心傳來，歐陽宇軒頓時感覺心裏某塊空缺的地方被填補上了。
站起身，歐陽宇軒在慕淺歌額上落下淺淺一吻，似是自言自語般呢喃了一句。
翌日清晨，慕淺歌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腦有瞬間的空白，無數陽光爭先恐後的擠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她怎麽會在營帳裏？慕淺歌扶額，慢慢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瞬間她的臉變得爆紅！
昨晚她都幹了什麽？靠在美人肩上，主動往歐陽宇軒懷裏靠……
天啊！慕淺歌頓時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這麽主動根本不是她！
突然想到了歐陽宇軒，慕淺歌趕緊下床，出了營帳，來到歐陽宇軒與將軍們討論軍情的營帳。
結果才靠近營帳，她就聽到歐陽宇軒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西門長風，這次一剿西戎王戰役你立下赫赫戰功，想要什麽獎賞？”
西門長風低頭看地，雙手抱拳，用不卑不亢的語氣道：“回皇上，長風不需要什麽獎賞。”
歐陽宇軒微微挑眉，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情。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道：“這樣好了，我赦免你死罪，不過前提是你不再是青蓮教的教主。”
無論是西門長風本人還是青蓮教可以說都是對朝廷的一種隱患，先不說西門長風現在沒有反叛朝廷的意思，若以後他有了異心，隻怕以他的實力朝廷根本就無法鎮壓他。
想了想，歐陽宇軒又道：“若你不再做青蓮教教主，我便恢複你的宗室地位，賜你名為歐陽長風。”
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糖是他慣用做法。
然而西門長風卻沒有一點兒要感恩戴德的意思，他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雙手作揖，自帶一股仙氣：“回皇上，長風對青蓮教不感興趣，隻想隱居山林，縱橫江湖。”
歐陽宇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西門長風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長風想跟皇上求一個人。”
歐陽宇軒挑眉，站在營帳外的慕淺歌心裏咯噔一聲，不知為何突然有了種不詳預感。
下一秒這預感就成真了。
“長風想帶淺歌走。”
西門長風抬頭望著那高高在上的歐陽宇軒，眼神沒有一絲懼怕。
歐陽宇軒不言語，手藏在偌大袖子中無人知曉他將拳頭攥得極緊，甚至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你說你想帶慕淺歌離開？”歐陽宇軒微微眯起了雙眼問。
慕淺歌在營帳外心裏暗道不好，這是歐陽宇軒發火前兆！
心裏著急，她又不好在這個時候貿然闖進去，隻能期盼西門長風不要說錯話，或者幹脆一點不說話。
然而他下一秒就開口了，情真意切，語氣懇切，令人聽了無法不為之動容：“是的，長風想帶淺歌走。”
他清楚慕淺歌其實根本不喜歡生活在宮廷裏，那就像一個精致卻冰冷的籠子，隻會耗盡她所有青春年華。
她更向往山野間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若不是因為歐陽宇軒的緣故，她根本不會留在這兒。
西門長風眼睛直直的望著歐陽宇軒，氣氛異常劍拔弩張。
就在慕淺歌忍不住要衝進去時，歐陽宇軒突然冷笑了一聲。
“朕可以給你金銀財寶，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甚至可以賜你城池，你確定這些你都不要，就要那個蠢女人？”
營帳外的慕淺歌恨得咬牙切齒，歐陽宇軒說什麽？竟然說她是蠢女人？趁她不在的時候就這麽說她，她算看透歐陽宇軒了就是個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偽君子！
本以為西門長風會有所動搖，沒想到他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別的長風都可以不要，長風隻要她。”
歐陽宇軒沉默了幾秒，沒想到他這麽不識好歹。眼中冷意更甚，歐陽宇軒神情也更冷了幾分。
“這事你問朕沒用，既然要尊重淺歌意願，你倒不如親口問問她的意見？”
說完朝慕淺歌這邊望了過來，語氣淡淡道：“出來吧。”
慕淺歌身子一僵，隨即苦笑了一聲。
果然歐陽宇軒就是歐陽宇軒，她的動作都已經這麽小了，他卻還是能夠準確分辨出她的位置。
見慕淺歌進來，西門長風微微愕然。她剛才都在營帳外？那豈不是說他們的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詫異過後他又換上了溫和的笑容，關切問道：“如何？你還好嗎？”
知道他問得是醉酒之事，慕淺歌搖頭，回了個笑容道：“我沒事。”
聽她這麽說西門長風頓時放心了，這時歐陽宇軒開口道：“你將剛才的話再說給她聽一遍。”
慕淺歌下意識望了一眼歐陽宇軒，對方高高在上，眉目冰冷，話裏隱約透出一股酸味。
“淺歌。”西門長風突然溫柔喚道。
“啊？”慕淺歌詫異轉頭，就見西門長風雙眼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若是尋常人家女子早就被他迷得七葷八素了，慕淺歌依舊鎮定，甚至隱隱有點煩惱。
“你願意跟我一塊走嗎？”西門長風深情問道，眼中情不自禁帶了抹期許。
慕淺歌覺得為難極了。
她一直將西門長風當成兄長一樣看待，對方給了她頗多照顧，慕淺歌一直都暗暗記在心裏。
如果西門長風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地方，隻要他開口，她肯定是義不容辭。
可……
慕淺歌下意識轉頭，看向歐陽宇軒。
歐陽宇軒又是她喜歡的人，似的，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慕淺歌怎麽可能真的對歐陽宇軒沒有感情呢？雖然整日要待在一個冰冷的宮廷裏，可因為有這個人她才沒有覺得不好。
可現在卻偏偏要她兩難，偏偏要她在這兩人中做出選擇。
是選擇歐陽宇軒還是西門長風？
是選擇宮廷還是山野？
是選擇愛情還是自由？
慕淺歌皺起眉頭，做出要暈倒的樣子：“我不行了，我頭好疼……”
西門長風立刻顧不上其他了，趕緊上前把她扶穩，關切的問道：“淺歌？你沒事吧？”
慕淺歌虛弱的搖頭，餘光偷瞄歐陽宇軒，後者臉上還是那副冰冷的神情，仿佛什麽事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