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質詢
慢慢解開謎團，大概是一個享受的過程。但是歐陽宇軒此刻並不這麽認為。
他挑了一個大概隻有自己會到的時間，像一座山一樣，沉默地站在禦書房裏。
歐陽立的身體好了些，依舊會在夜裏來禦書房批閱奏章。
“父皇。”
看到歐陽宇軒提前站在書房等待自己，歐陽立的臉上多少有點驚訝。
他坐下來，道：“靖王，都這麽晚了，該回府歇息了，你有什麽事嗎？”
“兒臣睡不著。”歐陽宇軒搖頭。
“睡不著？”歐陽立翻著奏章，道：“那就讓太醫開一點安神的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給你指一門婚事了。”
“父皇！”歐陽宇軒抬高了聲音，他不喜歡提這種話題，道：“父皇，我來這裏是有事想詢問父皇。希望父皇可以解答兒臣心中的疑惑。”
“哦？”歐陽立目光灼灼，用手翻閱著奏章，道：“什麽事？“
“那個老道士，是不是父皇您的人？”
歐陽立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父皇，他是不是在為你煉製丹藥？是不是？”
歐陽宇軒問了這一句，歐陽立的表情卻放鬆了下來，歐陽宇軒也知道，這不過是皇帝準備好了銅牆鐵壁來應對的先兆。
“道聽途說，不要信。”歐陽立回答說。
“父皇，算兒臣求你，丹藥是有毒的！”
縱然是歐陽宇軒，也不信幾丸丹藥就能讓人起死回生，返老還童。
按照他所了解的一般組成丹藥的成分，應該是有相當的毒性。
“靖王，不該聽的就不要聽，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知道了嗎？”歐陽立笑著看著下麵的靖王，眼神中是隱藏起來的情緒。
“父皇，難道你就沒有想過……”
歐陽立的表情陡然嚴厲，但歐陽宇軒還是說了出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暴露，那麽讓大周國度的百姓，如何看待您？”
“煉製長生不老丹藥的人多的是。不止我一個。”
歐陽立站了起來，走下來，對靖王說道：“就像我和慕捕頭說的一樣，你要找的屍體，就在我們的腳下。你這副驚愕的表情，倒是和她很像嘛。”
歐陽宇軒閉上了雙眼。
歐陽立，當今聖上，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在百姓眼裏，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終於承認了利用少女的性命為自己煉製丹藥，而意圖讓自己長生不老的事實。
“你應該慢慢習慣。”歐陽立踩著台階走上書桌那邊，道：“我聽說，送了4個女人，結果這不久的工夫就死了兩個，一個是逃跑中被人殺死，另一個是暴斃於府中？”
歐陽立的情報的準確，也讓歐陽宇軒習以為常了。
“你的老毛病還沒好？”歐陽立皺緊眉頭，嚴厲的看向他，道：“你沒有子嗣，這點很吃虧啊。”
“父皇！”
子嗣，關乎到後代的考量，對於皇家來說，是很重要的。
靖王什麽都好，就是有一個風聞，不愛女人愛男色。
但其實靖王的毛病隻有一個，就是在睡著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當然也不會有女人會睡到他身邊。
如果不是有歐陽玉嫣永嘉公主這樣天真無邪而又可愛的女人，那麽估計靖王會懷疑敵視這世界上所有的女性。
“不管是男是女，你總得給我弄出來一個吧。或者是說，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你總得在王府裏弄一個女主人吧！”
歐陽立也是著急。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對幾個兒子的考量更是永無休止。
靖王固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總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吧？
“父皇，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歐陽宇軒俯首道。
“什麽事？”歐陽立道。
“兒臣是懷疑王府裏的四個女人，其中混雜有青蓮教的奸細。”
“你是說，有青蓮教的人，混入了你的王府？”
“是的。我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歐陽立的眼睛一眯，道：“這個青蓮教，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居然打主意到了我的兒子身上。”
“父皇，那兒臣告辭了。”
歐陽宇軒後退出去。
他望著夜空的啟明星，歎口氣，其實他的心理疾病在於，不僅僅是睡夢中不允許人靠近，而且是往往不敢入睡。
在入睡的時候，是一個人在一天當中最脆弱的時候，他實在是怕，那個時候會突然有人出來把自己殺死。
心病難醫。
慕淺歌拜見陵相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陵相國辱罵，拒絕的準備。
但是陵相國的幹脆卻讓慕淺歌一愣。
他道：“對，巴遊山在我這裏。“
“您把他怎麽樣了？“
慕淺歌的詢問，讓陵相國哈哈大笑，他用戴著玉扳指的手敲著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桌子，道：“我記得，你們好像是敵人來著。“
“相國，我聽過一句很有道理的話：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哦，你的意思是，你和巴遊山這家夥有利益上的牽扯？”陵相國端起茶，細細的挑出那上麵的茶沫，道：“那可稀奇了。讓你來過問他的安全。”
他放下茶杯，冷靜的說：“他就是我養的一條狗。我知道慕捕頭你也是在養狗，對不對？你也知道，我身為狗的主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關就關，對不對？”
“沒錯。”慕淺歌笑道。
“所以呢，這幾天我就把他關在後院的柴房裏，每天抽他個一百鞭子，慕捕頭你也管不著，對不對？”
這是挑釁？
生氣你就輸了。
慕淺歌微微一笑：“就算是養狗，你家的狗也沒有吃過我的糧，何必呢？要說是主人，我記得，六扇門的李大人，才有資格下令，限製六扇門所有捕頭的自由吧，這是大周律法。”
“哦，對了，我還帶了我的狗來，讓您看看，我養狗比您養得好。”
陵相國一驚，見李京龍和古忘塵已經牽著狗，在相國府裏出現了。
“幹什麽，幹什麽你！”
陵相國還真的沒有想到慕淺歌還真的帶狗進來了。
他指著狗道：“你別以為你仗著背後有靖王，我就不敢動你！”
“勾結叛黨，勾結青蓮教，勾結綁匪，哪一條都夠動你的。陵相國。”慕淺歌才不想跟他廢話。